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被哪一句話刺中要害,鶴遂攀的手指一點點懈力,他的手指從門沿上落,耷頭垂眼,很低地應了一聲:
“好。”
冉銀再次確認:“這是你答應的,希你說到做到。”
鶴遂嗓音有點發啞,語速緩慢:“我答應。”
沉默幾秒。
他哽了哽,無比艱難地再次開口:“我會離周念遠遠的。”
冉銀繼續確認:“哪怕來找你?”
門口無燈,暗里的鶴遂早就紅了眼,他卻故作平靜地點頭:“哪怕來找我。”
“很好。”
得到滿意的答案,冉銀轉離開,不在乎這是一個今天剛失去兩個親人的可憐年,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向來如此,也不會改變。
-
下了整晚暴雨的天空終于放晴。
周念見天氣不錯,準備今天去找鶴遂的時候,帶他鎮外的稻田里走走,散心轉移一下注意力。
吃早飯的時候,就在想如何不讓冉銀跟著出門。
比昨晚更反常的事出現了。
冉銀不但不跟著出門,甚至都不問一聲出門做什麼。
周念揣著一顆疑的心出門,一路上都想不通冉銀這麼反常是為什麼。
直到無論怎樣都敲不開鶴遂家的門時,周念才漸漸搞清楚是為什麼——冉銀反常并非偶然,昨晚出門一定是來找過鶴遂。
到底対鶴遂說了什麼。
周念在鶴遂家門口等著,心著急,只能用小靈通給他打電話。
連打了三個。
前兩個都沒接,第三通電話在快要自切斷時才被接起。
周念迫不及待地開口:“鶴遂,我在你家門口,你來開開門。”
那邊沉默著。
“鶴遂?”
“……”
周念等了好一會,才等來一句沒有溫度的:“周念,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那一剎那,周念表直接凝固。
的瞳孔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鶴遂,你在說什麼?”
生怕他下一秒就掛電話,周念忙不迭地說:“是我媽來找你了嗎?你別聽說什麼,那都和我沒關系,這樣,你先開開門,我們當面說行嗎?”
“不用了。”
他的嗓音冰冷至極,“和你媽沒關系,是我自己的想法。周念,我還是更適合一個人。”
話音落下的同時,聽筒里的忙音傳來。
周念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盯著面前這扇曾為打開過無數次的木門,心里千轉百回,鼻子酸得厲害。
覺像是失似的難,可是明明和他從未有過開始。
二樓窗戶是開著的。
窗邊立著一道瘦削人影,目始終看著下方,看周念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再看失魂落魄地離開。
等周念的背影消失在巷中後,窗戶被人關上。
暴日晴天,有人心里卻下了好大一場雨。
第49章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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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病了。
自打和鶴遂斷開集後, 周念就生了一場經久難愈的心疾。
看似理完好,實則靈魂潰爛。
沒有放棄過找鶴遂,只是他好像一點念想都不愿意留給。
他的手機永遠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也不知道是他換了卡, 還是單純不想接的電話。
去過他家很多次, 每次都是大門閉,任怎麼敲都無人應門。
像一只在南水街徘徊的孤魂野鬼, 在每一個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反復游——他打過零工的地方,鎮外的青草地,南水街某一座石橋,河岸邊。
只是卻始終一無所獲。
與鶴遂斷聯的一周後,周念的厭食癥重新發作。又變了最初的樣子,頓頓吃下大量的食, 不管能接的,還是不能接的全部都吞進胃里。
即便是最討厭的臟和糯米制的東西, 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吞下, 況變得比之前更加嚴重。
每次跪在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 周念都會覺得自己是一個打了敗仗的士兵,已經丟盔棄甲,沒有鶴遂, 就喪失掉大半的勇氣去刺向冉銀的阿喀琉斯之踵。
況還在急劇惡化。
半個月後,周念開始不停出現幻聽, 又是那種很尖銳的刺耳聲, 像有一萬針同時在耳邊產生高頻震。
跟著, 出現劇烈的偏頭痛。
夜晚, 周念想到坐在院子中的井沿上,鶴遂在面前, 斑駁,他剛洗完手的手指沾著井水的涼,潤又溫地探進的口腔。
過口腔里的壁,他尋著牙齒的規律一顆接一顆地進去,然後他到了里最里那顆橫著長的智齒。
此時此刻,周念躺在床上,有樣學樣地把手進里。
學著他那時模樣,一顆一顆往里。
沒有智齒。
周念鼻子發酸,這次是真的得了偏頭痛,而不是智齒在作祟。
可就算是智齒那又能怎樣?
那個陪著去拔牙,在拔牙時給講故事轉移注意力的年,已經徹底從生活里銷聲匿跡了。
周念翻,把臉深埋進枕頭里。
很快,枕頭上很快洇開兩團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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