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抬手將本子放回原位，里頭忽然模糊傳來的聲音：“梁圳白，我覺得這支還不錯，你看可以嗎？”
梁圳白不聲地將兩本書順手暫放到一旁的書桌上，彎腰進酒窖，手接過知霧手里拿著的紅酒看了眼。
96年份的羅曼尼·康帝。
“你的眼很好，挑好了自己做決定就行。”他將那瓶酒放回到的手心。
知霧彎笑了笑，挑完酒後又找了禮盒包裝進去，有些忐忑地等著第二天的到來。
隔天他們商量好，由梁圳白的車來接下班。
由于走路不太方便，彭陳干脆將車開到了寫字樓的大門口。
他的車和車牌號都十分惹眼，知霧出來時幾乎是用文件整個擋住了臉，才敢小碎步過去，像只沙灘上被翻出來的螃蟹。
坐上車後座時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梁圳白乜過來一眼，被逗出聲輕笑：“平時下班也沒見你張這樣。”
“那不一樣，”知霧說，“京肇幾乎每個人都認識你的車和車牌號，要是被看見的話，明天上班我可慘了。”
“不過我和仰姣說過了，這周末我們請吃飯，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你在國外上學時認識的那位學姐？”
知霧點頭，用誠摯請求的目直直著他：“梁圳白，這周末你會有空的吧？”
梁圳白最沒辦法拒絕的就是的這個眼神，看一眼心都了。
他掌輕輕捂住了始作俑者的眼睛，耳略有薄紅，語氣縱容且無奈：“好了。”
下車時知霧不讓背也不讓抱，梁圳白一手拎著挑選好的禮，只能單手托著的胳膊，穩穩扶著走。
但是知霧第一次使用人拐杖，配合得不太習慣，步伐走的還有點凌，他干脆手摟住的腰，兩個人形不可避免地糾纏在一塊，越越近。
董知霽比他們要更早到包廂，他的頭發留得比以前長了，後頸的碎發快散到了肩膀上，穿著深黑的高領，拿著茶杯的那雙手白皙且溫和。
看著知霧有些艱難地座，他眉心不自覺一皺。
梁圳白順勢落座到了知霧側，抬手替整理了一下坐的長擺，作親昵昭然，儼然已經是一副三好丈夫的姿態。
董知霽看著這頭，角雖還掛著招牌式的淡笑，握著茶杯的手卻不自覺收。
得知知霧結婚是出自一個很偶然的契機，那時他在廣港開會，段銳楷忽然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傾訴他最近苦不堪言的日子。
當律師力大，當律師的老板力更大，董知霽對此早就已經習以為常，視而不見地繼續和對面客戶談笑風生地洽談。
直到對方見他久久不回，幽幽冒出一句：你妹現在可在我手上，最好對我客氣點。
他這才知道知霧瞞著他回國了，不由得多問了兩句。
結果段銳楷無比奇怪地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你妹妹不僅回國了，而且還已經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董知霽回過神，眸淺淡地輕掃過面前坐姿極乖的知霧，又掃過側的梁圳白。
無聲地靜謐微笑，果然多了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太順眼。
他這頭都還沒出聲說什麼，知霧已經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禮，率先殷勤地放在他的面前：“哥哥，你不是很喜歡收藏酒嗎？這支酒是我們特地為你挑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董知霽不咸不淡地抬頭看了知霧一眼，以他的聰明怎麼會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也還是勉強給了個面子收下來：“嗯，多謝。”
他將那支酒放下，凝著兩人再次斟酌開口：“你們……”
“要不然先點菜吧，都這個點了，大家應該都了。”知霧手來服務員。
之前很喜歡吃這家店，點菜的時候就照著自己口味悉的那幾道點，又據梁圳白的口味加了幾道，轉手將菜單遞回給董知霽。
“哥，你吃什麼？”
董知霽嘆了口氣，見總是故意繞開話題，心里大概有了點數。
從小到大，一旦涉及到知霧不太愿意繼續的話題，總是會以這種方式委婉地避而不談。
他靜了片刻，終究還是不太忍心令太為難，手接過面前的菜單，流利地報出幾個名字遞還給服務生。
一直等到上菜了，也沒再開口。
知霧的心是忐忑的，但是在董知霽的注視下，還是不得不將這出恩夫妻的戲碼唱下去。
用叉子將面前盤子里這份切好的和牛料叉起，驀的不太練地遞送到了梁圳白邊：“你嘗嘗？”
這下桌上的兩道視線都意外地朝著的方向看了過來。
梁圳白垂眼看著知霧撲閃的睫羽和忍不住有些抖的手，再看了眼隔壁明顯有些黑臉的董知霽，心頭微妙了然領會。
他掌一把握住了纖細的手腕，直接就著遞過來的叉子，配合地低睫嘗了一口，評價道：“還不錯。”
話音剛落，就見董知霽放下手里的刀叉，發出一聲極響的靜。
這對于他而言，已經是非常沒有涵養的一個作了，代表著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說說吧，什麼時候結的婚？”
話雖然是問知霧，但眼神卻敵意發冷地盯著梁圳白，仿若他是什麼十惡不赦趁人之危的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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