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外。
陸宴州臉沉沉的看著程今禾，“你明知道他的病，也非要說話刺激他？現在弄這樣你滿意了？”
面對他的質問，程今禾只是把目落在急診室亮著的紅燈上，淡淡地說，“遲早要說的，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好一句不是故意，你就可以撇清所有責任了是嗎？”陸宴州不由冷笑，“程今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對著一個命不久矣的老人也能說得如此決絕，即便是敷衍一下又能怎麼樣？”
“是不能怎麼樣。”程今禾出口打斷他的話，終于看向他，“可這不是你一手促的嗎？我們走到今天，是我一個人的錯？而且我早就讓你告訴他們，是你一直在拖拖拉拉，所以他們在知道的時候才會那麼震驚和猝不及防。”
陸宴州頓時被氣笑了，“你還會倒打一耙，我沒有要對你死纏爛打的想法，以前不會，未來也不會，我只是覺得他們有這麼大的年紀了，應該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才能開口。”
“什麼時候是合適？陸總，請問是等你和秦雨薇的孩子能打醬油了是嗎？”
“你......”
陸宴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咄咄人的程今禾是那個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人，而且從什麼時候竟然敢反駁他的話？
想到這里他還要說話，秦雨薇已經匆匆趕來，“宴州，我聽說伯父......”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一旁的程今禾。
頓了下，“伯父還沒出來？”
陸宴州嗯了一聲，“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家里躺著？”說這話的時候，他眼里是毫不掩飾的關心。
秦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擔心你一個人還是忍不住過來了。”
而陸宴州還要說話，程今禾已經把目落向，“你確定你在這里不是讓老爺子更生氣的原因？”
的話十分的犀利。
陸宴州登時蹙眉，秦雨薇眼眶立刻就紅了，“對不起今禾，作為朋友我不放心宴州，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我不想他為了我和家里人鬧不愉快。”
“那行，那我給你這個表現的機會，剛好我有事先走了。”程今禾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秦雨薇剛要開口住，卻被陸宴州拽住，“不用理會。”
一怔，“真的沒事嗎？畢竟是你的妻子，而且我看得出伯父伯母喜歡的。”
不說這句話還好，這麼一說，陸宴州臉更差，“他們喜歡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就是慣得，以為沒有不行了。”
......
程今禾回到家里，外婆還沒睡，正在客廳里看電視，見回來，“吃飯了嗎？”
“還沒，我自己去煮碗面就行。”程今禾說著就要往廚房走。
卻被外婆住，“你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煮面。”
程今禾愣了愣，反應過來以後外婆已經去了廚房。
只好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沒一會兒外婆就端著一碗蛋面出來了，上面還飄著幾小菜，看上去很有食的樣子。
而也確實是了，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不到一會兒一碗面就見了底。
外婆見狀，又問道，“夠不夠？要不我還去煮點？”
“夠了外婆。”程今禾搖頭，“您做的面真好吃，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面條了。”
“你喜歡以後我經常給你做。”
“謝謝外婆。”
“謝什麼，家里的一切開支，我還要吃藥用錢，都是一個人在承擔，每天早出晚歸那麼辛苦，我給你煮碗面不過是順手的事。”
外婆神頗為惆悵，“今禾，我還是覺得你真要和宴州離婚？就不能再想想嗎？”
程今禾怔了怔，“外婆我不是都和您說好了嗎？離婚的事是不會發生更改的。”
“那你和陸宴州離婚，玥玥你真的不要了？那要是以後你想看孩子怎麼辦？”
“只要玥玥愿意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那他會讓來看你嗎？這要是他再婚，玥玥豈不是就有了個後媽？”
程今禾默然，“外婆，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的做好母親這個角，至于其他的，也不是我管控范圍，您說呢？”
話音剛落外婆就眼淚掉了下來。
程今禾嚇了一跳，連忙問，“說著說著您怎麼還哭了？”
“我就是心疼孩子，想當初你母親和你父親關系僵到那個地步，為了你，愣是沒有走到離婚的地步，只想著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是現在同樣的況又發生到你的上，玥玥比你還要可憐。”
程今禾有些哭笑不得，想說不是玥玥，而玥玥也不是。
陸宴州雖然冷漠，但是對孩子還是很用心的，再說了，玥玥也不是非這個親生母親不可，對秦雨薇比對還要上心，萬一以後秦雨薇真的做了後媽，說不定還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但說多了老人家并不是很理解，的思想還停留在以前的那種思維模式。
就像當初母親為了堅決不和程黎明離婚，可結果呢？程黎明依舊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然也不會生出一個程曦出來。
而母親沒有等來浪子回頭，反而是活生生的被他氣死，所以委曲求全換來的一定是安寧嗎？并不覺得。
想到這里說，“外婆，我可以跟您保證，玥玥一天是我的兒，我就會盡我所能照顧好，前提是需要我。即便是我和陸宴州不再有婚姻關系，我們仍然是的父母。”
外婆聽了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程今禾知道老人家一時半會兒還是不太能接，趕轉移話題，“外婆，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開會，不如早點睡？”
到底外婆還是心疼的，只好點點頭回了屋。
一走，程今禾才徹底松了口氣，如果說今天在得知老爺子得病的時候多還是有些遲疑，但也就那麼一刻而已。
蕭禹城有句話沒說錯，敢于選擇難的那條路，不但是勇氣的表現，也是理智的權衡。
想到蕭禹城，不免陷沉思。
這個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