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念第十三次拿出老年機的時候，剛好是周三的晚上，和莫奈在莫奈家門口分開後，就把老年機拿了出來。
離家還有百米距離，周念的腳步慢下來。
寂靜夜晚的巷弄里，老年機的威力巨大，偏偏周念的這個老年機還沒有靜音模式。
周念用手掌用力捂外放喇叭，然後解鎖屏幕。
“右鍵解鎖！”
夸張的音已經盡可能被降低。
就算這樣，老年機的聲音還是很大。周念生怕吵到鄰里，把喇叭捂得更，掌心傳來強烈的抵痛。
周念摁鍵盤，把屏幕調到電話簿的頁面。
鶴遂的名字映眼簾。
想問問他傷勢恢復得如何。
又怕他覺得煩。
而且他不一定會接的電話吧？
糾結了好一會兒，周念才撥通了他的電話。很快，聽筒里傳來運營商的默認鈴聲。
周念松開掌心，把老人機到耳邊，微微屏住呼吸，聚會神地等待著。
一種張的緒挾裹住。
他會接嗎。
會嗎？
會的……吧？
鈴聲還在繼續響。
就在鈴聲快要響滿一分鐘的時候，周念剛準備切斷連線，電話突然接通了。
周念呼吸一凜，徹底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
“……”那邊沒人說話。
周念也一時忘記開口。
今夜無雨，月清極，周念抬眼看見清冷的月亮，然後聽見鶴遂微涼的嗓音傳來：“……周念？”
周念醒過神來，促狹地開口：“是，是我。”
聲音里有著藏不住的慌。
沉默片刻，鶴遂的聲音重新在聽筒里響起，一如既往的沒什麼溫度：“有什麼事？”
周念哽了一下，說：“也沒什麼事。”
鶴遂：“……”
兩秒後，他說：“沒事我掛了。”
周念忙說：“誒等等——”吸一口冷涼的空氣，“想問問你，你的傷好點了嗎。”
鶴遂淡淡嗯一聲。
再次冷場。
周念握著老年機的手指在收，怕鶴遂下一秒就會掛掉電話，索豁出去，小心翼翼地開口：“鶴遂，這周末我能來看你嗎。”
“……”
聽到這一句時，鶴遂正在喝水，吞咽的作停頓住。他把水杯從邊拿開，也不急著說話，但是表深沉，黑眸里緒難辨。
周念糯的聲音再次傳來：“不行嗎？我就想來看看你恢復得怎麼樣，這幾天都擔心你的，只是我不敢打給你。”
聽得出來，這通電話是下了莫大勇氣。
鶴遂把水杯放到床邊的柜子上，轉臉看向窗外皎潔的月亮，月亮因此被他裝進眼里，開口時嗓音被染上清冷：“你只說周末，又不說周六還是周天，豈不是讓我白白等你？”
周念怔住，這一剎那，的思緒仿佛卡住了。
片刻後，周念恢復思緒，語氣輕快地說：“那就周六吧，周六正好。”
“嗯。”鶴遂扯了扯，也不曉得所謂的正好，是好在哪里。
周念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松，重新抬腳往前走：“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周六見。”
鶴遂嗯一聲：“掛了。”
“好。”
那晚，誰都沒搞清，周六到底好在哪里，包括說這話的周念。
可能月知道。
因為約定在周六見面，周六才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所以不早不晚，周六正好。
第21章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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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正好是個艷天, 天清氣爽，白雲悠悠。
周念像往常一樣早醒，距離七點還有半小時。
這樣的況每天都在重復, 會閉著眼一不地躺著, 像是被封印在床上, 而冉銀的敲門聲就是解開封印的咒語。
從前，那麼多個早醒的清晨, 周念從不會想什麼，思緒飄散，腦里空白。
今天醒來後的大腦卻異常活躍。
想的問題很多。
-今天穿什麼？子還是子。
-該買點什麼去醫院？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也不知道鶴遂的傷口還疼不疼。
-還是穿子吧。
周念雜七雜八地想著，思緒跳躍，被窩里的腳趾翹了翹，角也翹了翹。
吃過早飯後, 周念帶上畫出門。
出門後直奔公廁，把胃騰空後再出來, 出來時, 周念看見對面長狹弄的瓦檐上, 飛竄過一道黑影，很像鶴遂投喂的那只小黑貓。
隨後，周念到水果店挑選水果。
店門口支著遮雨棚, 棚下面擺著幾排白的泡沫箱，箱中是各種水果：車厘子, 桃, 藍莓, 蘋果等等……還有亮澄澄的橘子。
周念停在一排泡沫箱前, 低眼看橘子，然後問老板：“阿姨, 橘子怎麼賣？”
老板朗聲應：“四塊錢一斤，幺妹，這個橘子甜得很喲！”
“真的嗎。”周念問。
“不甜你拿回來，我給你退錢哈哈。”
……
周念抿一笑，沒當真，權當老板在開玩笑。
挑好幾樣水果後，周念付完錢離開，朝著鎮上醫院的方向走去，不遠，走十幾分鐘就能到。
快要到醫院的時候，周念路過一家商店，又進去買了些零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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