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脆弱 我會讓小檀重新開心的。
雲檀的確沒能立馬回複去還是不去, 這太突然了。
跟陸妄山和Leo一塊出去旅游,還是在春節期間,雲檀本沒想過, 這太像一家三口的假期出行了。
不過陸妄山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去不去,雲檀通過觀察猜測。
當真像順便問了一,他已經自顧自陸續籌備考察旅行的事,因為要帶Leo, 申請了私人公務機航線, leo不需要被束縛在小有氧艙, 可以在機艙隨意奔跑,還租了新疆當地的大型SUV用于自駕。
臨近年關, 向教授學校放了假, 跟陸承鈞一塊兒回老宅準備過年,上倆兒子一道。
他們早就知道陸妄山最近都沒住在老宅,不過他們也向來最懂和孩子們保持分寸距離, 沒多問。
“腳怎麽樣了?”陸妄山問陸時樾。
“早就好了, 哥你別擔心。”陸時樾說著還原地蹦了幾下。
正好年關前後都沒有比賽可以再好好休整恢複一下。
向因今天難得有空,從中午就開始自制烘焙,聽到陸妄山聲音便從廚房探頭出來:“快來嘗嘗我做的斯克。”
那玩意兒甜得要命, 陸妄山沒興趣吃。
陸時樾也不吃甜的, 起準備借口上廁所躲掉甜品。
可惜沒用,向因一手一塊直接投喂到兩個兒子裏。
陸妄山皺著眉咽了,喝了一瓶水才把甜齁下去。
“你們春節打算做什麽?”向因問,“我跟你爸打算去新西蘭, 要不要一起?我們好久沒一家四口出去玩了。”
陸時樾說自己得訓練,加之運員飲食限很多東西都不能吃,還是算了。
陸妄山則說自己要去一趟新疆。
向因詫異:“怎麽突然要去新疆了?”
“工作。”
“張口就來, 我可你爸春節別給你安排工作了。”
陸妄山挑了記眉:“媽,您兒子還是萬洲資本執行董事,不歸您丈夫差使。”
“那你是投資項目?去新疆投資什麽項目?”
“小項目,流浪狗基地的公益項目。”
向因可不是傻子,這類級別的項目有太多人可以替陸妄山去考察,他偏偏要自己去,再親力親為也沒必要占用春節假期。
陸妄山工作是認真,可也沒到不懂生活趣的工作狂的程度。
于是笑了:“你一個人去?”
“還有您孫子。”陸妄山科打諢。
孫子指“Leo”。
“就你倆?”
陸妄山也笑了,沒繼續瞞:“暫時就我倆。”
“你這日子選得不對,哪有人想約孩兒去旅游選在春節的,小檀自己家裏萬一還得過年呢?”向因索直接挑明。
一旁陸時樾越聽越奇怪,坐在沙發上向後仰頭問:“媽你也知道我哥和雲檀的事兒啊?”
“你哥喜歡的人你人家全名?”向因反問。
“……”
陸時樾忍不住撇了撇,“我跟雲檀以前是同學,不名字什麽,再說我哥說他們還沒確定關系呢,而且說起來我哥跟雲檀認識還是因為我呢,老師要家長我哥來的。”
向因笑道:“那可不是你哥第一次見到小檀。”
陸時樾一愣:“那是什麽時候?”
向因朝陸妄山瞄了一眼,靠在餐桌旁環,老神在在地說,“那會兒你還很小,還沒記事呢。”
……
向因早期剛嫁給陸承鈞那會兒,還是有許多貴婦太太們的局需要參加。
雖然嫁給陸承鈞,可當時還只是個大學講師,家境也比不上那些太太,有一陣子還被明裏暗裏取笑過,在那種場合常常被邊緣化。
但陸承鈞多年如一日地護、尊重,是出了名的“妻控”,反倒那些太太們人到中年離婚的離婚,鬥小三的鬥小三。
向因在32歲那年評上副教授,又先後生了陸妄山和陸時樾,家庭幸福事業順利,陸承鈞也正式繼承整個陸氏集團為掌權人,在各種晚會飯局的地位越來越中心。
後來并不經常參與,只有周末空閑時有甜品主題的下午茶時會帶上兩個兒子一起去——陸妄山和陸時樾雖然長大後都不吃甜的,但小時候卻都很喜歡。
那次陸時樾被保姆帶去做日常檢查了,便只帶了陸妄山。
那大概就是向因記憶中,陸妄山第一次見到雲檀,袁琴容帶來的,很可很漂亮的一個小孩。
向因很喜歡雲檀,做夢都想要個那麽可的小兒。
然後便驚奇地發現,自己那從不跟孩玩的兒子居然主遞蛋糕給雲檀吃。
旁邊太太們還逗他,說讓媽媽再給你生個妹妹好不好?
陸妄山一本正經說不要。
袁琴容也笑:“看來這倆孩子有眼緣呢。”
吃了蛋糕,兩人便要去外面花園玩,向因叮囑讓他們注意安全,卻不想還是出了意外。
陸妄山跌假山池裏,他那時還不會游泳,雲檀被嚇到卻還是順著石頭進水裏想去救他。
幸好撲騰的水聲引來旁人那天才沒有出意外。
……
“我哥還被雲檀救過啊?”陸時樾聽得目瞪口呆,“這算什麽,轉版英雄救?哥你不會從那時候就喜歡雲檀了吧?”
陸妄山懶洋洋耷拉著眼皮,否認:“你不到十歲就有喜歡的人?”
“其實小檀也不會游泳,也不知道水那樣深,不過那次要不是小檀也落水撲騰,說不定就沒人能發現,所以說是救了你哥也沒錯。”向因說。
因此向來都很喜歡雲檀,不止是因為想要一個可的兒,更多的是激。
激那姑娘有俠肝義膽,小小年紀就勇敢善良。
向因笑著繼續道,“不過你哥確實從小就覺得人家漂亮,那時候他在學油畫的興趣班,畫了一張小檀的畫像,還當我不知道呢。”
“那我哥這不就是見起意麽?”
陸時樾說,“哥,那年我被家長的時候你見到雲檀是不是其實心裏特別高興?”
“你十幾歲了還被孩兒打哭,我高興什麽?丟臉還差不多。”陸妄山簡直不了兩人,上也不留。
他沒覺得自己從那麽早就喜歡雲檀了。
他其實一直對孩兒沒什麽興趣,當時對雲檀也不過是覺得可,笑起來尤其好看,格跟他平日見到的向霧一類的富家千金也不一樣。
那次落水之後不久,袁琴容便懷孕了,陸妄山沒怎麽再見到。
偏偏有的幾次 恰巧都到雲檀在哭。
跟初次遇見時漸漸變得很不一樣。
明的笑容不再,的格也不再,幹涸的眼淚將一次又一次塑了愈發堅的人。
或許雲檀從來都不知道,陸妄山是目睹如今格養的那個人。
……
晚餐做好了,陸承鈞下樓,正好聽見三人聊的話題,便又順著這話題想起之前陸老爺子安排的那場相親,便問道:“你和阮昭見過了,相得怎麽樣?”
“我投了想拍的劇本,負責跟家裏人說對我不興趣。”
向因笑道:“行,人家瞧不上我兒子,你爺爺也沒辦法。”
沒人注意,一旁陸時樾作飛快地將手機熄屏,他扭頭:“哥,最近已經在拍戲了嗎?”
“沒那麽快。”
“那最近在幹嘛呢?”
陸妄山覺得奇怪,側頭看他。
陸時樾實在不會騙人,百出地扭過腦袋:“我就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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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放假後雲檀每天都無聊窩在家裏,臘月底時約著江稚爾一塊兒去商場逛街,給自己買了幾新服過年,順便給也買了幾。
吃過中飯下樓,偶然經過一個戶外服裝品牌店。
江稚爾問:“買嗎?你決定去新疆了嗎?”
“說不出。”雲檀還在猶豫,腳下卻很誠實地進店,走到男裝區。
想給陸妄山買服,作為這麽些天他照顧自己的回贈禮,正好過年他要去新疆,寒沖鋒最合適不過。
“這件是我們的品牌新款,沖鋒、羽絨服、雪服三合一多用途,可以適配多種用途場景,很方便,賣得也很不錯。”銷售上前介紹。
雲檀很快就買下,選定陸妄山的尺寸,灰白款式。
他是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江稚爾已經在一旁拍下雲檀挑服的照片發到群裏,被Elara帶壞了,學說話:「在給中國隊長挑新年禮。」
雲檀刷卡付錢,一件服抵一個半月工資,真是疼。
離開店時才看到Elara的回複:「嘖嘖嘖,沒見過炮友還給買這種服的。」
雲檀挑眉:「這種服?“這種”指?」
Elara:「一般咱們正經炮友呢,要送服也是子或皮帶,或者你直接穿一件最最sexy的睡作為禮,總之是絕對不可能送這種正經冬裝的。」
雲檀:“……”
忽然就覺得拎著的購袋沉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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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稚爾在商場門口分開,雲檀便回了趟家看。
雲謹今天也回來了,依舊大爺模樣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蓓蓓沒來,媽媽給報名了學校的冬令營,兩人一塊兒去了歐洲。
雲謹最近似乎還在相親,雲啓徽給安排的,問起時雲謹還不停抱怨那相親對象材不好,年紀也三十多了。
雲檀聽不下去,轉離開。
跟雲謹真是生來就相克,只要一聽到雲謹的聲音就渾不舒服。
吃飯時袁鴻仁依舊坐在雲檀旁邊的位置,黏著雲檀,但好在今天沒有吵鬧,很乖地自己吃飯。
雲檀微微松了口氣,從大口袋取出為袁鴻仁準備的新年禮,一個小巧的兒相機。
已經提前拍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告訴袁鴻仁如果想姐姐的話就可以看照片。
不討厭袁鴻仁,只是討厭袁琴容以他為借口限制自己。
袁鴻仁也給準備了新年禮,拉著雲檀的手去樓梯旁,從一個紅禮品袋裏取出一頂紅線帽,是他花了很長時間親手織的。
袁鴻仁雖然智力發育不全,可這類手工制品卻很擅長。
雲檀笑著說:“謝謝鴻仁,姐姐很喜歡。”
雲啓徽在一旁寬地說:“你們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雲檀沒理,轉而和說:“我給您買了幾冬天和春天的新服,一會兒吃完飯我帶您去試試合不合。”
這話一出,衆人表就有些異樣,尤其雲謹。
雲檀敏銳地察覺到:“怎麽了?”
其他人不說話,雲檀立馬起往房間走。
因為腳不便利,臥室就安排在一樓。
推門一看,哪裏還是的臥室,床邊還新裝了桌子和臺式電腦,床頭擺著煙灰缸,一看就是雲謹的房間,可他婚後就沒有再住在這裏了。
雲啓徽近乎煩躁地嘆了口氣:“的臥室搬到隔壁那間了。”
雲檀推開旁邊那扇門,在門口停頓了十數秒,而後回頭:“你讓住在這種房間?連窗戶都那麽小,這不是保姆間嗎!”
起上前,拍拍雲檀的後背安:“沒事的小檀,你別生氣,是我自己說要搬到那裏的。”
“你原先那間住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搬走?雲謹你還是男人嗎,讓把房間讓給你,你不是早就搬出去住了嗎?!”雲檀好久沒有這樣生氣了,指著雲謹紅著眼破口大罵。
袁琴容也解釋道:“雲謹離婚後那套婚房就分給方了,他暫時只能回來住。”
“那他不能住樓上嗎?”
雲謹嫌樓上離袁鴻仁太近,總能聽到他吵鬧尖的聲音,別說睡覺了,就是連游戲都打不好。
“小檀,知道你是擔心,但這真的不打。”溫聲道。
雲檀扭頭,認真問道:“您要不要搬去我租的地兒住?雖然沒有這裏大,但至房間有窗戶,通風也好。”
輕輕搖頭:“我這一輩子都住在這裏,搬去別的地方我反倒睡不著。”
也擔心自己給孫惹來更多煩心事,老年人,明明從前對他們最掏心掏肺,如今卻最擔心自己為晚輩的負累。
雲檀沉默片刻,開口:“行,那雲謹今天必須把房間換回來。”
“關你什麽事啊雲檀!”
雲謹食指指著雲檀和回嗆,“你別裝的你有多關心似的,你才回過幾趟家啊,每次回來還偏要把家裏鬧得天翻地覆!整個雲家都是因為你犬不寧!當初一聲不吭出國,你怎麽好意思教訓我?我他媽再不是東西這麽多年也都是我在家人邊盡孝!”
“盡孝?”
雲檀冷笑一聲:“你的盡孝就是回回考試都倒數,就是把未婚懷孕的姑娘帶回家,就是結了又離還因為是過錯方淨出戶,就是找不到工作天天混吃等死,就是把你八十歲的趕到小房間去住,如果這就是你的盡孝標準,那恐怕全天下的混蛋男人都擔得起孝順二字!”
“雲檀!”雲啓徽喊名字,“這是你哥!”
“是,這還是你兒子。”
雲檀轉而直視雲啓徽,片刻不停地繼續怒斥道,“你再這麽縱容他再過幾十年被趕出去住的就是你了。”
“你這麽趾高氣揚,你又做什麽事了?”
雲謹嘲笑道,“當年你出國,我還以為你有骨氣以後能在國外紮呢,結果呢?你還不是回來了?雲檀,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麽?天瞎折騰可到頭來什麽都沒有,爸媽離婚都不想帶你,認真讀書又有什麽用,你做什麽了?”
雲檀面一下子冷下來:“你有種再說一遍。”
袁琴容也扯他服,低聲訓斥:“雲謹你也說幾句!”
袁鴻仁又哭了。
哭鬧和尖拉扯著雲檀的神經,生生磨得疼。
“好了!你們兄妹倆從小就吵,這麽大了還要吵!”雲啓徽說,“雲檀你從小就是最聽話的,怎麽出了趟國回來就越來越不聽話了?”
如果說在這之前雲檀更多的緒還是憤怒,那麽在這一句後忽然被滔天的委屈覆沒。
沒想到,都二十多歲了,竟然有一天還會因為雲啓徽的話覺得委屈。
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嗎?
“所以我聽話就是你們可以欺負我的原因是嗎?”雲檀忽然紅著眼眶,扭頭問雲啓徽,聲音很輕。
雲啓徽頭更大了,眉頭鎖得更:“你這又是做什麽,好端端的你跟著鴻仁一塊兒哭什麽?”
雲檀停不下來,腔劇烈起伏著,整個都因過分憤怒和委屈輕輕抖著。
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雲啓徽因再次打破這個家勉強維系的和平而惱怒,雲謹則一副看好戲的姿態,袁琴容哄著袁鴻仁沉默,只有站在後安著拍後背,可年紀太大了,早就無法為靠山,甚至連想多陪雲檀幾年都只剩下求神拜佛一條路。
“我以為我聽話、我認真讀書,你們就會都喜歡我,可到頭來才發現原來那只會為你們隨意欺負我、對待我的原因。”
雲檀執拗地看著雲啓徽,想從他眼底看到毫對過去的悔恨,可他自始至終都別過頭,眉心蹙。
哪裏有一分一毫的悔恨,雲檀只看到不耐與煩躁。
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擡手捂住了眼:“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麽要讓我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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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春節要去新疆,陸妄山在老宅多陪父母了會兒,晚上十點起告辭。
一路開得快,到家時十一點多些。
不算太晚,平時這個點雲檀都還沒睡。
可今天屋卻很安靜,陸妄山輕手輕腳走進臥室,便看到已經睡了,從被角出個白皙圓潤的肩頭。
他便去客臥沖了澡回來,小心翼翼地上床,關燈。
大多時候雲檀睡覺不喜歡抱著人,尤其面對面,嫌呼吸打在臉頰上難,所以都是背對他。
但如果先睡著了,陸妄山就會將抱進懷裏。
而此時此刻,他剛將雲檀的手臂摟過自己腰間,就聽到忽然出聲,悶悶的:“陸妄山。”
陸妄山作一頓,繼續將手臂環過來,抱住後背,雙也鎖住:“嗯,還沒睡啊。”
“被你作弄醒了。”
他有些抱歉地“哦”了一聲,接著居然還輕笑了聲,而後低頭親了親雲檀的瓣,低聲說,“對不起,你睡吧。”
“可是這樣好熱,你呼吸弄得我脖子很。”
陸妄山在心底嘆了口氣,松開手臂示意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
雲檀毫不留地轉,撥弄長發時幾縷直接掃過他的臉,陸妄山撥開碎發,從後面抱住,又輕巧地托著腰往後近自己膛。
“陸妄山。”
“嗯。”
“我現在說我想跟你和Leo一起去新疆還來得及嗎?”
陸妄山一頓,他不允許自己表現得太開心:“當然,公務機,你隨時想去都來得及。”
雲檀長嘆一口氣:“真羨慕,我要是有你那麽有錢就好了。”
這是一句非常“不雲檀”的慨,陸妄山低聲問:“怎麽了?剛才沒問你,怎麽這麽早就睡了,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
“嗯。”
雲檀忽然再次轉,摟著陸妄山的脖子埋進他放松狀態下綿綿的膛,像小嬰兒紮媽咪的膛,深吸一口氣嗅著他上幹淨清爽的氣味,低聲,“我今天不開心。”
那句話幾乎是著陸妄山心髒位置說的,聲帶的震與他心髒的跳相互抵磨,一瞬間讓他心口狂震。
他敏銳地察覺到雲檀變了,或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可已經願意對他展現脆弱了。
“為什麽不開心?”
雲檀摟著他脖子斷斷續續把今天家裏發生的事都講了。
說到後來,陸妄山覺到自己脖頸的潤。
“小檀,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雲檀及時捂住他的,知道陸妄山想說什麽,無非是願意幫照顧,出錢出房子,這對陸妄山而言都是太容易的事。
“不用,真的不用。”雲檀說,“這樣就超過我們的界限了。”
陸妄山沉默。
“我很倔的,連我那裏都不願意去,更別提你來安排了。”雲檀說,“何況,我已經雲謹從那間房間裏滾出來了,還是住在原先那裏。”
陸妄山捧著下將腦袋輕輕擡起來,去眼角的淚。
“今天在家裏你也哭了嗎?”他低聲問。
“嗯,不過他們都不在乎我哭還是不哭。”雲檀的聲音悶在他懷裏,語調卻很輕松,“他們只會怪我為什麽要把家裏鬧得犬不寧,為什麽不能像從前那樣聽話乖巧、忍辱負重。”
陸妄山想起第一次偶然看到雲檀哭時的場景,那時還很小。
蹲坐在書店空曠無人的後門臺階,下抵在膝蓋上,一邊掉眼淚一邊將火腸掰小塊喂給流浪貓。
陸妄山沒有上前,只是聽和小貓說話。
“你媽媽也不在邊了嗎?”
“我媽媽去國外生活了,後來又有了一個新媽媽,對我很好,特別好,可是弟弟出生後好像就不喜歡我了,我不知道為什麽。”
“我考了第一名也沒有笑。”
後來他們在一起後,雲檀有一回翹課不想去學校。
陸妄山仗著自己年長幾歲規勸聽話,去上課。
當時雲檀就說過一句:“乖巧聽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只會被人欺負。”
陸妄山那時候只當這是雲檀不想上課的借口。
如今卻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委屈的原因。
從前乖巧聽話,因此被看作是弱好拿的象征。
所以那天才會紅著眼眶聲嘶力竭地喊出那句“這是我的人生!”
陸妄山低頭親了親額頭,輕聲說:“嗯,你想為什麽樣的就為什麽樣,這是你的人生。”
雲檀鼻尖發,摟陸妄山的後背。
這輩子第一次叛逆就是高考後遇到陸妄山那天。
18歲的雲檀稚地想用來作為自己反叛、不服從的勳章。
後來才意識到那有多危險,但幸好到的是陸妄山。
也許這就是上天給唯一的幸運。
輕輕吸了吸鼻子,仰頭看向陸妄山的眼睛,當銳利凜冽的眼摻雜溫後又了一往格外吸引人駐足的深潭。
雲檀仿佛一腳踩空,跌落其中。
在這個的夜晚再次陷18歲那天的痛苦中。
“陸妄山。”
“嗯。”
“做不做?”
需要一些外來的刺激麻痹自己的心。
“做。”陸妄山翻吻,一路下低聲,“想哭就哭,好嗎?剩下的給我,我會讓小檀重新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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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陸媽咪,專治失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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