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新郎和新娘在典禮開始前是不應該見面的。
但顧柏風趁伴郎團不備,找了過來。
看到靳蘭妤圣潔的婚紗拖地長,蓬松的蕾腰線盈盈一握,朦朧輕的頭紗也擋不住的靈鮮妍,顧柏風不由得晃了神,為之傾倒。
靳蘭妤訝然,“你怎麼來了?”
雲慕帶頭趕人,“婚禮前不能見面,快出去。”
顧柏風拿了一疊紅包,塞給雲慕堵的。
“我想和蘭妤單獨說幾句,麻煩大家回避一下。”
雲慕雖然收下了鈔票,還是喋喋不休道:“這個時候要說什麼,馬上要舉行婚禮了,之後說不可以嗎?”
顧柏風朝眾人鞠躬,懇求道:“一些小事,只能私下聊,拜托大家了。”
靳蘭妤心里有了猜測,也煩請圍繞的眾人先出門。
雲慕嘆了口氣,和季舟航、葉鳴啟一道出去,給新婚的二人留足空間。
雲慕一出門就遇到了站在門口吸煙的周楚渡,嚇得一個踉蹌,往後倒在季舟航懷里。
季舟航給扶正,雲慕拍著口道:“嚇死我了。”
本來葉鳴啟站在雲慕後面,沒想到直接被季舟航搶了先。
季舟航慶幸自己速度快之余,給周楚渡使了個謝助攻的眼,沒想到周楚渡都沒抬起眼皮看來人。
只有被季舟航用手肘攆到一邊的葉鳴啟拔劍四顧心茫然,獨自傷。
周楚渡長得有三分像季舟航,雲慕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好奇道:“你這是站了多久了?”
周楚渡就像一堵沒有回音的荒蕪舊墻,周圍是沙漠和廢墟,長不出草木和繁花。
房間,靳蘭妤掀開面紗,兩個盛裝的主角紅著臉相對,仿佛是竇初開的男。
“我先說。”
兩人異口同聲。
靳蘭妤謙讓道:“今天紳士優先。”
顧柏風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煎熬地開口:“你和楚渡的事,我知道。”
靳蘭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知道?”
顧柏風將自己放在塵埃之下,低低地著,如同仰遙不可及的明月。
“我想說,我不介意,你和他之間,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你還是我的妻子,還在我邊,就足夠了,你要是想要離開,想要自由,我也會放你走。”
靳蘭妤啞然,想不到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顧柏風一直在撥弄手上的戒指,惶惶無措。
盡管外表看上去鎮定大度,但心的掙扎和悵然若失無孔不。
靳蘭妤抿了抿,也說出心底塵封已久的決定,“但是,我現在是真心想要嫁給你,和你共度余生的,先婚後,有何不可?”
顧柏風凝滯的目突然有了神采,眉頭舒展開來,如同被點睛的龍。
他說出自己的顧慮,“我怕你不幸福,不快樂。”
靳蘭妤說:“走到這一步了,沒什麼好退的了,我要對你和我的婚姻負責。”
顧柏風說:“不要勉強。”
“柏風哥,我們都是世家牢籠中的人,在婚姻的選擇上由不得自己,你也不要勉強。”
“我沒有勉強。”
顧柏風想起初見靳蘭妤那日,躲在靳家的後花園中無聲地哭泣。
五歲的靳蘭妤很難接母親不自己,并且頭也不回就離開的事實。
十五歲的顧柏風拿著自己準備的餅干,安梨花帶雨的。
沒有吃午飯的靳蘭妤狼吞虎咽,吃完激地看著他,“謝謝哥哥,這個好好吃,還有嗎?”
顧柏風剛剛喪母,本來也緒低落,見同病相憐的鼻涕拌眼淚,失笑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歡,下次還給你做。”
兩個沒有母親照拂的未年,在花園講了一下午的故事。
離開時,陪伴的大人告訴他,這是他未來的小妻子。
*
婚禮莊重典雅,鋼琴和大提琴來回拉奏,不斷循環著演繹卡農。
靳蘭妤的紗層層疊疊,如同海洋的浪花靈,拿著氤氳的捧花,走過綴滿貝殼的白歐拱門。
靳老爺子挽著靳蘭妤的手,走向等待已久的顧柏風。
臺上司儀在引導他們宣誓,周晚辭張地看著站在一旁的周楚渡。
之前他對說過“搶婚”類型的字眼,到現在還有些後怕。
靳寒深用余看到周晚辭緒不對,連哄帶騙幫分神:“以後我們的婚禮會比今天的更加盛大,你要是愿意,我們月可以去環游世界。”
周晚辭平復心,和他鬥,“你哪有那個時間,再說這是蘭妤的婚禮,別掃興。”
靳寒深說:“周楚渡不會搶婚的,他道德很高,再加上我這邊安保嚴格,任何風吹草都逃不過我的控制。”
周晚辭懷孕以後,變得格外,任何不圓滿的事都會讓垂淚,“總有相的人不能終眷屬。”
“天若有天亦老。”
“難怪你有了白發。”
聽到周晚辭打趣自己,靳寒深知道心有了好轉。
臺上的司儀開始說誓詞,靳寒深在臺下說著土味話。
“你是我的天。”
周晚辭面紅耳赤地,嘀咕道:“不害臊。”
靳寒深說:“要臉追不到老婆。”
臺上的周楚渡目片刻沒有移開,復雜的目中帶著驚羨和嫉妒,整個人仿佛要被撕碎。
他喜歡縱覽全局,理地分析利弊,讓理智為大于一切的利。
但看到靳蘭妤為別人的新娘,他本按耐不住,這個“別人”還是他最敬重的導師。
他恨自己道德高尚,恨沒有早日相識。
周楚渡平生第一次有了復雜的悸的心理。
指甲陷手心,快要挖出,他卻沒有痛。
在司儀問他們愿意與否時,周楚渡在心里也說了一遍愿意。
同時站在臺上,他覺得靳蘭妤也算嫁給他一次了。
到了丟捧花的環節,周楚渡力排眾議,一往無前,奪下了帶有靳蘭妤手心余溫的捧花。
這是他們的初次牽手。
臺上臺下,他們隔著高朋滿座相。
周晚辭舉起手中的花,對靳蘭妤說:“我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