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覺得耳邊有東西在響,很尖銳吵鬧的聲音,像有一萬針同時產生高頻震。
是幻聽。
竟然開始出現幻聽了,之前還從沒嚴重到這種況。
冉銀的聲音混在萬針的響里,站在周念背後,手里是還剩小半桶的油,說:“七斤,媽媽不止一次和你說過,外面的東西很臟。茶是能喝的嗎?里面全是植脂末和添加劑,進到人都是毒,還好我現在全讓你吐出來了。依我看,那個新來的轉校生本就是想害你,以後和來往,你不需要朋友,你看哪個強者是需要群結隊的?朋友是最沒用的東西,能給你帶來什麼呀?你有媽媽就夠了,難道媽媽對你還不夠好嗎?”
“……”
周念跪在油里面,吐得滿臉是淚和汗水,狼狽地哆嗦著說:“我都吐干凈了。”
所以可以別說了嗎。
當然後面這一句,沒有勇氣說出口。
冉銀落一只手在周念頭頂上,溫地了,滿意地說:“七斤,總有一天你會理解媽媽的。”
周念不知道自己多久可以理解媽媽,只知道,自己好像病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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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寫到冉銀,我自己都害怕……(焦躁地抓頭發)
第31章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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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念被灌大豆油催吐的第二天, 剛好是周三需要稱重的日子。
周念幾乎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但也不會焦躁地翻來覆去,就只是安靜地躺著, 雙眼無神地睜著, 一也不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吸頂燈。
有一只米粒大小的蚊子在周念眼睛上方飛來飛去。
嗡嗡嗡沒個消停。
周念目呆滯,視線不會隨著蚊子的飛有任何變化。
蚊子停在的左邊眼瞼下方。
借著抹月,周念能清楚看見蚊子把細細的進的里, 沒有拍死蚊子,也沒有任何驅趕行為,還是安靜躺著,像一電池耗盡的機人。
空氣里都是豆油的味道。
明明窗戶已經開到最大,但那味道卻怎麼也不肯消散,周念覺得自己是魘在一個沉悶厚重的油桶里。
分秒不差的七點, 冉銀推開房門走進來,腋窩下夾著黑的重秤, 讓周念起床去上廁所, 準備稱重。
周念到洗手間里, 和前兩周一樣,不進行任何排泄,然後在盥洗臺前用手捧著水喝。
怕被冉銀聽見水流聲, 周念只敢把水開得很小。
足足喝了五分鐘的涼水後,周念覺得肚子很漲, 胃有種被撐的覺。
掀開睡, 看向鏡中。
鏡中的那個周念消瘦蒼白, 手臂纖瘦, 腰細得不超過一張A4紙,整個腹部朝里嚴重凹陷, 顯得兩側肋骨突出,只有被涼水灌滿的胃部稍稍有點朝外凸著。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周念估計自己剛剛喝了有三斤水,三斤的重要足夠再一次僥幸過關。
前兩周都是用的這個方法。
周念做了一個深呼吸,拍了兩下自己的臉,意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些。
隨後放下睡,走出了洗手間。
站上重秤的那一刻,周念的心跳止不住在加速,生怕自己就算“作弊”都難過這一關。
黑重秤上的數字亮起。
第一個數字卻是以7開頭。
……7?
怎麼可能是7!
周念的瞳孔瞬間固定不,整張臉都徹底凝住,不可置信地看著重秤上的數字。
以7開頭的重數字還在閃爍,閃啊閃的,像是在周念的神經上跳舞。
兩秒鐘後,數字停止閃爍,周念也停止了呼吸,整個人如同被瀝干水汽的魚,只剩下等死。
——79.20斤
怎麼會只有79斤?
周念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灌了很多的水,也沒有大小便,怎麼可能呢?
如果稱沒壞的話,那就證明昨晚的覺沒有錯,真的病得更嚴重了。
除掉約三斤喝下去的水,那豈不是自重在76斤?
怪不得,周念總覺得最近頭暈得越來越厲害,走路也越來越累,上課和畫畫的時候甚至很難集中注意力。
晚上睡也越來越困難,昨晚甚至出現了一萬同時高頻震的幻聽。
怎麼會突然又瘦了這麼多。
“七斤,你給媽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冉銀平淡的聲音打破周念的思緒,正死死盯著重秤,繃的四周連細紋都在加重。
周念倉惶地抬頭,心虛得不敢和冉銀對視,唯唯諾諾地小聲回答:“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很明顯,冉銀不能接這個回答,“是不是那個轉學生給你吃了其他零食,你都吃了些什麼?”
周念連連搖頭,心切地解釋:“沒有,昨晚是第一次,沒有吃其他的東西。”
冉銀還在盯著重秤上的數字看,而後用手指著數字問:“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七斤,你是不是在跟媽媽撒謊?”
問完,抬頭,嚴厲的目落在周念臉上。
周念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上冉銀的視線,嚇得後退一步,從重秤上跌下去,晃了晃赤條/條的瘦弱子,才悠悠地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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