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榆好久沒出現了,會所打牌酒吧喝酒,都約不出來。
“忙著申NYU呢。”喬映雪有點煩躁,“還有,你們不要總是胡說八道,向榆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盛先生追的——”
說說到這兒,羅敏文跟使了個眼,喬映雪循著眼睛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夏明州頭發蓬,低著腦袋從外面走進來。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的話,夏明州站在那兒不了。
喬映雪更煩了。
今晚怎麼事事不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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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掛掉葉裴修的電話,夏清晚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夏明州。
一接通,他就問,“向榆住哪兒?”
他聲音語調冰冷漠然,夏清晚心里覺得奇怪,“怎麼了?”
“告訴我住哪兒!”
夏明州吼了起來。
夏清晚眉頭一皺,把手機拿遠了些。
他這個樣子去找林向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直接掛掉了電話。
夏明州也沒再打過來。
心里一直懸著這件事,隔天,出空正要給林向榆打個電話的時候,卻先一步收到了葉裴修的消息。
「葉先生:我去出差一周」
打字回復:
「好的。」
「葉先生: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葉裴修此次南下,是代表集團總部去分部考察。
他是考察團負責人,第二天落地後直接去公司,忙了一整天,晚上由專車送回賓館。
王敬梓檢查了一遍他房間的各類設施,從洗手間出來,說,“新政策下來,那幫老頭也不敢請客勸酒了,倒是省事兒。”
葉裴修掉西裝外套,扯開襯衫頂端兩顆扣子。
他看了眼手機。
消息很多,卻沒有他想看的。
客廳臺開向前院,正對著滿院法國梧桐。
葉裴修去臺上點了兒煙。
這間房在二樓,高大的梧桐樹冠遮蔽了富麗堂皇的夜景,只余滿院漆黑靜謐。
空氣清涼,像背的水塘。
如此清冷幽長,像極了某個人。
那氣韻,總讓他魂牽夢縈。
若不是了解的世,乍然一見,絕不會想到是出在那樣的環境,從小寄人籬下,回京後要伺候冷傲的,要與懷揣惡意的大伯姑姑鬥智鬥勇……
如此境,還能勤刻苦,不怨天不尤人,養這樣一幅冷淡而堅韌的模樣。
明知道能搞好自己的學業家事,離京幾日,他卻還是懸著一顆心。
太沒心沒肺了這小姑娘。
也不知道聯系他。
王敬梓拉開臺推拉門走出來,也點上一兒煙,靜靜陪著他了片刻,這才道,“……有個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葉裴修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彎彎繞繞了?”
“夏家。”
王敬梓道出這兩個字,看了眼他的表,繼續道,“有人來通氣兒,說夏長平正打著您的旗號給新項目拉投資呢。”
葉裴修眼睫略,抬手口煙,沒說話。
“我猜你應該也心里有數,”王敬梓請示,“……咱們要怎麼辦?”
“不用管他。”
王敬梓看他一眼,忖度著,還是把話講明,“……要是不管,夏長平可能……”
可能要完蛋了。
葉裴修轉而問,“夏家老太太什麼時候回京?”
“就這幾天了應該,明天我問問日子。”
“你找個機會,把話散給老太太邊的人。”
王敬梓心下了然,“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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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打著葉先生的旗號,但夏長平給新項目拉投資的路并不順利——
很多人不買賬。
稍一打聽就能知道,葉先生在胡同會所發那場火,就是因為他護著的那個小姑娘去接了夏明州。
這不明擺著,把小姑娘和夏家其他人區分開了麼?
先不提葉先生對那小姑娘的到底有幾分,男人都是面子的,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唐玄宗一騎紅塵妃子笑,古往今來,無傷大雅的況下,男人都很愿意擺弄權,以期在人面前彰顯膨脹的自我。
一分做出十分的樣子來。
想必葉先生也不例外。
那小姑娘平日里大概沒夏長平的欺負,現在葉先生來了,豈有不幫出頭的道理?
不收拾夏長平都是輕的了。
故而,沒人敢在局勢不明朗的況下,先出頭站隊。
夏長平又氣又煩,這天喝了酒,讓司機載他回夏家老宅。
喜已經睡下了,聽見震天的拍門聲,讓看護小萱過去開門。
酒氣熏天的夏長平一把將小萱阿姨推開,搖搖晃晃走進主屋,坐在客廳沙發上,嚷著讓喜去倒茶。
喜的已經基本痊愈,拐杖也丟開了,日常走路沒什麼大問題。
老人家親自去泡了茶端過來。
夏長平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喜嘆口氣。
“您坐下吧,我給您。”
看護小萱阿姨說。
“要怎麼辦才好呢?”
喜很憂心。
夏長平在家里和葉先生撞了個正著的事,前幾日已經打電話告訴了夏惠卿。
夏惠卿沉默良久,也沒多說什麼,末了,只道,“我盡快回來。”
喜覺得,夏惠卿回來又能怎麼樣呢?
夏長平這個樣子,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說起來,夏長平從小子就混,大學畢業之後,是仗著老爺子早年的人脈,還有夏惠卿給的資金,趁著時代紅利站在風口,三方加持,這才一手建立起了集團公司。
混了這二十多年,也算是混出了名堂。
對外他都宣稱是白手起家,全靠自己,絕口不提老爺子和老太太。
甚至,網絡上還有一批不知的網友追捧他:典型白手起家的企業家,長相條也很不錯,還不到五十歲,是某些人眼里的京圈好男人。
“老太太這周不就回來了麼,您別心了。”
夏長平這時候睜開了眼,看了一圈,問,“那小丫頭片子呢?”
“清晚住學校,平時不回來。”
喜有點沒好氣。
夏長平罵罵咧咧站起來,一腳踹翻了腳踏凳。
喜實在看不下去,“長平,喝了酒就睡覺吧,怎麼火氣那麼大?明州酒品那麼差,都是跟你學的,喝了酒就摔摔打打——”
話沒說完,被夏長平指著鼻子罵回來,“你他媽算什麼東西?還教訓起我來了?一個住家傭人住久了,真當自己是主子了啊?老太太這麼糊涂,八都是你教唆的。”
說著,他沖到喜跟前兒,一腳踹翻了沙發旁的邊幾。
“等我把宅子收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趕回老家。”
喜氣得渾,站起來,站也站不穩了,小萱阿姨忙拿了拐杖過來,喜拄著拐,咬牙說,“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不到你趕我走,我自己會帶著老太太回南方。”
小萱阿姨把喜攙扶回臥室。
只聽外面客廳,夏長平又罵了一通,把茶幾砸了個稀爛,到後半夜,才聽到他離開的聲音。
-
這天午飯時候,夏清晚和林向榆約在食堂邊的咖啡館。
兩個人吃了點飯,一個翻書一個敲電腦,忙了半個小時,各自告一段落。
林向榆笑說,“我聽喬映雪說,約你出去玩了一鼻子灰?”
“……我跟不。”
“其實喬映雪人還可以,接一下也行的,”林向榆抬手捋了下短發,手腕上幾副鐲子叮當作響,眨了眨眼,眼皮上鼻尖上的亮片跟著在燈下閃了閃,“……反正,以後你不了要和們接的。”
這是在暗示和葉先生的事了。
鬧得這麼大,當然有所耳聞。
夏清晚略一頓,抬眸看一眼。
林向榆還是笑嘻嘻,“你這麼冷淡地看人,真的很漂亮。”看出來夏清晚不想聊這個,就拍了拍的手,“好了好了,我不問你,你也不問我,咱們心照不宣好了。”
夏清晚低頭翻書。
過半晌,林向榆嘆口氣,“和他們這樣的人相,只有不由己。”
相的細節、接的人、周圍的眼、未來的走向……都變得莫測。
像被卷進漩渦,只能如浮萍飄。
隨便被命運拋到哪里。
夏清晚不想思考這些。
一門心思要用學習淹沒自己,晚上抱著書回宿舍,洗漱完,在熄燈前就爬到床上。
蜷在被窩里聽英語聽力。
宿舍里哄哄的,有人在錄vlog,有人在給家里打電話。
聽完一套題,夏清晚正準備摘耳機,這時候有電話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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