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十厘米長的傷口，已經變了褐黑，卻仍然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這一幕，饒是一向鎮定的程今禾聲音都不自覺有些，“你不是說傷口不深嗎？”
蕭禹城笑了笑，就要撥開的手，“就是看著嚇人，沒事的。”
然而他手指到手的那一刻，程今禾就被那異常的高溫燙得一。一抬頭就發現他的額頭覆著一層細的冷汗，盡管在笑著，可怎麼看都看得出他十分的吃力。
幾乎不假思索的把他推到沙發上坐下，“我先為你洗一下傷口，上大學的時候我曾學過一段時間的醫療知識，而且你現在大概率是在發燒，一會兒我們就去醫院吊水。”
有條不紊的說著，整個過程蕭禹城都沒有說話，靜靜地注視著。
程今禾也顧不了那麼多，將他袖子挽起，轉拿起桌上的碘伏以及棉簽開始為他清洗傷口。
碘伏接傷口的瞬間，蕭禹城明顯蹙了下眉。
程今禾察覺到了，卻什麼也沒說，只不過作不自覺的放輕了許多，做好消毒理後，就為他進行簡單的包扎。
做完之後，說，“你傷口很深，還是得去醫院合。”說完就準備起。
結果才發現蕭禹城不知何時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怔。
試圖喚醒他，但喊了好幾聲，都沒醒。
屋子里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和蕭禹城略微重的呼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果然發燙的厲害。
眼下是不能耽誤了。
人不醒，靠把他拖著去醫院也不太實際，傷口還在滲，這麼下去本不是辦法。
思來想去忽然記起老爺子有一個家庭醫生，也就是說可以把人到這里為他合輸，這樣的話也就解決了這個難題。
可是沒有那家庭醫生的聯系方式，問老爺子的話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最後想到了李揚。
他是陸宴州的助理，宅子里的大小事基本上也是他在管，于是立即拿出手機給李揚撥去了電話。
好一會兒才接起，“太太？”
“李助理，我想問一下給陸老爺子看病的的那位盧醫生聯系方式你有嗎？”
那邊靜了下，“是您哪里不舒服嗎？”
“不是，是我一個朋友了點傷，人現在發高燒不是很清醒，不方便去醫院，我想著讓那位盧醫生上門過來看看。”
李揚在陸宴州邊多年，是個人，所以本糊弄不了他，當然，也沒打算糊弄，反正和陸宴州已經是離婚的關系，知不知道也沒什麼，更何況和蕭禹城之間本來就清清白白，更沒什麼說不了的。
而李揚聽完也是沒有多問，連忙應下了。
不到半小時那位盧醫生就趕來了，只不過在看到是蕭禹城的時候，眼里閃過一訝然，“是蕭？”
程今禾點頭，“他手了傷，您幫忙看看。”
盧醫生也不敢耽誤時間，連忙替他做了合，并且輸了，確定了他就是因為是傷口理不當引發的發燒。
又開了點藥，囑咐程今禾在人醒來的時候喂了吃，程今禾一一記下。
眼見著代的差不多了，盧醫生忽然道，“我和禹城也是朋友，不過陸太太你和禹城什麼時候認識的？宴州知道嗎？”
其實這話他已經腹誹了好多遍了，只不過一直不敢問而已。
程今禾淡淡地說，“他的手是救我傷的，某種意義上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樣說盧醫生能明白嗎？”
盧醫生連忙點頭，“是我冒昧了。”
隨後他就離開了。
他走後，程今禾擰了條冰巾敷在他滾燙的額頭上，指尖不經意拂過他蹙的眉峰。這是第一次看到蕭禹城毫無防備的樣子，那雙總是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閉著，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脆弱的影。
與此同時，盧凱從蕭禹城住出來後直接就給陸宴州撥去了電話。
“陸大，在哪忙呢？”
“剛開完會，有事？”
盧凱了鼻子，“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你助理告訴你沒有？”
“什麼事？”陸宴州那邊停頓了一瞬。
“蕭禹城傷了，我剛為他包扎完，知道是誰我來的嗎？”
“你再這麼磨磨唧唧我掛電話了。”陸宴州儼然失去耐心。
“別啊，我這不是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況，又怕搬弄了是非嗎。”
“那你說不說？”
“好好好，這麼說吧，打電話給我的是你妻子程今禾，讓我來蕭禹城這里給他合傷口，然後在他家我看到你妻子了，我就問這事你知不知道？”
話音落地，陸宴州果然陷了沉默。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而且蕭禹城好像是為你妻子的傷，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孤男寡共一室，你最好還是有點數。”
那邊還是沒應聲。
盧凱正納悶，接著電話就嘟嘟嘟的先是掛斷了。
“......”
夜幕降臨，已經輸完了，但是燒還是沒退，程今禾也不敢貿然離開，至得等他醒了才能走，于是干脆搬了個凳子守在他床前，時不時給他換巾降溫。
剛換完第五次冰巾，突然聽到蕭禹城含混不清地呢喃，“別走...”
俯想聽清後續，卻猝不及防被發燙的手掌握住了手腕，“媽...”
這個字像子彈般擊中程今禾的心臟。僵在原地，看著蕭禹城在夢魘中痛苦地輾轉，眼角滲出淚水。
那個在律師界令對手聞風喪膽的蕭律師，此刻像個迷路的孩子般蜷著，把的手腕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
“我不走。”程今禾鬼使神差地回應，輕輕撥開他被汗水浸的額發。
蕭禹城的呼吸漸漸平穩，但手指仍攥著的角，仿佛溺水者抓著最後的浮木。
凌晨三點，當程今禾用酒棉片第無數次拭蕭禹城的手心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燒還未全退，那雙眼睛里蒙著霧氣，卻一瞬不瞬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