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靳寒深來接周晚辭下班。
今天白天都沒給自己回復消息,靳寒深擔心是忙過頭,沒功夫看短信。
之前念叨著要吃要吃深水埗的荔枝黃球,靳寒深派人找了很久,總算是買到了最偏僻的那家。
下班時間,周晚辭主給他回了電話。
“我今天有點忙。”
靳寒深心里升起一不安。
“晚晚,發生什麼事了,聽著怎麼覺你要哭了?”
“有點累,我到車上和你說吧。”
周晚辭戴著墨鏡,氣質拒人千里之外,秾艷的妝容蓋過了表的喜怒。
上車的瞬間,所有醞釀的緒差點決堤。
港城冬後,靳寒深車上給準備了很多加厚的午睡毯。
一向以察言觀為拿手項目的靳寒深,當然清楚周晚辭今天的不對勁。
“是不是不舒服?”
周晚辭將座椅放低,開始一陣急促的呼吸,“開始假宮了,我緩緩就好。”
臉上的妝容還是致嫵的,但修容膏和腮紅遮不住面下的蒼白。
靳寒深當機立斷,“我們去醫院!”
周晚辭搖搖頭,“不用,正常的。”
腹部發的下墜讓不停地冒冷汗,好在只持續了幾十秒。
靳寒深心如麻,趕開窗給換氣。
周晚辭覺得腹部在不停地攪,仿佛有人用刀子捅。
靳寒深怕把咬疼,將自己的手腕過去,“晚晚,別咬自己。”
周晚辭著他,莫名地滾燙出熱淚。
面前這個男人,對的關心是真的,欺騙也是真的。
默默抓住靳寒深過來的手,過這段難捱的時。
等到假宮結束,周晚辭才覺自己活過來了。
靳寒深見呼吸平緩,才給默默拭額頭大滴的汗珠。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今天上午。”
靳寒深語氣不自覺加重了一些,“為什麼不和我說?”
周晚辭出一個諷刺的笑,“想讓你嘗一下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靳寒深明顯懵了一剎那,似乎在認真思考哪件事被周晚辭發現了。
結合今天是從WA出來的,懷疑對象也很明顯了。
“是不是應蓮對你說了什麼?”
周晚辭將那張照片鋪陳到他面前,看他作何反應。
靳寒深看到照片里的安和還戴著鴨舌帽和墨鏡,不能完全辨認份,才勉強放心。
但周晚辭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他需要解釋一番。
“晚晚,這是誰?”
周晚辭收回照片,顯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寒深你不用演了,我沒全信。”
靳寒深說:“關于施家的事,進展得很順利。對于這個私家偵探,我的人也是發現他和應蓮在介,所以我和他只是正常的涉。”
周晚辭點點頭,算是接了他的說法。
“接下來的事,回家再說吧。”
車窗慢慢搖上來,閉眼假寐,不再看靳寒深。
*
周晚辭給了靳寒深緩沖措辭打腹稿的機會。
等回到家,靳寒深將他目前調查到的所有信息同步給周晚辭。
“你表哥馬上要舉行婚禮了,到時候我讓你舅舅的婦和私生子直接過去,在婚禮上抖落出親子鑒定報告。”
周晚辭看著照片上和施平觀有六相似的臉,不由一笑。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鞋,這個道理,寒深你也懂吧。”
靳寒深皺了皺眉,聽出了的指桑罵槐。
“今天應蓮和你說了什麼?”
周晚辭心力俱疲,拒不配合他的問話,“沒說什麼,下次別讓我再試探你了。”
“晚晚,你在生氣。”靳寒深用的是陳述句。
周晚辭出一個委曲求全的笑容,“我沒有生氣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靳寒深在這兒信譽度早就是負分了,也沒必要為這種人生氣。
曾經的周晚辭有多他,現在就有多失頂。
破裂的信任是沒辦法修復,是最經不起審問的。
對靳寒深的,徹底耗干了。
當周晚辭徹底不在乎靳寒深,無論做什麼都是敷衍塞責,如同一枯萎的干尸,麻木不仁。
這些天的和平相,都是虛假的泡影,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靳寒深是真的怕氣壞了子。
“晚晚,你要是有氣你就發出來吧,你還懷著孩子呢。”
周晚辭恢復了鎮定,如同很艱難地下定一種決心。
將靳寒深的手放在自己剛剛長出兩條妊娠紋的腹部,像是最輕的威脅。
“你是諤諤的爸爸,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只要你再同步消息給我,將功補過,我就不會怪罪你。”
這針定心劑確實有些作用,周晚辭以不變應萬變。
靳寒深沒辦法再瞞下去,只能答應。
應蓮和靳寒深都不算好人,應蓮報復心強,靳寒深偏執狠辣。
與虎謀皮,如果非要二選一,那更偏向于效率更高的靳寒深。
剛剛的敲打也是周晚辭的計策,經此一役,靳寒深不敢在施家的事上有所瞞。
對于周晚辭來說,實現目的才是最要的。
和靳寒深演了這麼久的戲,不急于一時半刻。
想通後,周晚辭笑得格外自然,言語,帶著撒的語氣。
“我表哥的婚禮,你帶我去參加。”
施平觀沒有不邀請靳寒深的道理,請柬恐怕早就送到他上了。
靳寒深知道事沒那麼容易過去,但他也選擇退讓一步,靜觀其變。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和施家說。”
周晚辭在他看不見的角落,出沒有溫度的笑容。
就是要親眼看著施家人自食惡果,犬不寧。
至于靳寒深,現在是盡其用,早晚有一天也會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