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回到辦公室的時候, 發現尚校長居然也在,臉上正堆著笑站在談西澤旁,不知在談些什麽。
這間辦公室的人越來越多。
顯得擁。
宋覓來到那家人面前, 臉上沒有任何表, 只是很平靜地對弟弟說:“你把事的起因經過再說一遍給大家聽。”
在通過後,宋尋明顯願意配合,他盯著羅金生把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羅金生說我家裏欠債, 又說我姐姐漂亮, 可以讓我姐姐去做高級,去賣。”
這話一說出來,聽到的人都不約而同皺眉出現嫌棄的表。
怎麽會講出這種話來?
就連那些在伏案備課的幾個老師, 在聽到這句後, 都下意識看了羅金生一眼。
現在的學生都這麽髒的嗎?
所有的人都在詫異, 只有一個人臉上的表不同, 那就是談西澤,他冷著臉,眼裏似乎卷著萬裏寒風, 教人看一眼就會覺得生畏。
站在旁邊的尚校長一看男人這表,心裏咯噔一下大不妙。
羅金生就如同現場被刑的犯人, 臉上青紅相接, 眼神回避著不敢看任何一個人, 只能埋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李老師問:“羅金生,你真說這樣的話了啊?”
羅金生埋著頭不語。
見狀, 大家心裏已然明了。
只是這個時候,羅金生媽媽卻理直氣壯地說:“那這樣就可以手打人啦?打人是不對的好伐!”
宋尋不再沉默, 據理力爭:“是你兒子先推我。”
羅金生媽媽:“那是我兒子牙齒碎了半顆牙!賠錢!”
宋尋:“是他自己打不過我啊!”
羅金生媽媽:“你還覺得自己牛的是不是?你狂什麽啊!”
“……”
就在二人的爭吵要升級的時候, 中間突然出現一個人, 是談西澤,他擡手示意宋尋閉。
宋尋立馬噤聲。
在姐姐解釋過後,他對這個男人有所改觀。
談西澤言簡意賅地問那個人:“你一直嚷著要賠錢,你想要多?”
羅金生媽媽張開手指比了下:“十萬!”
辦公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溫度驟降。
像是被這個數字嚇的。
不得不說,半顆牙張就是十萬,比獅子都還能大開口。
也許是羅金生媽媽看著談西澤著不菲,隨行還有助理,就可勁地想宰一下。
事實也是如此。
羅金生的爸媽經營著一家鐘表店,對表較為悉,一般看一眼別人手上戴的表就知道這人有沒有錢。
羅金生媽媽眼尖,瞟到談西澤手腕上戴的那塊表,八百萬的限量款。
所以才敢張口就要十萬。
一聽到十萬這個數字,宋尋的第一反應就是趕來到宋覓的邊,湊得很近低聲道:“姐,這明擺著就是在訛人啊。”
宋覓點點頭,給一個同意的眼神。
就是啊。
宋尋把聲音得更低:“你去給你老板說一聲吧,讓他別答應。”
宋覓:“他不至于答應這麽無理的要求吧……”
姐弟倆在角落竊竊私語。
宋尋看前方的談西澤一眼,用氣聲加快語速道:“怎麽不至于,他都能花月費三十萬請你做個什麽擋箭牌,我看他就像是個大冤種。”
在了解清楚事實後,他真的覺得談西澤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冤種。
宋覓:“……”
無奈,搖搖頭對弟弟說:“談總真的不會答應這種要求的,你信我。”
的話音剛剛落下,辦公室裏就響起男人平靜的嗓音:“行,我答應。”
宋覓:“?”
宋尋:“?”
其餘人:“……”
宋尋直接給宋覓遞一個眼神,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
談西澤會一口應下,是宋覓沒想到的,也是其他人沒有想到的。
連開口說十萬的羅金生媽媽都沒想到。
這就答應了?
談西澤站在某位地理老師的辦公桌旁,手邊擺著一顆很新的地球儀,他的手指點上去,輕輕撥弄一下,地球儀便轉了半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一顆牙十萬,這筆買賣倒也劃算。”
劃算?
沒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談西澤誰也沒看,低垂的目始終在那顆地球儀上,慢條斯理地說:“我出二百八十萬,把他的牙全打碎。”
人的牙齒一共二十八顆。
一顆十萬。
他說劃算。
談西澤腳尖一轉,擡步來到羅金生面前,著他,角漸漸出笑意:“反正你這張也不會說人話,留著牙齒也沒什麽用。”
“……”
羅金生只覺得一強烈的迫撲面而來。
那是獨屬于上位者的氣場。
這男人雖是笑著對他說話的,可是每一個字都是赤滿的威脅。
羅金生慫得一個字都不敢說,一個勁兒往自己媽的後躲。
連和談西澤對視都不敢。
羅金生媽媽一把護住兒子,對尚校長嚷著問:“校長!這個人怎麽回事啊!完全不講道理!”
尚校長早就懸著一顆心在旁觀,突然被到,嘖了一聲,然後快步來到羅金生媽媽旁邊,把話挑明了說。
“羅同學家長,咱們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位談總你得罪不起的。“
“更何況是羅同學有錯在先,先罵別人姐姐,還先手推人對不對?”
“……”
羅金生媽媽聽得眉頭一皺。
狐疑地看那男人一眼,問:“得罪不起?”
尚校長把頭轉過去,離得近些,說:“這是談總呀!英達集團知道嗎?就是那個談總。”
英達集團……
談總。
談西澤?
羅金生媽媽的臉瞬僵,滿眼不可置信地擡頭去看面前的男人。
這是英達集團的談總?
在渡城,無人不知談西澤。
坊間甚至多有傳言,說這三個字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形容詞,象征著金錢、權利、地位,和數不清的財富。
羅金生媽媽還在詫異時,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就在辦公室裏接的。
所有人都能聽到人詫異非常的聲音:“什麽!上個月的商鋪租金不是才漲過價嗎?怎麽又漲了?漲到十萬一個月?”
“……”
等羅金生媽媽接完電話,談西澤才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道:“剛剛忘記說,我願意花十萬買你兒子一顆牙,有的是方法收回來。”
“……”
“而且是加倍收回來。”
羅家開的鐘表店所租的商鋪就是英達地産名下的。
準確來說,那一條街,那幾棟樓都全是。
羅金生媽媽再囂張不起來,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無比維諾,和談西澤說話時更是聲音都不敢放大:“談總,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您,實在是很對不起,我不要任何賠償了,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
“算了?”
談西澤仿佛聽到什麽笑話,輕笑一聲,眼神卻沉下去,“你給我說算了?”
人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談西澤神寡冷,嗓音也沉:“你兒子用那樣侮辱的言語說我朋友,想算了,沒那麽容易。”
聞言,人連忙一把拉起兒子到宋覓面前。
“好好道歉!”
羅金生來到姐弟倆前,不敢擡頭,只敢耷著腦袋憋屈地道歉:“對不起。”
男人沉冷的嗓音進來。
“就只會這樣?”
羅金生被他媽強行按著,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特別卑微小心地再次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宋覓的反應很冷淡,只說:“以後不要說那麽沒禮貌的話,真的很不尊重人。”
羅金生囁嚅道:“知道了……”
隔著幾個人,談西澤的目遙遙落過來,和宋覓對上視線,他問的很明目張膽:“解氣沒?”
所有人的目都看向宋覓。
尤其羅家人。
生怕宋覓說個不解氣,然後談西澤會再次發難于他們。
宋覓覺得再計較下去也沒意思,還有很多話想和談西澤單獨說,看著他,點了點頭。
談西澤這才肯罷手。
跟著,他朝招招手:“我們走。”
宋覓趕跟上去,離開前還禮貌地和李老師和尚校長說了聲再見。
離開辦公室後,宋覓跟在談西澤後方問:“談總,一點醫藥費都不賠給別人,會不會不太好?”
談西澤眉梢一挑:“有什麽不好?”
“……”
“難道不是對方先不幹淨的?”
“是倒是,可是……”
“沒什麽可是。”他說,“而且是對方先手推人,這就是教訓。”
這時候,羅金生媽媽追出來,心切地追問商鋪租金的事,噼裏啪啦地說了大一堆。
大概是租金原先是三萬一個月,漲到十萬實在是負擔不起,另外再租的話又找不到那麽好地段的。
總而言之,就是求談西澤高擡貴手一下。
聽完後,談西澤沒說一個字,而是直接離開。
答案昭然若揭。
宋覓有些被嚇到,以前總是聽說談西澤雷厲風行,手段毒辣,而如今親眼一見,還是有所被震懾。
注意到的表,談西澤覺得好笑:“怎麽這副表?嚇到了?”
宋覓諾諾說了個沒。
兩人正在樓梯上,談西澤站在下方一階,宋覓站在上方一階,他還是略高出一些,但這樣兩人差不多可以算平視。
他看著的眼睛,說:“我已經算手下留了。”
這話是真的。
給商鋪漲個價而已,在他前兩年在商場打天下的時候,這種手段都不算流。
宋覓還是有點怕怕的,問:“談總,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哪天我把你惹生氣了,你會不會也這樣對我?”
“……”
問完後,他是沉默的。
良久過後。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好幾分鐘,他看著眼睛的目沒有偏移半分,嗓音清和篤定:“不會的。”
“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