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聽到陸遲出了車禍，聲音平靜無波，“所以呢？”
季驍聞言，側眸看向姜棲，似乎想從臉上找出哪怕一一毫的在乎，最終只看到一片沉寂的淡漠。
“昨晚你們吵架之后，他一個人開車開得飛快。”賀云帆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他之前是玩賽車，開起來簡直不要命，幸好及時剎車了，就撞到了護欄，安全氣囊都彈出來，腦袋了點輕傷，在醫院觀察了一晚。”
姜棲眸淡淡，“護欄沒事就好，要是撞到人怎麼辦？還真是任。”
幸好昨天他們沒在車上吵起來，不然這人還得拉陪葬。
賀云帆眼底掠過一驚訝，“你一點都不擔心他嗎？”
他忍不住對比，昨天看到季驍額角那點滲的小傷口，都還想陪著去醫院。
姜棲神未變，“他不需要我擔心，有的人是擔心他，我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頓了頓，看向賀云帆，“今天的事，謝謝你了，我先走了。”
說著，也和季驍簡單告個別就離開了。
賀云帆著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倔……”
季驍卻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姜棲離開的方向，沒有接話。
姜棲回到云水灣時，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陸遲坐在沙發上，抱著個筆記本電腦噼里啪啦打字。
他額角著一塊不小的白紗布，邊緣滲出了些許暗紅的跡。
聽到腳步聲，他敲鍵盤的作頓了一瞬，抬頭冷冷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手指把鍵盤敲得更響了。
王媽從廚房迎出來，笑著打招呼，“太太，您可算回來了，飯剛做好呢。”
姜棲還沒應聲，陸遲就“啪”地合上電腦，面無表地從沙發上站起，生生地從王媽和中間穿過。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無意的。
“先生，飯做好了。”王媽被他這作帶得一愣，急忙追問，“您不吃點嗎？”
陸遲頭也不回，聲音冷地扔下一句，“早就氣飽了。”
說著，他快步上樓，把樓梯踩得咚咚響。
姜棲聽到他不吃，徑直走到飯廳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王媽看著樓上，無奈地搖頭，先生平時都在書房辦公，今天莫名其妙抱個電腦跑到客廳。
看他傷口滲，問他要不要幫忙理一下，他也冷著臉說不要。
前幾天是太太單方面冷暴力，如今先生也用上了這招。
王媽瞬間覺得自己墜了一個巨大的冰窟，左右都是嗖嗖的冷風，覺特別冷。
這樣的冷暴力，兩人持續了三天，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是生活在兩個平行的空間，誰也不理誰。
姜棲照舊上班，在天悅項目臨時板房改建的會議室里，空氣有些悶熱。
項目組幾位同事正圍著一張鋪開的室設計圖爭論不休，關于一公共區域的結構柱如何理，意見僵持不下。
一方主張用裝飾材料完全包裹，另一方則認為包裹本太高且顯得笨重。
姜棲原本安靜地站在稍外圍的位置聽著，爭論稍歇時，往前一步，指著圖紙上的那角落，聲音清晰卻不高，“或許可以不用刻意藏，既然承重結構不能，不如順勢在這里增加一組錯落的嵌式展示格，搭配線燈，既弱化了柱的突兀，又能增加實用功能，變一個小型的藝展示區。”
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先前支持包裹裝飾的那位同事著下，若有所思。
這時，一直沉默聽著討論的季驍開了口，語調沉穩，“這個思路很好，化劣勢為優勢，本可控，效果也應該很出彩，我覺得可以按這個方向深化。”
他的支持讓姜棲的提案分量驟然加重，最終負責人拍板，采納了姜棲的方案。
會議解散，眾人收拾東西陸續離開。
姜棲走到正在整理文件的季驍邊，“謝謝你剛才肯定了我的想法，我猶豫了久才好意思上前提出意見，就怕提得不好，沒人接話怪尷尬的。”
季驍抬起頭，溫和地笑了笑，“謝什麼，你本來就說的很好啊，你要自信點，討論本來就是各抒己見，發生激烈的撞才能得出最優解，就算說錯了也沒關系，都是探討的過程。”
姜棲莞爾一笑，“你還是這麼會鼓勵人，說的頭頭是道。”
兩人一邊自然地聊著剛才的方案細節，一邊并肩走出臨時會議室。
剛走到門口，一個小小影就像顆小炮彈似的歡快地朝季驍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聲音清脆響亮，“爸爸！”
姜棲瞬間愣在原地，這麼年輕就有娃了。
驚訝地看向季驍，又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孩，下意識地重復，“爸爸？”
季驍臉上立刻浮現出溫的笑意，先是和不遠站著的一位中年保姆點頭打了個招呼，示意可以離開了。
隨即很自然地彎腰，練地解開兒背上的小書包，掛在自己手上，然后才轉頭對姜棲說，“對，這是我兒，佳樂，今年三歲了。”
那名佳樂的小孩這才抬起頭，眨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姜棲，
頂著一頭乖巧的西瓜頭，臉蛋圓嘟嘟的，皮白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臥蠶飽滿，更添靈。
穿著小小的白校服和藍短，像個致的瓷娃娃。
盯著姜棲看了幾秒，忽然小微張，發出稚而真誠的驚嘆，“姐姐，你好漂亮啊。”
接著，松開了抱著爸爸的的手，走到姜棲面前，認真問道，“漂亮的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嗎？”
面對小孩天真無邪的擁抱邀請，姜棲的心瞬間化，俯下，與佳樂平視，聲音不自覺地放，“當然可以啊，佳樂。”
說著，出手，穩穩地將眼前這個乎乎的小人抱了起來。
小孩在懷里開心得咯咯直笑，小胳膊自然地環住的脖子。
季驍站在一旁，看著兒得逞的小表，無奈地解釋道，“這孩子打小就是重度控，遇到長得好看的人就走不道了，總想著要抱抱人家。”
“要是看到帥哥那更是夸張，兩眼發，恨不得直接黏在人家上不下來，晚上睡覺，別的小孩都喜歡聽繪本故事，偏不，要我買一堆那些帥哥靚的雜志，說要看那個才能睡。”
姜棲聽出了他當父親的哭笑不得，隨口道，“應該不是傳你的吧？你高中那會可不像個控的人，眼里只有習題冊，是傳媽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