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這樣,宋敏桃還是沒放棄,繼續勸道:“媽媽真的沒關系,阿遂,你回去念書吧。你看你,從來不網購,第一次買的東西就是書,說明你還是讀書的。”
“你想錯了。”
鶴遂隨意出三本中的一本給宋敏桃看,淡淡道:“不是和學習相關的書,雜書而已。”
宋敏桃定睛一看。
的確是和高中學習沒什麼關系的書。
“你看這種書做什麼?”宋敏桃擔憂地問,“阿遂,你最近胃口不好嗎?還是覺得我做的菜不好吃了?”
鶴遂沒回答,用手抓起包裝,扔進旁邊垃圾桶里,利落地起:“走了。”
他沒給宋敏桃再開口的機會,抬腳離開。
……
宋敏桃被劉春花辱一事越傳越開。
從劉春花給宋敏桃造黃謠稱其勾引自己老公——到宋敏桃勾引劉春花男人被發現,被劉春花上門找麻煩——再到宋敏桃上門勾引劉春花男人,帶著兒子一起欺負原配劉春花。
傳到最後,真相早就面目全非。
流言就像是瘟疫,傳播得飛快,蔓延到周念的耳朵里時,就已經是最後一個版本。
也是在飯桌上聽冉銀隨口說起的。
對于這件事,冉銀的批判緒很重,甚至忘記給周念夾菜,只顧著說:“真是世風日下,自己那個吸/毒鬼男人還沒離掉,就忙著給自己找下家。破壞別人家庭的人真是該死,什麼東西,呵——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誰還沒有老的那天,等老了才知道自己年輕時干的那些事有多荒唐!”
“……”
在吃飯的時候,周念向來很接,今天卻是個例外,忍不住輕聲說:“萬一鶴遂媽媽是被誣陷的。”
冉銀慨地搖頭:“七斤,你才多大,你不懂這些。”
“哦。”
冉銀又說:“劉春花說得也沒錯,宋敏桃真做正經生意,扯張紅簾子擋著做什麼呢?”
周念沉默了。
路過按店的時候,的確注意過店里有一張深紅的絨面簾子,很寬,和墻一樣寬,也很長,長到墜到地面。
不知道簾子後面是什麼。
但是現在鎮上都在傳,簾子後面是一張床,還說床上經常躺著不同的男人。
回到房間,周念到洗手間把胃里東西吐空後,刷了牙出來。
坐到書桌前,心不在焉地撥弄著桌上擺著的一個不倒翁擺件,滿腦子都在想鶴遂。
他會不會因為媽媽的事很困擾?
心會不會很糟糕。
思索良久,周念還是沒忍住,拿著小靈通躲到廁所給鶴遂發了短信:你還好嗎?
鶴遂沒有第一時間回復。
周念也不敢冒然離開洗手間,怕小靈通的聲音太大會被冉銀聽到。
大概五分鐘後。
鶴遂回了條短信:?
只有一個問號。
周念咬著,絞盡腦地想該怎麼回復,既能起到安他的作用,又不會讓他不舒服。
與此同時。
另一邊的鶴遂,也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書籍,他一手拿著黃熒筆,一邊勾畫著書上的重點容,寫著備注,一邊留意著手邊的手機有沒有短信進來。
等了好一會兒,手機傳來震聲。
鶴遂立馬放下筆,拿起手機解鎖屏幕,點進短信里。
【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媽媽。】
十個字。
周念用了十分鐘編輯,讓鶴遂記了一輩子。
他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很久很久,修長的手指好幾次落在返回鍵上,都沒有按下去,看了又看,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這一刻,鶴遂到一種奇妙的,他在這之前也有過這種,只不過在這一剎那,這種在加劇——像暗的心被揭開苔蘚,逐漸被晾干,經年來滋養的細菌也在那一縷線的照耀下,逐個死去。
死去的是他的一部分,活過來也是他的一部分。
第35章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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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遂打零工的地方總不固定, 在周念上下學的路上,時不時能在各種地方看見他。
有時候他在舊貨市場的家店,他在那里幫忙扛運東西。和其他年男子一樣, 他的肩上會搭著一張灰不溜秋的布巾, 周念親眼見過他獨自背起一整個大冰箱, 不消片刻就看見他汗如雨下,碩大的冰箱將他的肩膀得微彎, 但他眼里那份冷韌卻不減半分,腳步依舊很穩。
有時候他在某家正在搞裝修的店面里,要麼坐在木梯上刷墻,要麼提著個油漆桶,上總是覆著層白灰,這時候的他臉也比平時更為沉悶, 看上去比同齡人更加寡言。也是,同齡人現在是坐在教室里的, 書卷墨香, 前程似錦, 和他完全不一樣。
有時候他坐在一家手機店的維修小桌里面,低著臉,手里拿著周念不認識的工, 正在弄一塊小小的芯片。
……
每次看見他,周念總會停下前行的腳步, 默默看他。
也許是一種特殊默契, 鶴遂總能發現不遠的, 但他每次都只輕描淡寫掃一眼就收回視線, 眼里全是漠然和冷淡,像是完全不認識周念一樣。
只有周念知道, 他是擔心自己和再有多一秒的視線錯,就會惹來旁人的非議,而他不想給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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