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珍華不說話了，對于當初撮合施羽和自己兒子婚姻的事，怎麼會不愧疚，所以就更不想給兒子添麻煩。
思及此，只能點頭，“我知道了，就是跟你抱怨一下而已。”
果不其然，吃飯的時候顧珍華的態度是從所未有的和緩，甚至主地給施羽夾菜，一副十分關心人的樣子，“你又出差去了吧？都瘦了，趕多吃點。”
這幅樣子施羽看著卻頭皮發麻，顧珍華從沒有如此和悅過，現在這麼個樣子，雖然是演戲，可還是很不適應。
就在這時，沈靖澤主開口，“媽，施羽想吃什麼自己夾，您別弄了，自己也吃點飯，過頭了容易胃疼。”
顧珍華嗯了一聲，其實也不想，只是礙于程慧敏在，不得不做戲而已，現在不讓做了，更樂的輕松。
這一幕，程慧敏無聲無息的看在眼中，想起了什麼，“施羽啊，一會兒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施羽莞爾，“好的。”
吃過飯，程慧敏說到房間拿一件外套，趁此空檔，沈靖澤將施羽拽到一邊，“很明，你自己說話留點神。”
“放心吧，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沈靖澤點頭，“我在家等你。”
不一會兒，施羽就和程慧敏出去散步了，與想象中不一樣，程慧敏沒有主問一句敏話題，反倒是聊一些無關要的。
施羽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基本配合著說話。
說著說著，程慧敏話鋒一轉，“這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我一直相信這句話的，因為我覺得某種程度上可以改變命運，你覺得呢？”
施羽心道果然來了。
臉上仍然保持平靜，“也是緣分的問題，兩個人互相就。”
“施羽。”
“啊？”
“我在嫁給老爺子的時候，原生家庭也很一般，甚至和你有一點相似，所以我能明白你的心。”
“什麼？”
程慧敏見施羽并不茬的樣子，心領神會，繼續道，“我有一個哥哥，是個智障，父母年邁，本無力養他，于是他就為了我的責任，那時候我就知道我要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
話一出口，施羽微微停頓了下來。
“你看，我們是不是遭遇很相似？”程慧敏一臉笑意的瞧著，“好像生來就是帶著使命的，明明有自己的人生和理想，卻要為了現實低頭。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初我選擇一個的人嫁了，我這一輩子會不會要快樂很多。”
“。”施羽喚了一聲。
“嗯？”
“我從不覺得我的姐姐是我的累贅，因為在，我覺得我的生命才更有意義。嫁給沈靖澤，是我心甘愿的，不存在所謂犧牲，相反，我很激他，因為他，我姐姐得到了很好的治療，所有人都說我高攀，這一點我也是從不否認的。”
程慧敏表瞬間一僵。
故意拿起自己自認為不堪的過去為了就是引得施羽的共鳴，沒想到，本油鹽不進。
想到這里笑容微斂，“你不否認，但別人確實是輕看你，比如你的婆婆。明明利用了你得到這一切，還居高臨下的看著你，你難道就服氣？”
“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很他的兒子。如果我有孩子，我也希他娶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施羽說。
程慧敏的臉變得有些扭曲起來，“你還年輕，還沒有經歷過滄桑，不要把話說太滿！”
“我也是就事論事而已，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很滿足現在。”
“即使你的丈夫不你，你的公婆不喜歡你？”程慧敏充滿著不可置信。
“對，即便如此，我還是我自己，不是為別人而活。”
程慧敏不說話了，眼神看起來很冷。
原本是想勸一勸施羽，看清現實，現在看來，這條路是不通的，還得另外想辦法。
散完步回來程慧敏就直接回屋了，顧珍華早已經安耐不住，把施羽到房間，沈靖澤同時跟了進來。
第一件事就是問施羽，程慧敏和說了什麼。
施羽搖頭，“問我喜不喜歡現在。”
聞言，顧珍華跟著蹙眉。
沈靖澤在一旁聽了，忽然來了一句，“爺爺以前和我提起過一樁往事。”
說完，他看了眼施羽，“當年嫁給爺爺的時候，提出過一個條件，要爺爺負責哥哥後半輩子，當時爺爺看中的才華還有敏銳的理事能力，也想要給家里找一個主人，就答應了。哥哥智力不全，很好，一直到爺爺去世的前一年才去世。”
施羽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沈靖澤，沒想到他的心思竟然如此細膩，或者說，早就猜到了程慧敏會以的遭遇引起施羽的共鳴。
這時候顧珍華已經開口，“你的意思是，想把施羽拉到們那邊陣營？”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探一探施羽的口風而已。”
顧珍華沉默，再次看向施羽，“你沒有說話吧？施羽，你這些年擁有的包括你姐姐都是因為沈家的恩賜，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施羽垂下眼，“您放心，我不會那麼做，那樣對不起爺爺。”
顧珍華還是有點不放心，還要說什麼，就被沈靖澤住，“媽，你該去休息了，我們也要走了。”
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有說下去，隔墻有耳，還是謹言慎行比較好。
隨後沈靖澤帶著施羽離開，兩人沒有講話，車氣氛很沉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靖澤說，“你和程有點相似但也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施羽有些好奇。
“一生都在算計得失，總覺得自己為了家族犧牲了自己，一輩子活在不甘心當中。”
他的話使得施羽忍不住看向他，“你好像看得很明白，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呢？”
“你一定不是。”沈靖澤篤定地說。
“為什麼？”施羽不解。
“因為如果你是，就不會和我離婚，即便是耗，也要跟我耗一輩子。”
施羽整個人頓住。
末了，勉強出幾分笑意，“所以你該慶幸，我沒有想要利用你得到什麼。”
“那你甘心嗎？”沈靖澤卻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