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禾？”沙啞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你終于...”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蕭禹城突然抬手上的臉頰。他的掌心仍然滾燙，卻輕得像羽拂過。
在那雙漆黑的瞳孔里，程今禾看到了自己憔悴的倒影。
“原來不是夢...”蕭禹城似有似無的笑了下，拇指過眼下未干的淚痕，角勾起一個虛弱的弧度。
下一秒，他的手重重垂下，再次陷昏睡。
程今禾自始至終注視著他，末了卻是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
來到公司的時候林璐也來了，看著程今禾臉掩飾不住的疲憊，“程總，您這是沒休息好嗎？”
“幫我弄杯咖啡，謝謝。”一邊說著就進了辦公室。
很快林璐就進來了，看著，“您不是因為停職的緣故導致自己力太大失眠了吧？”
程今禾接過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失笑，“你太夸張了，我只是昨晚上有點事一宿沒睡而已。”
“我還以為您是因為讓您停職導致的呢。”林璐說完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我昨天晚上臨時接到您恢復上班的通知，也才知道那些輿論都撤掉了，還有程曦自己主澄清，包括公司那邊也是提出了離職，這是突然良心發現了？”
“想什麼呢，有這個功夫揣測別人還不如做好自己的事，你先把我不在的這幾天落下的文件拿過來，另外公司這幾天發生的事也告訴我，至于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
“行，我馬上去拿文件。”
林璐走後，程今禾就開始整理郵箱，昨晚上被通知復職的時候，是蔣從聞親自給打的電話，“董事會那邊已經看到程曦澄清的消息了，所以立即宣布了讓你復職，今禾，對不住啊，這幾天讓你委屈了。”
那會兒蕭禹城還沒醒，一個人站在臺上，語氣很淡，“都是為了工作，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但我也沒辦法，你諒我一下，回頭我請你吃飯親自跟你道歉，行嗎？”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職責所在嘛，你也有你的為難。”
兩人一時之間無話。
最終還是程今禾主說，“我困了，先睡了。”便掛了電話。
其實話雖這麼說，但很清楚，和蔣從聞之間變了。
思緒間，門開了。
卻不是林璐，而是蔣從聞，“聽林璐說你昨晚一宿沒睡，沒事吧？”
他出一如既往關心的模樣，程今禾沖他莞爾一笑，“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蔣從聞瞧著，“我的意思是你把工作放一放，去睡一覺，睡醒了再來忙也是一樣的。”
“不用了，我剛喝了咖啡，過一會兒就起效了。”
見堅持，蔣從聞只好作罷，“我來是特意跟你說一聲，下周六有個舞會，你和我一起去。”
“舞會？”
“嗯，是一個海外回來的老總組織的，大概是打算在地發展，給了我們公司邀請函，這個面子不能不給啊。”
“行，我知道了。”
蔣從聞點點頭，“對了，上次張瑜那個方案我原本說要和你商量的，後來......”
“蔣總。”
“什麼？”
“公司里的事你比我更有權力判斷和選擇，你不用解釋，我都接。”
蔣從聞一頓。
他言又止，“今禾，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怪我的，可我沒辦法，有些事也得考慮一下其他方面是不是？我承認你說的很對，但張瑜也有的道理，我們或許應該嘗試一下不是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真的沒有不高興。”
“是嗎？”
“是。”
蔣從聞不說話了。
程今禾則低頭繼續工作，不知過了多久，蔣從聞說，“對不起。”
寫字的手停頓了幾秒，最終沒有回應。
臨近下班的時候，程今禾接到了玥玥打來的電話，“媽媽，爸爸今晚加班，你可以來兒園接我嗎？”
“阿姨呢？”
“可能忘了，最近老是忘東忘西，今天還差點忘記送我去兒園了。”玥玥嘆氣。
程今禾嗯了一聲，“那你在兒園待著，我來接你。”
沒多久程今禾就在兒園接到了玥玥，不想回去，于是就把帶去吃西餐，一路上玥玥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一直在跟分兒園發生的事。
程今禾始終保持緘默的聽著，不置一詞。
就在這時玥玥忽然說道，“秦阿姨好像病的很嚴重，爸爸心也不好。”
看了一眼。
只見玥玥低著頭繼續說，“媽媽，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該拿話刺激？”
“你想和道歉的話可以跟爸爸說，讓爸爸帶你去醫院看看。”程今禾淡淡地說。
“那你會不會不高興？”玥玥問。
程今禾輕輕搖頭。
見狀，玥玥心里卻并沒有多開心，總覺得媽媽和從前不一樣了，可哪里不同，又說不上來。
吃過西餐後，玥玥還是不想回家，想住程今禾那邊去。
“那你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一聲，免得他擔心。”
玥玥照做。
結果陸宴州并沒有接電話。
程今禾了的頭，“沒關系，一會兒我給他打，你先跟我回去。”
是夜。
玥玥已經睡下，陸宴州的電話遲遲打來。
“在我這里，明天我會送去兒園。”程今禾言簡意賅的說完就要掛電話。
下一秒，陸宴州喊了一聲，“你和蕭禹城什麼關系？”
一愣。
“程今禾，我不管你是出于什麼心理，他是我朋友，他也看不上你這樣的人，請你離他遠點知道嗎？”
話一出口，直接就被他給氣笑了，“陸宴州，你是不是有病？你憑什麼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我沒興趣指點你的生活，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你所說的自由是離開我去攀附蕭禹城，那也請你考慮一下兒的，不要讓知道媽是一個多麼慕虛榮的人！”說完他就二話不說的掛了電話。
程今禾佇立在原地，簡直有一種要把手機砸了的沖！
氣不過，又給陸宴州撥去了電話，他憑什麼誣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