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VIP包廂，陸遲坐在主位，眼前是致的菜肴和名酒，周圍是殷勤逢迎的高管和重要的商業伙伴。
他卻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手指無意識地輕點著桌面，別人說什麼都是淡淡應著，明顯提不起興致。
他忽然側過頭，問一旁的徐遠，“在哪個包廂？”
徐遠小聲回復，“11樓的308。”
陸遲沉默片刻，吩咐道，“你去看看，有沒有喝酒。”
那人酒量差得要命，酒品更是不敢恭維。
待會喝多了，又不知道要怎麼上躥下跳，丟人現眼。
徐遠點頭應下，“好的。”
他還沒走兩步，就聽見後傳來陸遲的聲音，“算了。”
徐遠停步，疑地回頭。
只見自家老板已站起，他說，“我去。”
一旁正敬酒寒暄的幾位高管見狀，連忙問道，“陸總，這就要走了？有什麼急事嗎？”
陸遲面冷淡，甚至沒多看問話的人一眼，只丟下一句，“嗯，有點事。”
便不再多言，徑直朝門外走去，只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有些不著頭腦。
姜棲從洗手間走出來，正準備返回包廂，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困難，嚨和皮泛起一陣陣劇烈的刺。
難地停下腳步，低頭一看，手臂和頸側已經迅速浮現出大片紅疹。
剛剛那杯紫紅的果不會含有芒果吧？
下意識地抓撓著發的皮，但癥狀急速加劇，視野開始模糊發黑，強烈的窒息襲來。
就在快要失去意識暈倒在地的時候，一雙手臂及時撐住了下的，耳邊傳來悉的聲音，“姜棲，你怎麼了？”
季驍發現離席太久，便出來尋找。
姜棲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呼吸艱難，用盡最後一力氣斷斷續續地說，“應該是……過敏了。”
暈倒前，約約聽到不遠傳來另一陣急促而驚慌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人在呼喊的名字。
然而，已經聽不清，也看不清了，徹底暈厥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是醫院病房刺眼的白，似乎度過了危險期，正漸漸蘇醒，模糊間就聽見陸遲的質問聲，“對芒果嚴重過敏，嚴重到可能窒息休克，你還給喝含有芒果的果？季驍，你是想害死嗎？”
季驍誠懇認錯，“這點確實是我疏忽了，那杯果是混合型的，我也不知道姜棲對芒果過敏。”
姜棲艱難地睜開眼，聲音還有些虛弱，“行了，是我自己沒問清楚就喝的，不怪別人。”
陸遲回頭看，厲聲道，“別人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什麼七八糟遞過來的東西都敢喝？”
姜棲眸淡淡，甚至懶得看他，“如果你是來對我冷嘲熱諷的，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陸遲被這副疏離的態度所激怒，口不擇言，“我離開，讓你這位老同學留下來陪你是嗎？”
姜棲到一陣無力，不想在季驍面前與他進行無意義的爭吵。
季驍見狀，主上前一步，語氣誠摯地對姜棲說，“姜棲，真的很抱歉，我確實不知道那杯果含有芒果，更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害你住院，遭這麼大的罪，是我的責任，對不起。”
姜棲勉強地笑了笑，寬他，“沒關系，不怪你，你本來就沒義務知道我對什麼過敏，是我自己沒問清楚就喝了，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佳樂可能還在家里等你呢。”
季驍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旁邊一言未發的陸遲，最終還是轉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兩人，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
姜棲閉上眼，疲憊地下了逐客令，“你也可以走了。”
陸遲站在原地，膛明顯起伏了幾下，最終還是無奈地走到床邊，似是妥協，聲音有些沙啞，“就非得我先低這個頭？”
之前他們每次吵架冷戰，不出24小時，姜棲就眼地來求和，各種哄他。
如今過了93個小時，連裝都懶得裝了，甚至和老同學挨得更近了。
等電梯那會到他，還裝作一副形同陌路的樣子。
姜棲聽到他的話，卻依舊閉著眼，睫卻難以抑制地劇烈了一下。
都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還要低頭。
憑什麼總是先妥協。
陸遲見不吭聲，又忍不住開口，“不喝酒耍酒瘋，倒是把自己喝的過敏進醫院了，這個班你就必須上嗎？下次呢，要是別人有心灌你酒，遞給你加了東西的，你是不是也看都不看就喝了？”
姜棲終于睜開眼，看向他，眼神平靜卻堅定，“陸遲，那是我的事，我總不能一直活在你打造的籠子里，一邊被你圈養，一邊又被你詬病說是生活不能自理、只會依賴你的金雀吧？”
陸遲被的話噎住，半晌，才出一句，“那句話，我收回行了吧。”
姜棲聞言，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你是收破爛的嗎？還收回。”
隨即翻了個，用背對著他，聲音悶在枕頭里，“回去吧，我不需要你陪。”
陸遲卻沒，自顧自地說著，像是在給自己找留下的理由，“醫生說不能離開人，過敏反應可能會有反復，嚴重起來很危險，需要人守著，好歹我現在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公，你出了事，我還得當鰥夫，傳出去多不好聽。”
姜棲沒再說話，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本懶得再回應。
陸遲也就這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單薄的背影。
過了很久，姜棲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打破病房的寂靜。
索著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佳樂稚而充滿擔憂的小音，“姐姐！爸爸說你生病住院了，你還好嗎？我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才打電話問你。”
佳樂的關心純粹而直接，像一暖流注姜棲的心里，聲音不自覺放，“我沒事了，佳樂，謝謝你的關心。”
佳樂似乎松了口氣，但又小心地問，“那周六你還能陪我去游樂園嗎？”
姜棲溫和而肯定地回答，“當然沒問題，姐姐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好耶，姐姐最好了，那姐姐要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佳樂在那邊歡呼起來。
又簡單說了幾句，姜棲才掛斷電話，眉眼稍稍舒展了些。
陸遲在一旁聽完了全部對話，他角幾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倒是會利用小孩子來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