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發出任何回應的聲音。
在耳邊不停響起的,是鶴遂冷郁又堅定的嗓音——刺向的阿喀琉斯之踵。
外面靜了三秒。
周念卻仿佛在那三秒鐘里度過永恒, 漫長得足以扼殺的脈搏。
三秒過後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
嘎吱——
沒了一墻之隔,冉銀的腳步聲變得更加清晰。
正一步一步走向床邊。
被窩里的周念停住呼吸, 渾的溫度在升高, 那腳步聲離得越近, 的心臟就跳得越快。
只做逃避的抵抗沒有用。
有時候也需要正面沖突。
當周念建設好心理防線的那一剎,上的被子也被人一把掀開,上方落下冉銀不滿的聲音:“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今天怎麼都不醒。”
周念直地躺在床上,皮發, 視線上方是冉銀的臉, 正低著頭目不轉睛地著。
一種駭人的詭異漫上周念心頭。
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懼怕自己的母親, 這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也分不清到底是母親不正常, 還是自己不正常,或者說都不正常。
“怎麼不起床?”冉銀質問道。
“我、我——”周念制住心被規訓多年的服從, 著頭皮回答,“我還想再睡,睡一會。”
“睡什麼睡?”冉銀的音調幾乎一下就飄上去,“再睡趕不及吃早飯,又會趕不及出門寫生,趕起來。”
“……”周念沒說話,也沒有。
索選擇沉默,只用行來抵抗,除非冉銀直接把從床上直接拽起來。
冉銀目不轉睛地看著周念,微微瞇眼,眼角細紋加深,紋路里全是不近人的嚴苛。
就這麼僵持著。
的兩只眼睛像兩盞鬼火,像是要把周念臉上活活燒出。
“七斤,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字一個字地問,語氣也越來越重。
周念像被人掐住脖子,有些難以呼吸,仍舊固執地保持著沉默。
只要沉默多一秒,就比上一秒的自己更加強大。
冉銀也毫不退讓,像桿似的杵在床前,非要盯到周念起床為止。
“起床。”
“……”
“周念,你今天要做什麼?”
“……”
要造反。
周念在心里默默說。
正當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隔壁房間里傳來冉銀的手機聲,冉銀神猶豫兩秒,還是選擇轉離開,到隔壁去接電話。
房間不算隔音,周念聽到“新保險”等字眼,也聽到冉銀越來越激的聲音,看來保險公司還是不愿意正常理賠。
周念沒有繼續在床上躺著,慢吞吞地爬起來,畢竟本意只是為了刺一下冉銀的阿喀琉斯之踵,而不是真的為了賴床多睡一會。
今天疊被子和換服的作都比平常快,已經迫不及地想要出門,去見鶴遂,把今天早上的勇敢表現告訴他。
-
還是連綿雨不斷的天氣。
距離南水街還有兩條巷弄和三座石橋的距離時,周念正經過舊貨市場,看見市場門口的雨棚里,蹲著一個瘦小的人。
那人蹲在一棚柱旁邊,著的肩膀在發抖,臉埋著,像是在哭。
等周念走近時,那人也剛好抬頭用袖子抹眼淚。
周念順勢看清他的臉。
“霍闖?”在他面前停下,語氣驚訝,“下這麼大雨,你怎麼一個人蹲在這里哭?”
“我……嗚嗚嗚……”霍闖就說了個一個字,便十分委屈地哭了起來。
這倒讓周念有些手足無措。
也不知道鶴遂看哭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
“你先別哭。”周念走到雨棚下,把傘收了,“你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霍哭得很兇,想開口卻哽咽得不行。
周念只好說:“那你先緩緩,緩緩再說吧。”
拿出隨攜帶的一包衛生紙,周念拆開包裝,取出一張紙遞給霍闖。
霍闖接過紙,擤鼻涕,擤完鼻涕繼續哭。
周念也蹲下來,默默看著霍闖,發現他比上次看見他的時候,臉上的更多了。
不僅眼角有淤青,半張臉都有些腫脹,鼻子下方還有跡,看樣子是流過鼻。
觀察了一會,周念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霍闖沒回答,卻哭得更兇了。
好吧。
被說中了。
霍闖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告訴了周念來龍去脈——
他是個單親家庭,跟著爸爸生活,爸爸平日酗酒,不怎麼管他。他在學校老欺負,在家里也會被醉酒的爸爸揍。今天爸爸拿了一百塊給他,讓他來舊貨市場買一個二手的小風扇,卻在路上遇到學校里長期欺負他的那幾個同學。那幾個人搶走了他的一百塊,還把他給打了一頓,導致他現在不敢回家,因為他爸要是見他空手回去,他又得被打一頓。
周念聽完後,很同霍闖,安他:“你先別哭,我想想辦法怎麼幫你。”
霍闖哽咽著說:“沒有人能幫我,你也打不過他們。”
周念溫地笑笑,輕快地說:“我是打不過,但是我認識一個人,可以擺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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