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 談西澤在一大早就登門拜訪。那輛限量款的黑賓利布魯克林就停在家複式小樓外,挨著白籬笆, 心保養過的車黑得發亮, 再加上渡k9999的連號車牌,便更加惹人眼球。
沒一會,複樓小區裏都紛紛傳開, 宋家似是添了新車,有人上網查了下價格, 配上連號車牌的價格高得足以令人瞠目結舌,絕不是此住宅區的住戶輕易買得起的。
又有人看到, 一位周貴氣難擋的男人從布魯克林的副駕上下來。那人西裝革履,眉目英俊, 舉手投足間全是漫不經心的矜貴。
有司機跟在那男人後, 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各袋子。
談西澤按響宋家的門鈴。來門口的是敬蘭, 一拉開門, 敬蘭瞧見來人, 意料中又著欣喜:“來啦小談,這麽早。”
“早。”談西澤略微頷首,面上笑意溫潤有禮。
“快進來,快進來。”敬蘭側讓路。
司機雙手總共拎著十幾個袋子,進門時給敬蘭看到:“小談,你這也太客氣了,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都不是什麽貴重的,阿姨。”談西澤給司機遞了個眼神。
司機領會, 把數個袋子全部輕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後, 快步離開, 出去在外面等候。
敬蘭快步到樓梯口, 臉朝上方喊:“老宋,小談人都到啦,你還在磨蹭!”
“——馬上就來!”
此時,宋天明正在刮胡子,聽談西澤人已到,作稍急,一不小心刮破了上皮,破了點珠子出來。
宋覓還坐在梳妝臺前紮頭發,知道談西澤要來,一大早就起來洗漱化妝。已經化完妝,把頭發紮好就能下樓。
五分鐘後,一個漂亮蓬松的丸子頭完,的兩邊耳側留兩縷烏黑發,讓看上去愈發俏清純。
等下樓到客廳時,一家人都已經在沙發上坐下,談西澤被圍在中間,兩邊分別是和宋尋,反倒是爸媽坐得最遠。
宋覓疑地看一眼宋尋,他怎麽坐得最近?
而且看宋尋的表,貌似還相當高興,眼神始終流連在談西澤上。
談西澤神自若,態度從容,無論家裏人問他什麽,他都溫和回答。
宋覓走過去,談聲暫時停止。在最邊角的位置坐下:“聊什麽呢。”
笑得臉上皺紋加深:“就和小談隨便聊聊。”
“在聊姐夫準備什麽時候和你結婚。”宋尋道,“希能在我高考後,那時候我能幫忙。”
距宋尋高考僅剩四個月時間,哪裏會這麽快結婚?
再說談西澤半個月即將遠赴澳洲。
歸期不定。
宋覓臉上笑意稍斂:“都說你別,現在說結婚太早了。”沒準備把他要去澳洲的事給家裏人說。
“沒事。”談西澤聲平和,“遲早的事。”
“……”
一句輕縱宋尋的話,倒宋尋嘚瑟起來:“聽見沒?姐夫說遲早的事!”
宋覓一噎。
還是忍不住懟了回去:“一天到晚姐夫長姐夫短的,當初不知道是誰第一次見面就一給了姐夫臉上一拳。”
宋尋:“……”
黑歷史被翻上明面上來說,他面子上屬實有些掛不住,何況他現在還喜歡這個姐夫的。
如此一來,他就更不想被提及當時沖犯下的糊塗事。
“還有這種事?”宋天明一把擰住年耳朵,重重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下,“真是沒規矩!”
“嗷嗷嗷!”
宋尋疼得吱哇,客廳裏瞬間熱鬧起來。
談西澤倒不會計較,他是個在瑣碎小事上格外大度的人:“談叔叔,沒事的,小孩子不懂事。”
宋尋立馬嚷著:“姐夫說沒事!”
“沒太多時間準備,我也不好空手上門,只隨便備了些薄禮。”談西澤從面前上的禮品袋中,拎起其中一個放在面前,“這是您的。”
“真是個懂事知禮的孩子。”接過袋子。
“是一對老年人專用的冬季護膝。”談西澤取出護膝來,淺駝的看上去很,“渡城冬天寒重,我想著老人膝蓋總容易涼疼痛,戴對護膝保暖些。”
顯然很喜歡,接過護膝了好幾下上面厚厚一層:“小談你費心了。”
“不費心。”談西澤態度始終謙順,“您喜歡就好。”
“呵呵,我很喜歡。”說。
談西澤又拿起兩個袋子放在宋天明面前,裏面分別是名貴煙酒,送男人的禮無外乎是這兩樣:“叔叔,這是您的。”
宋天明看一眼袋子裏的煙酒,加起來得二十多萬。
這隨便準備的?
宋天明自然滿臉笑容滿意地收下,打心眼裏對這個未來的準婿很是滿意。
談西澤給敬蘭準備的,是一只上乘通的玉鐲。
還親手給敬蘭戴上。
“很襯您的手。”談西澤溫地松開敬蘭的手腕,“這雙手就該是戴玉鐲的,不該是幹活的。”
寥寥兩語,直接把敬蘭誇得心花怒放:“你說你這孩子,這麽會說話,在外頭得多招孩子喜歡。”
談西澤抓住重點:“我不喜歡外頭的孩子。”
剩下的話他沒說。
就算他沒說,大家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宋尋在一旁早就坐不住了:“姐夫姐夫!我呢。”
“自然也有。”談西澤在商場見慣表裏不如一的僞善君子,倒很喜歡年這樣的直白和坦率,“——來。”
他把袋子遞給宋尋。
宋尋打開一看,雙眼直接放,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這是YD的限量款鍵盤,全世界只有五十把!”
“……”
“謝謝姐夫!”
面對激的宋尋,談西澤角稍稍一彎,眸上揚:“不客氣,惹你姐生氣就行。”
宋尋直接豎起三手指:“我發誓,以後在家裏姐姐的話就是聖旨。”
宋覓:“……”
沒拆穿弟弟,對他來說談西澤的話才是聖旨吧。
看得出來談西澤送的禮都是親自挑選,沒有經底下人的手,每一樣都很深得人心。
這一趟過來,他的確是費心了。
又坐著聊了會天。談西澤起告辭,卻被家裏人強烈要求留下來用午飯,他并非是不願意,而是手頭還有點事要理,時間不夠用。
聽他解釋是工作上的事後,都不好再強留。
談西澤在離開前,坦白自己在半個月後要遠赴澳洲的事。家裏人的表都有一瞬的滯,顯然都不太願意聽到這樣的消息。
不過誰都沒有太表現出來,依舊恢複滿臉的笑容與他道別。
宋覓親自出門送他。
“你幹嘛給我家裏人說,我都沒準備說的。”宋覓也不是在責怪他,只是覺得不說比說好。
“你家裏人有知道的權利。”談西澤拉起的一只手把玩,低著頭繼續說話,“我也希他們理解。”
嗯了一聲。
宋覓想到一件事:“你給每個人都準備了新年禮,就我沒有?”
談西澤微微俯,朝靠近,風流自眉梢流到眼角裏:“給你一個吻行不行?”說完就要低頭親。
宋覓直接偏頭躲開,笑罵:“誰稀罕!”
等再次轉回臉時,一條熠熠耀眼的鉑金鏈懸垂在雙眼間,鉑金鏈的後面,是男人一雙風流多的桃花眼。
鏈子在發,他的眼也是。
“喜不喜歡?”談西澤把那鏈子放在的掌心裏。
“喜歡。”
宋覓覺到鏈子冰涼的質地,“這是手鏈嗎?”
“不。”談西澤看一眼的腳踝,“這是腳鏈。”
“為什麽送腳鏈?”
談西澤盯著的眼睛,一字一頓,“為了拴住你行不行?”
宋覓與他對視半晌,甜地笑容在臉上化開:“行,我接這個理由。”
談西澤沒有久留,很快便上了車,黑布魯克林消失在視線裏。
宋覓轉回家。
一進屋,爸媽就開始詢問談西澤要出國的事。宋覓只說:“我會等他的。”
敬蘭有些擔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萬一你們間有個什麽變數,那不就黃了嗎?”
宋天明也連連點頭:“異地很難的,你能不能勸他不要出國?”
“那怎麽行?”宋覓攥掌心裏的腳鏈,“那是他的事業。我相信他,也相信我們間的,一定可以熬過異地。”
見如此篤定,爸媽也不好再說什麽。
沒一會,有三兩鄰居一起來敲門,詢問方才拜訪宋家的男人是誰。
爸媽并沒有特意炫耀高調,只左擋右阻地不肯說,和鄰居們打著推拉太極,到最後也被纏得沒法,只潦草地說了是兒男朋友,其他沒有。
剛打發走一批鄰居,很快又來了一批。
這一次的鄰居裏,有人得知那輛連號布魯克林的主人來歷:“那可是英達集團的談西澤啊,那連號的賓利全渡城也只他有一輛。”
鄰居們紛紛炸開了鍋。
全渡城,無人不曉談西澤。
行走的建模臉,家謎的貴公子,雷厲風行手段狠辣為人更是冷漠。
半年前,宋家破産落魄,周圍鄰居更是不乏看笑話的人,甚至在宋家搬走的那天還聚在一起議論嘲笑。
誰料今日風水流轉,還是往死裏轉。
不消一個小時,談西澤是宋家未來婿的消息,便在整個小區傳開了。
于是敲開宋家大門的鄰居更多了,打著拜年的旗號問好,實則結。
市儈得不行。
宋覓懶得搭理這群鄰居,也疲于應付,只獨自回到房間,雙腳離開拖鞋坐到床上。把那條漂亮耀眼的腳鏈戴上,很襯白皙骨的腳踝。
拿出手機打開相機,找好角度拍了個照片給談西澤發過去——
【被你拴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