辦公室里,徐遠恭敬地將一份文件放在陸遲面前,“總裁,這個月的季度報表,請您過目。”
陸遲接過文件,黑鋼筆在修長的指間靈活地轉了一圈,突然開口,“徐遠。”
“在。”徐遠立刻繃直脊背。
陸遲狀似隨意地翻看報表,目卻未聚焦在紙頁上,“我有一個朋友……”
他頓了頓,“他開車時,他老婆死活不肯坐副駕駛,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徐遠角一,差點沒收住表。
這不就是典型的“無中生友”嗎?
想到最近夫妻倆最近針尖對麥芒的架勢,坐在后座隔著一條銀河似的。
徐遠小心翼翼斟酌道,“可能您朋友的老婆在鬧脾氣,需要哄一哄,沒準等消氣就好了。”
陸遲冷哼一聲,“要坐副駕駛,跟要命似的。”
徐遠著頭皮補充,“也有這種可能,太太或許是出于安全的考量,畢竟一旦出現通事故,副駕駛往往是最危險的位置。”
“什麼太太?誰和你說是我了?”陸遲涼颼颼的眼刀掃來。
徐遠后背一涼,趕低頭認錯,“抱歉總裁,是我瓢了,可能您朋友的老婆是出于安全的考量。”
陸遲漫不經心地轉著鋼筆,“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原因?”
徐遠了手心的汗,認真思考道,“也許是副駕駛是被其他人坐過,對方心里膈應,就不太愿意再坐副駕駛了,算作是一種無聲的嫌棄。”
“還有這種說法?”陸遲狐疑地打量著他,“你沒編糊弄我吧?”
“絕對沒有!”徐遠急忙解釋,“副駕駛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實際上是一種主權的宣誓,就是老公的副駕駛只能自己一個異坐,其他人都不可以,網上不是還很流行那種副駕駛老婆專屬座位的紙嗎?”
陸遲眉梢一挑,眼底盡是不屑,“誰規定的?哪個稚鬼會那種東西?”
徐遠抿了抿,“我這樣說比較通俗易懂,打個比方,如果您朋友家里只有一對杯子,當他不在時,有位男客人來訪,他老婆拿出了他的杯子招待這位男,事后又洗干凈繼續給他用,那您朋友知道后還會繼續用這個杯子嗎?”
陸遲手指一頓,陷沉默。
徐遠繼續道,“杯子和副駕駛都是一個主權宣誓的象征而已,有些人介意,有些人不介意,因人而異,恰好您朋友的老婆比較介意而已。”
陸遲握著鋼筆在辦公桌輕敲兩下,語氣涼薄,“還真是矯,這種人給三分就要開染坊了。”
徐遠又忍不住再舉了個例子,“再比如,如果您朋友家里只有一套睡,當他不在時,有位男客人來借宿,他老婆拿出了他的睡招待這位男,事后洗干凈又繼續給他用,那您朋友知道后還會繼續穿這個睡嗎?”
陸遲越聽越不對勁,咔噠一聲放下手中的鋼筆,周的氣息冷了幾分。
“你這張再瞎比如試試?我家不可能只有一對杯子,也不可能只有一套睡,更不可能我不在的時候,會有男來我家做客。”
“徐遠,你最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趕找個時間掛個腦科看看!出去!”
徐遠訕訕閉,轉忍不住腹誹,說好的朋友呢?
我真信了。
“等等。”
沒走幾步,陸遲的聲音從后傳來,“你現在去給我訂輛新車。”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不自然,“那個什麼……紙也順便買幾張我看看”
徐遠肩膀一抖,強忍著搐的角,“好的總裁。”
關門時,他無奈搖了搖頭。
他為什麼攤上這麼變臉的老板?
陸遲忙完下班回到家,視線就被玄關一雙陌生的男士皮鞋吸引。
他眉頭一皺,鬼使神差地抬腳,將那雙礙眼的鞋子踢歪了幾分。
剛換好拖鞋,飯廳傳來的談笑聲讓他腳步一頓。
賀云帆正大喇喇地坐在他常坐的主位上,面前的餐桌上擺滿了香俱全的菜肴。
糖醋排骨泛著人的澤,口水的片整齊碼放,清蒸鱸魚上鋪著翠綠蔥,菌菇湯冒著裊裊熱氣。
“最后一道菜來了!”
姜棲從廚房端出蒜蓉青菜,發梢沾著水汽,臉頰因為忙碌帶著淡淡的紅暈。
將菜放在賀云帆面前,眉眼彎彎,“賀律師,別客氣,就當自己家就行。”
“你這做的也太盛了。”賀云帆夾起一塊糖醋排骨,琥珀的醬拉出細,他咬了一口,認真評價道,“賣相看起來就不錯,嘗起來的效果更驚艷,醬的味道很濃郁,你這水平開餐館都行。”
“好吃你就多吃點。”姜棲欣地笑了。
這做律師的就是商高,夸人都能夸到心坎上。
不像某人,肯定會各種怪氣。
“魚蒸老了,像嚼橡皮。”
“糖當鹽放了?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科。”
天天讓人去醫院看眼科腦科的。
一點緒價值都沒有。
陸遲站在客廳,看著兩人和諧的一幕,額角青筋直跳。
竟然莫名有一種走錯別人家的覺。
他隨手把車鑰匙重重地丟在一旁的茶幾上。
姜棲聽到靜,舉著湯勺抬頭,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陸遲目掃向賀云帆手里的碗筷,一字一頓道,“這是我家!我不回來去哪?”
賀云帆低著頭,肩膀可疑地抖了抖。
“我是說。”姜棲放下湯勺,“你那麼早回來了?平時不是這個點啊。”
陸遲冷笑,“怎麼,我還打擾你們了?”
他大步走到餐桌前,不客氣地推了推賀云帆的肩膀,“起開,這是我的位置。”
賀云帆端著碗筷挪到旁邊,眼里滿是揶揄,“好好,你的位置。”
姜棲不滿地控訴,“人家都坐下了,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陸遲扯松領帶坐下,“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只能我坐。”
他突然想起徐遠下午說的那番主權論,老婆趁自己不在家,用自己的東西接待其他男。
那個烏開過?
這麼靈驗。
“王媽呢?”他掃視一圈,“為什麼就你們兩個?”
姜棲盛了一碗菌菇湯放在賀云帆面前,“王媽有事回老家,請假了。”
見他疑神疑鬼的樣子,指著桌上的另一副碗筷,主解釋道,“本來夏夏也在這的,但是突然有事就匆匆走了,剛走十分鐘,你就回來了,所以你才會看到只有我們兩個在這吃飯,清晰了嗎?陸總。”
陸遲盯著那碗遞給賀云帆的湯,“你怎麼突然下廚了?不是說不當保姆了?”
他都多久沒吃過姜棲做的飯了?
賀云帆這小子憑什麼?
姜棲坐下拿起碗筷,漫不經心道,“夏夏想念我的手藝了唄,但是家廚房空的,正好這有現的食材,菜快做好了,我就想著順便答謝一下賀律師上次的出手相助,所以才他來一起吃的。”
陸遲斜睨一眼,“又是買服又是做飯,你下次是不是要以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