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不是就不會在那個冰冷的神病院里郁郁絕地選擇輕生，結局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這些年遇見了太多無法越的大山，每一座都在沉甸甸地在的肩膀，不斷摧殘折磨著的心，”梁圳白額前碎發的影蓋住了眼睛，緩緩看向自己攤開的掌心，“之所以自殺，只是實在撐不下去，想要借著我的手解罷了。”
梁宏遠盡數聽完，甚至神不改地替他鼓了兩下掌，意味深長地哂然一笑：“不愧是上譽的高材生，推斷得確實很有道理，不過你手里有什麼證據敢這麼說呢？”
“你和你背後倚仗的那座靠山，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梁圳白面無表地漠著臉冷戾吐字，“等著。”
梁宏遠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般哈哈仰頭笑了好一陣，但是笑意并未達眼底，他輕蔑道：“想要逞英雄，就早點藏好自己的肋。”
“不然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叔叔沒有警醒過你，這世道好人究竟有多難當。”
……
思緒收回，梁圳白眸清晰而明確。
有些話得盡早說清楚，他要查的東西背後牽涉太深，他不想拉著一塊下水。
梁圳白的呼吸漫著白汽，神比枝頭的霜雪還峻冷幾分，喊的名字。
“董知霧。”
他還沒接著往下說，知霧便微微睜大了眼，像是預到什麼一般慌地打斷，逃避不想讓他再繼續說下去：“有什麼話等下再說可以嗎？我現在覺有點不舒服。”
低著頭，溫熱的淚水已經在眼眶里搖晃，原本就蒼白的臉白得近乎明。
看神不像作假，是真的不舒服。
看著這副模樣，梁圳白好不容易才起來的心又開始搖的趨勢。
他在心里暗嘆了一口氣，擰著眉宇將即將出口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想著要不算了，反正也不急于這一天。
他轉而掌牽住知霧的手，恢復正常的神妥協般低頭俯問：“哪里不舒服？”
的手溫涼得有些過分，地反握住他的手，顯然是被他剛剛的態度嚇壞了。
“……送我回寢室吧。”知霧沒抬頭，語氣低得幾乎是在哀求輕喃。
梁圳白沒有拒絕，就這樣牽著的手將送回了宿舍樓下。
知霧著他寬闊的後背，抿著，一克制不住的失像是吹鼓的氣球般快速在心頭膨脹。
這一路都在等著他開口解釋，然而直到走到了目的地，他依舊沉默著沒有開口。
憋著那氣，用力手從他手里奪過自己的教科書，頭也不回地轉。
剛進樓道，就看見好幾個生圍著寢室的宣傳欄在奇怪議論著什麼，還有幾個人舉起了手機拍照。
知霧心不好，沒什麼興趣湊熱鬧，正要上樓時，一張掛在板上搖搖墜的照片被風吹到了的腳邊。
余瞥見，腳步一滯，接著猛然回過頭看向後。
窗外刮起一陣穿堂勁風，恰好吹拂起的長發，的目和被釘住了一般，死死向那塊狹小的黑板。
知霧的視力一向很不錯，即使這樣的距離也能夠清晰看清照片拍攝的主人公。
——全都是和梁圳白，有幾張甚至就是剛剛他們在宿舍樓下的抓拍。
知霧瞬間汗倒豎，在周圍人還疑旁觀時，想也不想進人群，手將那些照片一腦全都撕下來。
的手邊撕邊發著抖，手里抓著的照片一時沒抓穩灑了一地，也依舊不管不顧，直到將上面著的照片全撕毀。
有忘記放下手機的生想上前幫知霧撿，被崩潰地一把推開：“走開！”
“喂，人家好心幫你，你怎麼還不領啊？”
周圍生們覺得有些莫名，相視對看幾眼，默默識趣地散開了。
只剩下知霧一個人跪坐在原地，邊是數不清散落撕碎的照片。
知道那是晏莊儀無聲的施。
清楚地知道知霧最恐懼的是什麼。之前是一雙有形狀有范圍的眼睛在看著，而現在變了一雙沒有形狀也沒有限制的形眼睛。
甚至不知道是人群里哪張陌生面孔忽然出的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有人對準按下快門，更不知道有多個藏在暗的攝像頭。
像是被看不見蛛網困住的一只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深陷，被包裹地不過氣。
卻沒辦法和任何人傾述這份心悸和焦慮，包括梁圳白，只能任由著被無聲吞沒。
知霧跌撞地奔回自己的寢室，胡地翻出自己放在柜子上那一瓶瓶藥，看也不看地傾倒在手心往里塞。
藥片很苦，用力吞下去的時候口涌起一陣陣的悶塞，但效力也極強，沒多久就開始犯困。
用盡最後一力氣將自己丟到床上，蓋上被子恍惚地睡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知霧開始清醒，外面天都亮了，整整睡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
盡管因為藥的緣故睡了很久，但睜眼時卻毫沒覺到睡眠帶來的充實，反而滿眼憔悴，一看就沒睡好。
知霧淡淡起下床洗漱，舍友路過見到這副明顯反常的樣子都屏息靜氣，甚至不敢在面前大聲說話。
藥帶來的副作用很明顯，的頭直到現在還泛著疼，低頭漱口時因為眩暈差點磕到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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