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亙古(正文完) 你是我熱……
六月的意大利已經進初夏,
陸妄山安排的行程是沿著整個意大利的國家脈絡由東南不斷向西北行進,最後一站便是米蘭。
第一站他們帶著Leo一起去了南意的阿馬爾菲海岸。
雲檀讀書時忙著學業和各類競賽、實習,雖然在這個國家待了五年卻也從來沒有好好玩過, 這是第一次。
整座小鎮像彩鮮豔的油畫調盤,濃郁清澈的藍海水、鱗次櫛比的彩小屋,種滿了檸檬樹,被夏季的烈日一曬, 空氣中都彌漫開濃郁的檸檬香, 混合海水的氣味。
雲檀又恢複了從前大學時在國外的大膽穿風格。
為這次旅游準備了各種子, 長短、大擺包、吊帶掛脖抹,彩豔麗, 誇張又完。
在沙灘上是一套檸檬黃的三點式比基尼, 非常適配阿馬爾菲小鎮的風格,這樣的款式將雲檀全上下最漂亮的比例和線條都完全顯現出來,條順盤靚, 高挑修長, 皮又白皙致,在下散發盈盈的,是亞洲人特有的細膩。
去吃飯了就隨意套上一件長款白襯衫, 系上一兩顆扣子, 領口上墨鏡,戴上大寬檐草帽,簡直漂亮隨得不行。
陸妄山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了解雲檀的人,可這一刻還是到了沖擊。
在好不容易接的沖擊後, 又迎來了比基尼的沖擊。
真的好漂亮。
他明白自己該以的視角來欣賞雲檀此刻的自信和麗,可他真的忍不住思緒不斷下至.的深淵。
他對雲檀永遠有無數個無法消失殆盡的下流念頭。
就像此刻。
他看著雲檀坐在椅子上彎腰Leo,襯衫領口往下落, 口皮上還掛著剛才玩水時的水珠,順著口起伏滾落至壑深。
陸妄山手指不自覺蜷了下,幾乎想手接住那滴水珠。
赤著雙腳踩在天餐廳的木質地板,腳踝上粘著些沙子,過半的白襯衫映出裏檸檬黃的比基尼,和此刻頭頂枝繁葉茂的檸檬樹格外匹配。
他們點了兩杯檸檬氣泡飲,飲品區服務員喊他們來拿。
陸妄山起上前,拿上兩杯飲品回頭就看到有人正跟雲檀搭訕。
說著一口意大利語,比劃著手機大概是想要聯系方式,沒想到雲檀也回了意大利語。
陸妄山想左不過是一句拒絕,沒想到兩人還聊了好幾個來回。
于是旁觀不下去了,走上前,飲料放雲檀面前,拉開對面椅子坐下,擡眼看向那意大利男人。
個兒很高,皮白,黃卷兒。
了,嘰裏咕嚕說了一串,陸妄山聽不懂。
他第一次産生要在三十歲重修人生第二門外語的沖。
他看向雲檀:“他說什麽?”
雲檀知道他有多小心眼,停頓了會兒才給他翻譯:“……他說,你朋友很漂亮。”
陸妄山挑眉,再次看向那男人,用英語糾正:“She is my wife.”
說罷還舉起手沖人示意無名指上的戒指。
“……”
雲檀實在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這樣秀恩,皮疙瘩都起來了,拿手半掩住臉悄悄跟陸妄山說:“你真的很誇張。”
好在那意大利男人并未察覺他話中的敵意和炫耀,還表示恭喜,并誇贊Leo真帥氣。
又是意大利語,陸妄山又聽不懂。
但雲檀這回不敢跟他解釋了,怕小心眼的男人下一秒就能說出“這是我們兒子”的話,只是訕笑著謝,終于將這位不速之客送走了。
擡眼,陸妄山正看著。
雲檀嘆一口氣,老實代:“他一開始是想來問我要聯系方式,我就跟他說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陸妄山“哼”一聲,“是誰已經跟我求婚了?”
“……”雲檀瞪他。
陸妄山知道自己的咄咄人要惹雲檀生氣了,偏頭了下眉骨:“你們剛才可不止就聊了兩句。”
“哦,然後他就說我年輕又漂亮,居然名花有主真是太可惜了,還說我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中國孩兒,說我材好皮白頭發也漂亮。”雲檀故意氣他。
陸妄山臉果然黑了。
雲檀忍不住哈哈大笑,單手托著腮,朝他眨了眨眼:“怎麽辦呢媽咪,可我好像就是非常符合外國人的審,我讀書時候就特別多外國人喜歡我。”
“你等回房。”陸妄山黑著臉說了這麽一句。
雲檀又忍不住笑:“哦,那我不跟你回去了。”
陸妄山早就有那念頭,從今天早上雲檀在酒店換上服他就不想出門,就想跟在海邊酒店的落地窗前做一天。
可惜雲檀在小鎮裏逛了一天,陸妄山心猿意馬,可看逛得開心也不忍心催促,一直到夜幕低垂兩人一狗才往酒店走。
走了一天,雲檀累壞了,一進屋就蹬去鞋子。
雙手攀上陸妄山的脖頸,赤著腳掛在他上。
陸妄山單手托住臋,將人穩穩抱在懷裏,示意Leo回窩睡覺,而後笑著開口:“幹嘛,現在不繼續拖延時間了?”
雲檀啃著他,不承認:“誰拖延時間了?”
陸妄山直接抱著往浴室走,掉襯衫,只剩下裏頭那套讓他發瘋的比基尼。
他在雲檀上總是不得不無數次承認自己有許多下流想法:“寶貝,我都一天了,你再拖下去我要壞了。”
他嗓音喑啞,用那副正經腔調說這種話,雲檀聽得耳熱,下意識低頭看去,就被他兩指抵住下,擡起來。
下一秒淋浴便打開,上瞬間就被澆。
水珠飛濺在眼前,將睫也濡得漉漉,迷蒙一片。
陸妄山俯下去,埋在前,寬大的手掌肋骨,雲檀下被他頭發掃著,激出渾上下由而外的。
阿馬爾菲小鎮的夜晚都是海水和檸檬的氣味,清冽至極。
雲檀被他抱坐在沙發,戴著戒指的雙手十指扣著按在後腰,想起可膝蓋深深陷的沙發,用不上勁兒,只能被迫依偎在陸妄山懷裏,
風吹拂過紗簾。
他們住的酒店外就是大海與巖壁,海水拍打著礁石,與屋皮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混雜著。
筋疲力盡後,雙手垂在兩側,腦袋著陸妄山肩膀無力地靠著,兩人上都汗津津的。
雲檀覺得自從求婚後他們這頻率就過高了,此刻重新回歸聖賢模式,忍不住道:“我們這樣,會不會有點兒太誇張了?”
“誇張什麽?”
“你說有人談跟我們似的,天天這樣嗎?”
而陸妄山顯然沒有任何賢者時刻,他順著雲檀後背,輕笑道:“寶貝,我對你這樣的想法可能到60歲也不會停止。”
“……”
-
阿馬爾菲小鎮行程結束後他們就繼續一路北上,Elara最近正好在佛羅倫薩出差負責一個拍攝工作,于是便在佛羅倫薩見了一面。
這是陸妄山和Elara第三次見面,不過兩人時常彼此活躍在雲檀口中,并不覺得生疏。
Elara老遠看到他們就大喊一聲“中國隊長”,陸妄山又回到那久違又悉的別扭。
“今時不同往日啊!”Elara又說了句中國俗語,拍著陸妄山肩膀慨,“上次見你你們可都還沒在一起呢,現在都小檀未婚夫了!我能采訪你一下你什麽心理活麽?”
“榮幸之至,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見小檀的朋友們。”陸妄山笑道。
Elara:“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
雲檀倒沒考慮過那些複雜的事兒:“不知道呢,不著急。”
“盡快辦。”陸妄山看向雲檀,“十月,怎麽樣?天氣也好。”
雲檀愣了下:“現在到十月,來得及嗎?”
之前江稚爾結婚時就知道辦婚禮是件急不得的事兒,有些婚宴廳甚至都得提前一年才能訂到,更不用說攝影攝像、化妝師、婚紗禮服種種都是需要提前約檔期的。
“向士看我年紀大了心裏著急,各種類目早就提前聯系過讓人給預留下。”
陸妄山說,“婚宴廳是最小的事兒,等我們回北京就可以去挑,化妝師可以找我舅媽——就是向霧媽媽,之前做過演員,認識很多不錯的化妝師和攝影師,至于婚紗禮服可以直接去品牌挑,到時候再飛一趟歐洲也可以,如果有幾需要裁定制的,那兒有全北京最好的裁師傅。”
陸妄山停頓了會兒,想了想又道:“至于其他的,加急也都來得及,時間都夠。”
雲檀都聽懵了,那些懶得考慮的複雜事兒在陸妄山口中都輕易得到解決方案,甚至比能想到的更完善更好。
Elara取笑道:“中國隊長,你真的好著急啊。”
陸妄山也不否認:“有沒有聽過一句話Elara?長夜多夢。”
Elara哈哈大笑,撞了撞肩膀,一只手攬過肩頭,腦袋親昵地在一起,湊在耳邊輕聲慨了句:“幸福啊小檀。”
雲檀忽然想起自己和陸妄山分開到廣東後,江稚爾有一回來找,也是就這麽摟著說,小檀,我希你幸福。
眼眶莫名有些熱,因為幸福。
三個孩兒在米蘭合租的那些時,們總喜歡在深夜喝一些酒,雲檀數不清多次因為心裏那個空流淚。
如今也都被填滿了。
……
這回來意大利Elara做東道主,帶他們一塊兒去餐廳吃飯。
Elara最吃,有一籮筐自己收藏的食餐廳,這裏對寵也很友好,Elara給Leo要了一份不加調味品的炙烤羊排,還帶骨頭,Leo趴在一旁專心致志的啃。
陸妄山邀請十月來參加婚禮時提前幾天到,可以帶吃遍北京食。
“相比北京食,我還是更喜歡你的手藝。”Elara說。
“你是伴娘,當然想吃什麽都可以。”陸妄山拎起酒杯了的,笑道,“只要到時候接親時能放放水就可以。”
Elara還是在江稚爾婚禮上還知道那些中國的婚禮習俗,男方接親時伴娘們會給他們出許多難題。
“那可不行。”Elara一把抱住雲檀,“我可是誓死不叛變的!”
又指了指正稀裏呼嚕啃羊排的Leo,問,“它到時候算伴娘團的還是伴郎團的?”
雲檀一愣,跟陸妄山對視一眼。
這問題他們倒還真沒考慮過。
“按別來說,當然是伴郎團。”陸妄山搶先道。
有Leo在,接親的過程應該會順利許多,雲檀可舍不得不給Leo開門。
“伴郎伴娘可不一定要按別來分。”雲檀說,“它是我兒子,婚禮那天當然要跟我待在一起。”
陸妄山挑眉:“那它就不是我兒子了?”
于是將選擇權給Leo自己,雲檀彎下腰:“Leo,你想當媽媽的伴娘還是爸爸的伴郎。”
然後分別出兩只手,左手代表伴娘,右手代表伴郎。
Leo還是第一次做這種選擇游戲,不明所以,只是隨意地擡起爪子搭在雲檀左手上。
“當伴娘!”
雲檀笑著起,興地跟Elara擊了一記掌,又看向陸妄山,“說好了啊,Leo必須是我的伴娘團,你得民主公平。”
什麽民主公平,雲檀那左手都要Leo跟前了。
不過陸妄山也只是笑著點點頭,慷慨道:“行,伴娘團。”
到時候他提前教Leo怎麽開門就好了。
飯吃到一半,忽然有人上前:“雲檀,Elara,真的是你們!我剛才在那裏看了好久,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雲檀回頭,看到個亞洲面孔的高大男人,眼,可已經對不上名字,還是Elara先出聲:“Kelth,你現在在佛羅倫薩定居啊?”
雲檀這才記起,Kelth是之前們合租時住在對面房子的男人,人很不錯,有時雲檀買了些重他看見了會幫忙一起拎上樓,自己下廚做了食也會分給們一些。
男人說:“沒有,我來出差,現在我定居法國。”
說完看向陸妄山,笑問,“這位是你們誰的男朋友?”
雲檀認領:“我未婚夫。”
陸妄山朝人頷首,握一記手:“你好。”
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大概在雲檀本科大二的時候Kelth就已經因為工作離開換了居住地,沒想到竟然還有緣分能遇見,寒暄片刻後他同事喊了才道別離開。
Elara看著人遠去的背影慨:“kelth的材還是那麽好。”
雲檀笑起來:“這麽久沒見你關注點都在這兒啊?”
“這怎麽啦,Kelth應該也三十多了,要繼續保持好材可是需要花很多力的。”Elara話鋒一轉,“是吧中國隊長?”
陸妄山又不怎麽想搭理了。
Elara卻還喋喋不休:“隊長,告訴你個,Kelth喜歡過小檀。剛才問你是哪位的時候估計心裏在祈禱千萬別是小檀的男朋友。”
雲檀警鈴大作,一把住Elara胳膊:“你別胡說啊!”
“本來就是,你難道沒發現?他每次給我們送吃的的時候視線可都停在你上,我才不信他對你什麽想法都沒有!不過是很快就搬家了沒機會而已。”
雲檀已經沒什麽印象了,管不住Elara的,就只能管陸妄山的耳朵:“你別聽胡說!”
陸妄山沖挑眉,意味不明。
雲檀簡直要瘋,這人不會又要吃醋了吧?
Elara看著表忍俊不,搖著頭慨:“小檀啊小檀,你可別變夫管嚴!別人喜歡你怎麽啦,你漂亮有魅力人家不瞎,人之常!”
“……”
是人之常,可這人一吃醋就喜歡發瘋啊!
可惜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Elara作為自由奔放的意大利人民恨鐵不鋼,開始跟陸妄山科普雲檀大學期間有多歡迎,比之前雲檀故意氣他說的那些更誇張更傳神更有可信度。
什麽365天天天鮮花送到家、什麽陪聽一學期的課只為能見雲檀一面、什麽大晚上在公寓樓下彈吉他唱歌擾民的,在被追求這件事上雲檀可謂經驗富,什麽陣仗都見過。
反倒陸妄山從來沒見過如此窮兇極惡、死纏爛打的追求方式,也算是見識了一番人類種多樣。
到傍晚,他們和Elara告別,準備繼續自駕北上到最後一站目的地,米蘭。
夕西下,大片昏黃的夕將這座藝聖城映照得愈發濃烈。
車向著落日的方向開,車窗拉下,傍晚的風吹拂過雲檀的長發,愜意至極。
除了陸妄山,他戴著墨鏡,卻暫時沒心欣賞眼前的景,還在打探雲檀那些桃花史。
從前他就知道一個丁冕,就記了這麽多年,如今才是真的記都眼花繚。
“媽咪啊。”
雲檀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拖腔帶調地他,“你知道這麽詳細,除了讓你自己不高興,還能怎麽樣呢?”
陸妄山覺得這個氣人又在幸災樂禍地挑釁自己,想說他至能在上“出出惡氣”,還沒開口便聽雲檀繼續道,“畢竟我可是一個都沒什麽聯系過了哦,就算全世界男人都追求我——”
陸妄山側眸。
雲檀拉過他的手輕輕在自己口,表忠心:“我也只媽咪一個。”
陸妄山心尖像是被掐了把,泛開蔓延四肢百骸的。
他將車停到一旁,忽然俯用力吻住雲檀。
……
從佛羅倫薩到米蘭原本三小時的車程,陸妄山開了將近五個小時。
雲檀腳步虛浮地下車,深吸一口這個生活過五年的城市的空氣。
陸妄山訂的酒店就在學校附近,再隔一條街就是從前租住的公寓,
他從前每次來都是住這裏,因為工作忙,通常只能住一晚就飛回北京,明明離得那麽近,他見到雲檀的次數卻寥寥無幾。
翌日,雲檀帶陸妄山和Leo逛米蘭。
從前喜歡吃的餐廳、面包房都還開著,這次帶陸妄山也都吃了一遍,他們還去校園裏逛了逛。
讓陸妄山幾乎産生一種錯覺,過去那些年其實他們并沒有真正錯過些什麽,反正什麽都還來得及彌補。
是在經過一個育館前時,陸妄山忽然說:“你畢業典禮時,我就是在這裏看到你。”
雲檀愣了愣,對畢業當天的記憶其實已經并不深刻,只記得大家一起在校園各地拍了許多照片,育館只是其中一個地點。
“我們要不要在這裏也拍張照片?”雲檀忽然問。
“好啊。”
他們找了路過的同學幫忙拍照。
其實他們合照不算多,更多時候是互相給對方拍的單人照。
雲檀看著屏幕中的兩人一狗,記憶漸漸與畢業那天重合了,指尖挲著,眼眶發燙。
真好。
陸妄山讓相信,所有憾都是可以被彌補的。
晚餐是在校餐廳吃的。
“吃完要不要去喝點酒?”陸妄山問。
雲檀眼睛一下就亮了,當然不可能拒絕喝酒的提議:“去!”
因為要喝酒,陸妄山沒再開車,就在校門口打車,雲檀聽到他報了個酒館名字,愣了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畢業典禮後和朋友們一起去的那家酒館。
也是在那裏,收到了一束來自陸妄山的向日葵花束,收到了那句“願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風雲起”。
“媽咪。”雲檀仗著司機聽不懂中文,就這麽在人前昵稱,“你這是要憶往昔嗎?”
“嗯,當時我就想,要是我也有資格坐在你邊就好了。”
的士很快就在酒館外停下。
這是一家很有格調特的酒館,有一條長長的步道花園才到酒館。
雲檀推開門,忽然見到青石步道兩側擺滿了蠟燭,被高低錯落的玻璃罩著,不斷綿延向前。
到這裏,雲檀還以為只是酒館的心布置。
偏頭看了眼陸妄山:“幾年沒來,好像還大變樣了。”
Leo將鼻子湊到蠟燭旁,又被熱氣燙得連忙甩了甩腦袋。
雲檀笑起來,與此同時,前方忽然升起一片焰火瀑布,白的焰火彩帶一般從天際墜落,與燭火映照在一起,像晶瑩的雨幕。
雲檀被得失語,是在那些焰火落下後,才看清步道盡頭、酒館門頭片的向日葵,千萬點綴出的花房木屋,彩濃豔到像是夢幻中的場景。
想起陸妄山在這裏送給的那束向日葵花束,意識到些什麽,心跳驟然加速。
“這不會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吧?”
“求婚。”陸妄山說。
雲檀一愣。
陸妄山笑著說:“原本我計劃在這裏跟你求婚,被你搶先了。”
雲檀心跳很快,大腦卻一片空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我以為你會在一些特定的日子求婚,可你生日也沒靜,我就等不及了。”
“小檀。我會在一個平平無常的日子跟你求婚。”
陸妄山微微彎下腰,注視著眼睛溫聲道,“我不需要生日或紀念日來加重你心中決策的砝碼,我想在一個平平無常的日子,只有我們倆,和Leo,然後你百分百的聽從自己的心,告訴我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陸妄山是真的紳士。
哪怕他做夢都想跟雲檀結婚,可也不屑用任何手段來達這一目的。
他甚至都不計劃讓Leo送戒指來雲檀,他要幫雲檀屏蔽掉一切幹擾因素,讓只聽自己心的聲音。
陸妄山牽起雲檀的手,帶往裏走。
酒館也都是用向日葵布置的場地,像莫奈的調盤,濃郁又熾熱。
“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不過也不要,至可以讓我接下來輕松一些。”
他解開Leo的牽引繩,讓它在場地隨意瘋跑,而後從口袋取出一只戒指盒。
這不是雲檀第一次收到陸妄山送的戒指。
想起去年生日時在他車發現的那一枚。
可當陸妄山單膝跪地,打開戒盒,雲檀才發現這并不是同一枚鑽戒。
“這枚鑽是我23歲去香港出差時在珠寶展上拍下的。”
23歲,香港。
雲檀聽著這些字眼,卻無法理解一句話,只是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一段記憶,那年冬天陸妄山的確去過一趟香港。
給帶了巧克力,卻從來沒告訴他還拍下一顆鑽石。
後來吃完了那些巧克力,便坐上了飛往米蘭的航班。
雲檀垂在側的指尖忽地蜷了下。
無法想象那時候的陸妄山是怎樣的心境。
“我想和你結婚的念頭是在那時候就有的,可我又覺得太早,你還在讀書,一切都不急,那時候我們都年輕,以至于讓輕佻隨意壞了很多事。”
“後來我開始明白嚴肅、認真在一段關系中有多重要,所以我也不再敢輕易和 你提離婚,我明白你曾經對親關系的抵和害怕,我一直在等,等你什麽時候做好準備,其實不管你現在的26歲,還是未來36歲、46歲,都沒關系,我做好準備,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親口對我說出我願意。”
“不過或許這些話都是我現在得了便宜賣乖的大話,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先我一步求婚,我從來沒想過‘我願意’這三個字原來是我來告訴你。說實話,這覺——”
陸妄山停頓幾秒,由衷道,“真太他媽好了。”
“而現在,小檀,到我用23歲時就確定的真心來告訴你,我你,我這三十年來從來沒有如此篤定過一件事,那就是我想和你在這人間再冒七十年的險,我只要想到未來有你在邊,我就覺得長命百歲或許也太短。”
向日葵花海蔓延在周圍,水晶燈點亮漆黑的每一角落。
不知不覺間雲檀早已淚流滿面。
“你問過我,願意和你結婚嗎,我說我願意。”
陸妄山仰著頭,燈火將他瞳孔照得格外明亮,也同樣淚意盈盈,“那現在到我來問你,雲檀士,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哪怕他已經提前知道雲檀的答案,可當這一句真的問出口,陸妄山還是心率加快,下意識張。
雲檀沉默了片刻。
當然不是猶豫,而是和哭腔糊住嗓子,讓幾乎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終于艱難開口:“我願意,陸妄山。”
低頭看著陸妄山將那沒碩大璀璨的鑽戒緩緩套指尖,藏著他蔓延多年的意,沉甸甸的,幾乎讓擡不起手。
雲檀也從未如此篤定自己的未來會是如此幸福充實,因為有陸妄山。
而18歲那個被那場暴雨淋的孩兒也終于擁有屬于自己苦苦追尋的人生。
那些青春歲月淚水與甜都混雜著記憶水席卷而來。
沖刷過那些在米蘭、在北京、在廣東的日子,亮堂堂的,是屬于他們的未來。
而你。
是我熱眼眸中亙古不變的青山。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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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啦!謝大家的陪伴與支持!
慣例求個作者專欄收藏!
番外大概有兩個部分。
一是醬醬釀釀的婚後生活。
二是表面不但很的時,18歲x22歲,其實也是醬醬釀釀,慢慢變得哪哪都很~
有可能先更年篇,大家想看什麽梗可以點菜!!!
番外會休息幾天後再更新,大家本章評論,等更新了會發紅包提醒。
下本霧霧的系列文求收藏~
《霧裏京夜》
一句話文案:失憶後發現死對頭了我老公
古板daddy vs 縱大小姐
作為頂級豪門獨生,向霧這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養出一縱任。
不過無妨,反正所有人都會寵、寬容、奉承、仰。
除了鐘敘之。
姐妹們私下閑聊總避不了談及圈那些公子哥,這些眼高于頂的大小姐們偏偏在談及鐘敘之時臉紅心跳。
說他英俊多金材好,還說他有把好嗓子,在床上說話一定人掉骨頭。
22歲的向霧對此嗤之以鼻:“這種古板無趣還重度潔癖的死英男一看就不行。”
小姐妹朝曖昧眨眼:“寶貝,你試過?”
向霧被氣得臉頰紅撲撲,怒瞪:“全天下男人死絕了我都不願意試鐘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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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集團獨向霧出車禍引起軒然大波。
水洩不通包圍醫院,卻挖不到任何新資訊,只剩下車禍當天那輛被撞得四分五裂的法拉利殘骸照。
一場車禍,27歲的向霧記憶倒退回22歲。
那五年時都化作一場霧被風吹散。
向霧覺得還好,衆星捧月的二十餘年讓養一副好心態。
除了——
看著深夜出現在自己家中的鐘敘之。
男人西裝革履,一如五年前的冷矜,還是一塵不變的討人厭。
媽咪說,兩年前已經結婚,和鐘敘之。世紀婚禮。
不可能!這簡直奇恥大辱!!!
“鐘敘之,你有沒有覺得這太荒唐?這實在太離譜!我怎麽會嫁給你?我們本不悉彼此!”
向霧喋喋不休,最後下定論,“明天你有時間嗎?我約律師,談談離婚的事。”
男人似是嫌吵,蹙起眉,聽到浴缸放水聲,兩指扯松領帶。
向霧無端覺出迫,抱起枕頭往外走,如此善解人意:“嗯嗯,你奔波一路,先休息,明白,你有潔癖,我去客臥。”
可下一秒卻被撈住手腕。
向霧被推坐在床尾,看著男人單膝跪在自己面前。
睜大眼,還未因這畫面爽到,擺被拉起,男人俯,擡起下頜。
向霧那雙眼睜得更大,水汽氤氳。
一片空白間只剩下疑,鐘敘之不是重度潔癖嗎?
男人強握著腳踝,片刻後擡眼,終于如所願仰視臣服,卻是在這樣混的時刻。
“霧霧,你看,我們是最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