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句句都在顛倒黑白,把程宴行的涼薄寡說了深不悔,把蘇染的忍付出,說了忘恩負義。
蘇染原本不想跟計較。
可徐慧芳,卻顯然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你看看你現在,攀上了陸家的高枝,就真以為自己是凰了?”
冷笑一聲,語氣里的鄙夷毫不掩飾,“我告訴你,像陸家那種頂級豪門,最看重的就是門當戶對!你一個二婚的人,還想嫁進去當主母?簡直是癡人說夢!”
“也就是陸硯修現在被你這張狐貍臉給迷住了,等他玩膩了,有你哭的時候!”
“程夫人。”
“您一口一個良心,一口一個恩。”
“那我倒想問問您,”蘇染轉過頭,那雙清冷的眸子直視著徐慧芳,里面的譏諷濃得化不開,“您那個寶貝兒子,程宴行,他有良心嗎?”
徐慧芳被問得一愣。
“結婚三年,婚出軌,不下十次。從模,到明星,再到公司新來的實習生……程總的口味,還真是廣泛呢。”
蘇染每說一句,徐慧芳的臉就難看一分。
“那些人里面,蘇茵茵,既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只不過是,巧長了一張程宴行喜歡的臉,又比別的人,多了那麼一點點讓他憐惜的世罷了。”
蘇染看著徐慧芳那張早已漲了豬肝的臉,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
“程夫人,您不覺得……您那個所謂的潔自好深不悔的兒子……”
“很惡心嗎?”
“你……你胡說八道!”
徐慧芳像是被踩了尾的貓,瞬間就炸了!
指著蘇染氣得渾發抖,“你這是嫉妒!你就是嫉妒我們家茵茵懷了宴行的孩子!”
“嫉妒?”
蘇染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程夫人,您大可放心。那種被無數人穿過的破鞋,就算您跪下來求我,我都嫌臟。”
“你!你你……”
徐慧芳被這番話,氣得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想罵人,想發火,可一想到自己現在,還有求于,只能生生把所有的火氣都咽回了肚子里!
只能黑著一張臉,轉過頭去,再也不敢跟蘇染多說一句廢話。
程氏集團,法務部。
接的流程進行得很順利。
畢竟一家小小的醫院的歸屬權,對于偌大的程氏集團來說,本就是九牛一,不值一提。
所有的文件,很快就準備齊全了。
只剩下最後一項,需要資產的直接持有人,程宴行本人,親自簽字。
“簽……簽字?”徐慧芳的臉,瞬間變得有些為難。
“是的,夫人,”法務部的經理,恭恭敬敬地解釋道,“這是規定流程,必須由程總本人簽字,才能生效。”
徐慧芳的眉頭,蹙了起來。
讓宴行親自把這家醫院轉給蘇染?以他那個高傲的子怎麼可能答應?!
……
半個小時後,市拘留所,會見室。
程宴行穿著一灰的囚服,短短幾天沒見,整個人就憔悴頹廢了一大圈,下上冒著青的胡茬,眼神也失去了往日里的傲慢和彩,變得黯淡無。
當他看到推門而的是蘇染的時候。
他那雙死水一般的眸子里總算有了一點起伏。
……
還是來救自己了!
心里果然還是有自己的!
一難以言喻的狂喜和得意,瞬間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這個人本就離不開自己!
“蘇染!”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隔著冰冷的鐵欄桿看著。
“你終于想通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求我的。”
“怎麼樣?現在知道,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了吧?”
他等著看低頭看認錯,看像以前一樣,卑微祈求自己的原諒。
蘇染只是面無表將一份文件,和一支筆,從欄桿的隙里遞了過去。
“簽字。”
的聲音,清清冷冷
程宴行一愣。
他低下頭,當他看清那份文件上資產轉讓協議這幾個刺眼的大字時,他臉上的得意瞬間就凝固了。
他不敢置信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蘇染!
“蘇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讓我把初心轉給你?!”
“你……你這是在趁火打劫?!”
“你休想!”
“我告訴你!蘇染!那家醫院是我程宴行的!你這輩子都別想從我手上拿走!”
“就算我死在里面!你也休想!”
在他看來,蘇染此舉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辱和踐踏!
不僅要看他鋃鐺獄,還要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奪走他名下那唯一一件與有關的東西!
蘇染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一下,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聲音清冷而又平靜。
“這是你母親親口答應我的。”
“簽字或者一輩子都待在里面。”
“你自己選。”
程宴行的呼吸一滯,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怒火都卡在了嚨里,不上不下。
他不敢置信看著蘇染,又轉過頭,看向了站在一旁臉慘白的徐慧芳。
“媽?!你……你答應了?!”
徐慧芳被他看得心虛不已,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宴行啊……媽……媽也是沒辦法啊……”結結地解釋道,“不就是一家破醫院嗎?跟你的自由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啊?等你出來了,媽再給你開十家!百家!”
“我不要!”程宴行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說了!我不要!除了初心,我哪里都不要!”
他死死瞪向了蘇染。
“蘇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我被抓進來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跟陸硯修那個王八蛋,一起聯手設計的?”
“你就是想看我坐牢!你就是想給我安上罪名,好給你的那個野男人報仇!對不對?”
蘇染看著他這副執迷不悟的模樣,眸子里最後一點點可笑的念想也徹底磨滅了。
“程宴行,在你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別人上之前,不如先好好問問你自己。”
“我被那兩個工人綁架,差點死在山里那件事,你敢說你毫不知嗎?”
程宴行臉上的全沒了!
那雙剛剛還充滿了滔天恨意的眸子,瞬間就染上了一無法掩飾的心虛。
他下意識就移開了視線,本不敢與蘇染那雙眼眸對視,雖然他并沒有直接參與那起綁架案,可他卻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