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澤:“黎麥,我跟你大嫂實在過不下去了,離婚是遲早的事,但媽看不開。你給媽打電話開導開導,剛做完手沒多久,我怕挨不住。”
黎麥撥弄著花卉的葉子,漫不經心道:“我打電話管什麼用,你馬上找個人結婚最管用。”
鄭安澤:“你以為結婚容易嗎?我被這段婚姻折騰夠夠的,目前為止沒有再婚的想法。”
黎麥抿沒說話。
鄭安澤結不結婚,一點不關心。
剛剛就是順口一說。
見黎麥不說話,鄭安澤道:“媽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也應該關心關心。”
黎麥覺得好笑。
這位大哥總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告訴應該怎麼做。
人心不是一天寒掉的。
對黎詩蓉早已心灰意冷,對那個家也早就沒有期待。
想到黎詩蓉那張臉,就心里犯怵。
關心……
做不出來。
這輩子都跟黎詩蓉親近不了。
鄭安澤見還是不說話,生氣了。
“黎麥,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做人不能這麼冷漠!上次媽出院,你個陌生人去辦,讓個陌生人送媽回來。這件事我還沒有說你,你做得過分了。”
黎麥:“大哥,你不過分?喊你的時候,你怎麼不來?媽剛做完手,你就跑了。”
“我……”
“別跟我說你有事,你不是孝子嗎?你不是媽最心的兒子嗎?不管你有什麼事,你應該把媽放在第一位,排除萬難守在邊,親力親為照顧。”
“這樣才對得起這麼多年對你的疼,才符合你二十四孝兒子的形象。”
PUA,誰不會啊?
也會啊。
鄭安澤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從不知道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妹妹這麼伶牙俐齒。
他找不到話反駁黎麥,突然轉了話題:“我被公司調到京市了,過幾天去報到。媽以後會跟著我去京市生活。”
黎麥皺了一下眉。
他們也要來京市?
不過想到黎詩蓉并不想看見,以後見面的幾率不大,又放松下來。
以前在蘇城的時候,跟黎詩蓉也好幾年不見面。
只要一個人不想見你,你是很難跟上的。
鄭安澤卻說道:“我們去了之後,讓媽先住你那里,等我安頓好,我再接過去。”
“不行!”
鄭安澤沒想到黎麥會拒絕。
“黎麥,你要干什麼?那是你親媽!”
黎麥的眉皺得的。
“住酒店,酒店錢我出。”
一想到跟黎詩蓉住一個屋檐下就害怕。
黎詩蓉那種嫌棄、冷漠的眼神讓煩躁。
只有就算了,現在家里還有丞丞和周頌言。
不想讓他們跟一樣承那種令人窒息的白眼。
鄭安澤還想說什麼,黎麥強地說道:“這件事沒有商量。”
隨後掛了電話。
鄭安澤氣得不輕。
……
後來,黎麥在布置房的時候踢翻了三個花盆,打碎了一個花盆。
撿陶瓷碎片的時候劃破了手。
到了午飯時間,黎麥開車帶丞丞去外面吃了牛排和意大利面。
丞丞看著包著創可的手指,眼神流出心疼:“媽媽,你干活的時候沒有帶手套嗎?”
黎麥回神,看了一眼手指:“忘了。”
掛了鄭安澤的電話後,心不在焉,沒有想起來戴手套。
“寶貝,沒事的,一點小傷口。”
周頌言發信息回來說晚上有應酬不回家吃飯。
黎麥回道:【好。】
正好不想做飯,晚飯給丞丞隨便煮點東西吃,或者個外賣。
周頌言回來已經十二點。
黎麥沒有睡,坐在床頭刷手機。
周頌言了大,接著了西裝外套,走到小人邊。
看見又在刷短劇,這次換了一個。
他低沉問:“有那麼好看嗎?”
黎麥沒抬頭:“還行,打發時間。”
周頌言出食指在臉上了一下,他的手指很涼,黎麥往後了一下。
周頌言收回手,沒再:“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喜歡看明天再看。”
黎麥收了手機,抬頭看了看他。
周頌言上沒有酒味兒。
這家伙真的戒酒了嗎?
躺下來,拉過被子蓋到脖子下面,水潤的眸子看著高大的男人:“你去洗澡吧。”
周頌言幫關了大燈,轉去了浴室。
黎麥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心里的煩躁平復了一些。
周頌言洗澡回來,黎麥主挪過去,鉆進他懷里。
剛洗完澡,他上冒著氣,淡淡的沐浴香很好聞。
周頌言怔了兩秒,手摟住。
“今天怎麼了?”
黎麥在他懷里拱了拱,悶聲道:“我大哥的工作調到京市了,我媽也要跟著過來。大哥讓媽先住我這里,我拒絕了。”
周頌言:“做得很好,值得表揚。”
黎麥:“……”
頓了一會兒問:“你不覺得我冷嗎?”
“不覺得,我的麥麥是最溫善良的。就你媽和你大哥那樣對你,換作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已經很仁慈,不要覺得疚。”
黎麥靠在他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周頌言的話讓釋然。
“周頌言,謝謝你。”
周頌言在頭頂落下一個溫的吻。
“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從今往後,不用糾結得不到的,我會加倍給你。”
黑暗中,黎麥紅了眼眶。
從小到大沒有依靠過任何人,也沒有人說過會一直站在邊。
習慣了獨自扛下所有。
周頌言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這個男人與糾纏了這麼多年。
此刻,想試著相信他。
“周頌言,我們重新開始吧。”
周頌言捧起的臉,垂眸看,眼神狂熱。
“你說真的?”
“嗯,我想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也想給丞丞一個完整的家。”
周頌言狂喜,手在抖。
“麥麥,我這次一定不會辜負你!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如果可能,我想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遇見你。”
黎麥咕噥道:“你越來越麻了。”
“不喜歡?”
“喜歡啊,你以後多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