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神人在計劃實施之前就曾經不經意向他過這個小小的計劃!
他當時雖然有過一遲疑,但一想到能讓陸硯修敗名裂,一想到能讓蘇染走投無路地回來求自己,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默許。
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躲閃,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卻還是被蘇染準捕捉到了。
足夠了。
蘇染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涼了。
也徹底死了。
“程宴行,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不是上你。”
“而是,認識了你。”
“這三年,我真是瞎了眼。”
“不……不是的……”
程宴行被那眼神刺得心口一陣劇痛,一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我有什麼錯?!”
“要說瞎了眼,也是我先瞎了眼!”
“蘇染!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明知道那杯酒有問題,還故意喝下去!是你自己不知廉恥爬上我的床!”
“要不是你!我跟茵茵,早就結婚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的!是你毀了我!”
蘇染靜靜地聽著他這番顛倒黑白的指控。
原來,在這段早已糜爛不堪的婚姻里,他從始至終都是這麼看自己的。
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人。
也好。
蘇染氣笑了。
收回那份文件,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再給他。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吧。”
說完便不再有毫的留,轉過邁開長,頭也不回離開了這個讓到惡心的地方。
“蘇染!你給我回來!你站住!”
後傳來程宴行那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蘇染的腳步沒有一一毫的停頓。
……
會見室外,徐慧芳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地來回踱步。
看到蘇染一個人出來,立刻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蘇染啊……怎麼……怎麼樣了?宴行他……他簽字了嗎?”
蘇染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將那份未曾簽過字的文件,直接扔到了懷里。
“他沒簽。”
“他說,”蘇染看著徐慧芳那瞬間煞白的臉,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就算死在里面,也不會把那家醫院,給我。”
“什麼?!”
徐慧芳像是被人走了全的力氣,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一屁癱坐在地上。
“他……他怎麼能這麼糊涂啊!”
“蘇染!蘇染你等等!”徐慧芳見蘇染要走,連忙又撲了上來,死死地抓住的胳膊。
“你……你別走啊!你再進去勸勸他!你再幫我勸勸他好不好?”
“勸他?”蘇染甩開的手,那作干脆利落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
“程夫人,那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想讓他出來,你自己去勸。”
“我沒那個閑工夫。”
說完,便不再理會那個在後哭天搶地的人,徑直離開了拘留所。
……
接下來的幾天,對于程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煉獄般的煎熬。
程宴行拒不簽字,蘇染也言出必行,再也沒有過一次面。
而徐慧芳則像個陀螺一樣,每天往返于公司和拘留所之間,心力瘁。
一邊要面對程宴行那臭石頭一樣又犟又的態度,一邊又要應付公司里那群因為總裁被抓而人心惶惶的東們。
憂外患之下,程氏集團的價一跌再跌,好幾個正在中的大項目也因為失去了主心骨,而被競爭對手毫不留地搶走。
短短幾天的時間徐慧芳就像是老了十歲。
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往日里的雍容華貴也早已被疲憊消磨得一干二凈。
在又一次董事會上,被幾個老東指著鼻子,罵得狗淋頭之後。
徐慧芳徹底撐不住了,再次來到了拘留所。
隔著冰冷的鐵欄桿,看著自己那個依舊執迷不悟的兒子,聲音沙啞。
“宴行啊……”
“公司快要撐不住了。”
“你爸留下的那些老伙計,現在一個個都跳出來要跟你分家了。”
“你費盡心思,從陸硯修手里搶過來的那個智慧城市的項目,也因為我們公司被曝出丑聞,而被市里單方面終止了合作。”
“再這麼下去不出半個月,程氏就要就要宣布破產了啊……”
“媽求你了……”
徐慧芳說到最後已經泣不聲,“你就簽了吧……”
“那家破醫院,就當是喂狗了!”
“只要你能出來,只要你能保住程家,媽給你跪下都行啊!”
……
程宴行聽著母親的哭訴,看著那憔悴不堪的臉。
自己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良久,他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讓來見我。”
“只要肯來見我,我就簽。”
這是他最後,也是唯一的條件。
……
蘇染最終還是沒有去見他。
程宴行看著那份冰冷的合同和那個自始至終都未曾面的人,終于徹底認清了現實。
是真的不會再回頭了。
他自嘲笑了笑,拿起筆在那份他曾經誓死都不會簽的文件上,龍飛舞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宴行簽字的三天後。
市局的方微博,發布了一則不痛不的聲明。
聲明里大致的意思是說:犯罪嫌疑人程某,在調查期間,態度良好,積極配合,主代問題,有重大立功表現。經研究決定,準予其取保候審,以觀後效。
程宴行出來了。
雖然還是戴罪之,但終究是出來了。
徐慧芳看到聲明的那一刻,抑了許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立刻就撥通了蘇染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歇斯底里的謾罵!
“蘇染!你這個不守信用的賤人!”
“你不是答應我,要把宴行給救出來的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取保候審?有立功表現?”
“這跟把他放出來,有什麼區別?!他上,還背著案底!你讓他以後,還怎麼在商場上混!”
面對這番無理取鬧的指責,蘇染只是靜靜的聽著,等到罵累了,需要口氣的時候,才淡淡反問了一句。
“他出來了不是嗎?”
“我……”
徐慧芳被噎了一下,隨即又強詞奪理地吼道。
“我是要他清清白白的出來!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犯人一樣!”
“清清白白?”
蘇染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
“程夫人,您是不是忘了你那個寶貝兒子,背地里做的那些骯臟事,全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現在,只是因為警方手里還沒有掌握最確鑿的證據,才讓他暫時鉆了法律的空子而已。”
“您現在有時間,在這里對我大呼小,不如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替你那個清清白白的兒子,把他那些爛屁給干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