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里,秦晏禮并沒有發車子離開。
他靠坐在座位上,神是從所未有的疲憊,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醫院附近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事奔波著。
心如何,只有自己才能會。
正如他現在,他緩緩閉上眼睛,腦子里浮現出十歲那年,他在國外旅游回來,卻聽到父母雙亡的噩耗。
那個時候,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報紙上全都轉載著他父母的相關輿論,有人猜測是為所困,也有人說是利益捆綁,但那些與他都無關。被帶到太平間認尸的時候,有一瞬間他想落荒而逃。
可他還是穩住了。
因為他知道,從今往後,就只剩他一個人活在這個世間,他除了前進本沒有退的余地。
法醫說母親是上吊自殺,排除他殺嫌疑,事發生不到一天,父親就車禍死亡,同樣排除他殺,而且在尸檢測中,發現了大量酒。
于是各種各樣的故事被編排出來。
而那個時候,他本不姓秦,姓陳。
在圈子里是和秦家旗鼓相當的豪門世家,父親掌控著多家企業,母親是一名優秀的鋼琴家,而他曾幾何時,也是高傲的貴公子。
思及此,他緩緩睜開眼,秦政南咎由自取,老爺子卻憐惜他父親早逝,只剩這麼一獨苗,可他?又有誰憐惜過呢?
同樣思緒萬千的還有姜萊,從得知秦政南被放出來後就一直沒有睡著。
明明已經很累了,可卻輾轉難眠,以為把他送到監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做夢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反轉!
而這一切,秦晏禮知道嗎?
可隨即就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系?就在這時,手機震了兩下。
姜萊心里莫名的一咯噔,立即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秦政南發來的。
剛得知他出獄的消息,他就這麼快跟聯系,如此有恃無恐,簡直囂張至極!
很快,短信容就出現在的視線中:今晚八點,家里見。離婚手續的事,必須當面談。
姜萊目定定的落在短信上幾個字,即便隔著屏幕,都能清晰地到來自秦政南的森森惡意。CEO圖看向窗外,原本還是晴天,突然一下子就變得沉沉的,僅僅一瞬,就按下刪除鍵,將短信徹底清空。
但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秦政南絕不會善罷甘休。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門鈴驟響。
姜萊原本在吃飯,聽到靜本能地心頭一,今天楊雪加班,姜穎已經去了學校,所以應該不會是們。
那麼這個時候會是誰?
緩緩走到門口過貓眼去,瞳孔驟然收。
果然是秦政南!
他此刻就站在樓道里,襯衫袖口隨意卷起,看上去漫不經心的。只是那雙眼,褪去了昔日的虛偽溫雅,淬了鷙的寒潭。
攥門把手,拒絕開門。
下一秒,門鈴就繼續響起。
仍然不。
這時候,門外傳來他低沉的笑,他的眼眸看向貓眼,隔著門徑直與對視,"萊萊,我知道你就在門後,你總以為逃避就能斬斷一切。但離婚協議不簽,我們永遠在法律上拴在一起,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呢。"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的說,“要不我打個電話撬鎖好了?反正我們是正大明的夫妻,做妻子的把丈夫說鎖在外頭不也很正常?”
接著他就拿出了手機準備撥號。
忽然,門開了。
秦政南抬頭看向姜萊,眼里沉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溫和的笑意,“這就對了,早開門多好?”
姜萊冷眼看著他,“離婚的事你已經簽過字了,只需要去民政局走個程序就可以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確定要在門口跟我說這些?不請我進去坐坐?”秦政南笑問。
并沒有讓開,“秦政南,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別裝了,還是那句話,走到今天我不後悔。”
聞言,秦政南臉上的笑意頃刻全無。
但僅僅一瞬間,他突兀的開口,"我錯了。"
姜萊只是面無表的看著他。
"我在監獄里已經反省過了,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這一次我能重見天日,已經決定洗心革面,以後我們好好的,繼續做我們的夫妻,重頭來過,好嗎?"
姜萊看在眼中不由冷笑。
見過他太多演技,從求婚時的溫陷阱,到背叛時的冷靜切割。此刻他眼底的哀求與悔恨,不過是另一層偽裝的漆。
"秦先生,監獄的鍍金可不夠。"語氣十分疏離,"如果你真的還有一歉疚,那就請你明天在民政局等我,以後我們分道揚鑣互不相欠。"
他一僵。
末了,他問,“你真要這麼絕?”
“絕的人是你不是我,即便是,我也是從你上學來的。”姜萊一字一句的說。
秦政南眼里閃過一戾氣,“那我和你的那些過去呢?你都不要了?”
“不要了,我只覺得惡心至極。”
秦政南抿,下一秒,他忽然手一把抱住,“萊萊,我是真的後悔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會加倍對你好,真的。”
接著姜萊就掙了他的懷抱,順手一個耳打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整個樓道都聽得一清二楚。
姜萊注視著他,“滾!”
秦政南頂了頂腮幫,他看著姜萊,倏地笑了,“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溫順的子,後來發現你其實不是,我的時候有多,翻臉倒也絕的很。”
“那是因為你不配!”姜萊啐了一口,“秦政南,我不怕你。如果你一定要和我魚死網破,今天我也把話撂在這里了,我能把你送進監獄一次,也可以送第二次。”
話一出口,秦政南臉頓時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會兒,終是出冷凝的笑意,"你會後悔的。"然後走了。
姜萊握著門把手站在那里,臉也在一瞬間變得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