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霧表舅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面上有些發紅,看著知霧不住地夸贊:“我們知霧可真是好眼啊!選男人的眼都這麼優秀。”
知霧禮貌地挑了下,笑意全然沒達眼底,很明顯對這句話不太用。
一旁的表舅媽看著的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用手肘狠狠捅了下自己老公,咬牙低低呵斥道:“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經這樣一提醒,表舅也頓時想起幾年前的除夕夜家宴,知霧因為了個窮小子男朋友被他們幾個長輩流數落這事。
當時知霧年紀,都快被說哭了,因為這事連那年的歲錢都沒領到。
他清了清嗓子,借著酒意有些尷尬地開口找補道:“之前那個,已經是之前的了,都是過去式了。”
“要我說啊,當時幸虧你聽了家里的話,和當時那個纏著你的大學窮學生分手了,不然怎麼遇上圳白這樣條件的好男人!”
知霧言又止地抿了抿,瞟著梁圳白的臉,神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完了。
表舅完全沒注意到的表,還渾然不覺地拍了拍旁梁圳白的肩,想尋求一個認同:“你說是不是啊圳白!”
梁圳白嗓音淺淡地隨意應和:“是啊,表舅。”
“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的眼其實一直沒變過。”
表舅滿臉不信:“怎麼沒變過?”
“因為當初纏著和往的那個大學窮學生,是我。”
他語調非常平靜,卻震撼了整桌的人。
“我拼盡所有終于爬到這個能和相配的位置。”
“所以不好意思。”梁圳白眼睫影下覆,邊的笑意弧度擴大了些許,嗓音有些發涼。
“現在纏著要和結婚的人,也還是我。”
……
吃完飯散場,知霧換了雙鞋子,送梁圳白去樓下停車場。
回想起當時梁圳白說完那番話後,那幾個親戚難看的臉,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也算是為當年還無力反抗的自己,小小地報了個仇吧。
笑完,習慣抬頭看梁圳白已經徹底長為年男的高大背影。
臉上的笑容弧度微微收斂,思緒有些發散。
他這個人一向做得多說得,從來不會夸大其詞。
既然剛剛說了拼盡所有,那必然是盡了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才辛苦迎來了今天。
這些年……梁圳白他都遭遇了什麼呢?
知霧忍不住微微失神。
很快便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將念頭收回來。
想什麼呢,他現在這麼風,到哪都有人給他鞠躬行禮的。
得著關心嗎?
“梁圳白。”知霧了聲他的名字。
梁圳白回過看向,眉眼間盡是耐心。
“剛剛忘了和你說了,我答應董家的,其實只是份協議婚姻而已。”
“我知道你為了我承諾了晏莊儀很多條件,也付出了很多。但你的這些付出,并不會得到等價的回報。也不意味著我會喜歡你。”
“我只是為了能夠擺董家,才答應了聯姻。這段婚姻只是合約而已,我擁有隨時結束停的權利。”
攥住外套下的服布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氣一些:“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原本以為梁圳白聽完會生氣,沒想到他揚著漆黑的眉眼靜靜聽完,反而目灼灼地上前兩步近,反問了一句:“所以說,你也完全不喜歡封騫,只是想找個各取所需的人結婚,對嗎?”
重點是這個嗎?
知霧驟然被揭開之前撒過的慌,眼波心虛地浮了一下。
眼看著他俯越靠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短,呼吸相聞,幾乎要到彼此的鼻尖,忍不住手推他。
“梁圳白!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講話!”
“嗯,在好好聽著呢。”
他的腔震出一聲輕笑,垂眼呢喃。
“董知霧,你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退路嗎?”
知霧被他中了底,好不容易撐起來的一點氣勢和坍塌的多米諾骨牌一樣,頃刻間毀于一旦。
的確已經沒有退路了,搞砸了封騫,如果再拒絕梁圳白,晏莊儀估計饒不了。
可是任誰看了都是虧本的買賣,到底有誰會心甘愿地去做?
如果欺騙了梁圳白,他會虧失得更多,倒不如剛開始就把話都說明白。
知霧呼吸著,口起伏,眼睜睜看著梁圳白沉默了片刻,接著他沒有任何留地往車的方向走,徑直打開了車門。
籠罩在面前的那份迫消失了,松了口氣的同時,心跳也變得很快。
像是驟然失去了什麼,一強烈的空虛涌了上來。
梁圳白他……就這樣走了?
知霧不敢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眼,一時間渾的都涼了下來,後知後覺才覺到了自己的失落。
腦袋很,盯著那輛停著的車子,盯得眼睛都有些泛酸,無意識死死了手。
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翻騰的緒,忍了好一會兒,才把那抹奪眶的眼淚勉強回去。
梁圳白上車後,那輛純黑的邁赫發。
車窗緩緩降下,他沖著還愣在原地的知霧挑了下眉,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明早九點,民政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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