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卻一溜煙地跑到門口,話里盡是嫌棄,“還不快點走!你真是老牛拉破車,慢慢吞吞的,要拖拖拉拉到什麼時候?”
還得重新買支野山參。
陸遲站在原地,眉頭輕蹙。
這人還真是沒心沒肺。
自那晚以后,他就長期包下了這間總統套房。
結果一點都沒想起來。
電梯直達車庫,所幸沒再遇到那個大壯。
徐遠早已候在車旁,見兩人出來,立刻拉開后座。
一路上,陸遲臉很黑,仿佛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姜棲卻坐得筆直,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瀏覽去哪里買個野山參比較好,眼花繚的廣告讓有些糾結。
突然,瞥見窗外閃過一家中藥堂的招牌。
“徐助理,麻煩這里停一下。”姜棲急忙喊道,“我下去買個東西。”
“好的,太太。”徐遠將車停靠在路邊。
陸遲看了眼中藥堂的招牌,皺眉道,“你又要買什麼藥?家里那些中藥還不夠你吃的?”
姜棲眨了眨眼,“買個燙傷藥。”
陸遲下意識去抓的手腕,“你哪燙傷了?”
姜棲靈活地躲開,指著他的臉,煞有其事地說,“你看看你,這張臉黑得跟炭烤似的,不個燙傷膏什麼的趕治治,等下真黑無常了。”
陸遲:“……”
他的臉徹底黑如鍋底。
前排的徐遠死死咬住,肩膀可疑地抖著。
生怕笑出聲,這個月的獎金就沒了。
太太這是去哪里進修了氣死人的本事啊?
姜棲自顧自地下了車,陸遲卻長一邁跟了過來。
“你來干嘛?”瞪他。
陸遲單手兜,一臉理所當然,“我太太這麼心給我買燙傷藥,我不得親自看看?”
姜棲無語就差點寫臉上了。
想得!
才不會給他買,浪費錢。
還不如將那疊錢丟在河里,還能聽到“咚”的一聲響。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中藥堂,店裝潢古樸,紅木藥柜散發著淡淡沉香,玻璃柜里陳列著各種名貴藥材。
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店員迎上來,“兩位需要點什麼?開方子還是現藥?”
姜棲開門見山,“我要買一支長白山野山參。”
“好嘞,您等等。”店員眼睛一亮,立刻轉去柜臺取貨。
陸遲輕挑眉梢,“你買這個干嘛?我不吃。”
姜棲白了他一眼,誰管你不吃啊?
店員已經小心翼翼地從柜臺底層取出四個錦盒,擺在玻璃柜臺上。
姜棲走過去,仔細端詳。
“野山參有好幾種年份的。”店員熱介紹,打開第一個盒子,“您看這支30年份的,參飽滿,蘆碗,比價最高,只要8.8萬。”
又打開另一個盒子,“這支50年的就厲害了!主壯,珍珠點明顯,補氣固本效果翻倍,只要18.8萬。”
第三個盒子被掀開,“80年的這支也是絕佳,珍珠點集,須如龍須,只要38.8萬。”
姜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太便宜的怕被看穿,太貴的又覺得沒必要。
買個差不多的湊合就行了,一時有些搖擺不定。
店員見猶豫,又瞥了一眼后氣宇軒昂的陸遲,突然低聲音,神兮兮地打開最后一個盒子,“其實最推薦這支百年野山參,只要58.8萬!對男特別有益,可以大補元氣,對腎虛導致的痿早泄、腰膝酸特別有效!”
沖姜棲眼,“您丈夫要是連續服用一周,保準龍虎猛,夜夜……”
“咳!”
陸遲站著也中槍,他從后面一把掐住姜棲的脖子,咬牙道,“你要給我買這個?”
“不是,給我爸買的。”姜棲笑得眉眼彎彎。
陸遲眼神探究,“你爸早泄?”
姜棲掙他的鉗制,“我怎麼知道他早不早泄啊,是你媽讓我轉給他一份長白山野山參,我給弄丟了,這不重新買一個。”
陸遲輕哼,“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之前不都丟家里不管?”
姜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做苦海無涯,懸崖勒馬。”
對店員指了下中間那盒,“要18.8萬的。”
沒必要給那老頭買這麼貴的。
店員剛要應下,陸遲卻忽然開口,“把那個百年的也包起來。”
姜棲錯愕地看著他,“你還真買啊?”
陸遲勾一笑,意有所指,“你不是說我不行嗎?當然得用最好的補補。”
店員手腳麻利地包好兩份野山參,笑容滿面,“請問是掃碼,還是刷卡?”
陸遲直接從姜棲手里走那張卡,遞給店員,“刷這個。”
姜棲一臉懵,“喂!你要補,干嘛刷我的卡!”
等反應過來時,POS機已經“嘀”地一聲。
整整77.6萬瞬間蒸發!
姜棲捂著心口,心都在滴。
試著和店員商量,“58.8萬這個能退嗎?”
店員笑容不變,“抱歉,藥材一經售出,概不退換哦。”
還不等姜棲再說什麼,陸遲就一手提著兩個禮袋,一手像拎小仔似的住的脖子往外走,“走了,早泄患者家屬。”
回去的路上,到姜棲全程黑著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那可是五十八萬啊!
這狗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坑錢!
吃這麼好,也不怕補過頭了!
而陸遲卻眉宇舒展,角若有似無地勾著,一副心大好的樣子。
開車的徐遠過后視鏡瞄這對夫妻,心里卻直犯嘀咕。
去了一趟中藥店,怎麼兩夫妻的心完全反過來了?
他實在是好奇發生了什麼,但又不敢多問。
十點多,車子緩緩駛云水灣。
姜棲氣憤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陸遲提著兩盒野山參,慢悠悠地跟在后,眼底漾著笑意,“至于嗎?不就一支野山參。”
姜棲走到客廳,冷不丁轉,差點撞上他口,“你說至不至于,那可是五十八萬,你趕轉給我。”
這鐵公一條藍寶石項鏈都和斤斤計較,干嘛對他這麼慷慨?
親兄弟都要明算賬。
更何況他們這種快要離婚的夫妻。
陸遲笑著晃了晃禮盒,“不給,給我買的就是我的。”
姜棲見說不通,直接上手去搶,“誰給你買的?還我!”
陸遲敏捷地往旁邊一閃,姜棲撲了一個空,一個踉蹌整個人栽進沙發里,頭朝下埋進靠墊。
“哎呦。”
晚上逃命太久沒拉,突然筋,像只待宰的魚一樣撲騰著。
今天真是諸事不順。
陸遲站在一旁,被這傻樣逗笑了,“笨的可以,剛才忘了給你買補腦的藥了。”
話音剛落,他的視線卻頓住了。
姜棲的白襯衫因倒下去的作掀起一角,約出大片青紫。
他笑意瞬間斂住。
禮盒被隨手丟在地上,陸遲走上前,按住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掀開襯衫下擺。
大片淤青從后腰蔓延至肩胛,在雪白的上目驚心。
“你坑我五十八萬不夠,還想耍流氓?”姜棲掙扎著要起來。
陸遲手上力道加重,聲音冷冽,“別!”
他又掀開的搭,眸一暗。
淤青麻麻遍布整個背部,有些甚至泛著駭人的紫紅,像是被人用藤條狠狠打過。
難怪方才在車里,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得筆直,連靠背都不敢挨。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被周維謙的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