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
葉裴修低低地說，“我很想你。”
掛掉電話之後，夏清晚在書桌前久久地發起呆來。
到目前為止，將近20年的生命里，其實一直在尋覓一個安定的歸，過早地失去父母，讓潛意識里總是不安，總是有種漂泊的無助。
所以，在寄宿家庭里，明分寸懂事理，早早學會察言觀謹慎克己；回到上京來，對和喜百般溫順。
乖順之外，也更加要強。
可是，就像夏長平說的，夏家老宅也不是的家。
這樣一顆飄搖的心，兜兜轉轉，竟是在葉裴修的上尋到了安全。
甚至有種宿命，葉先生是上天賜給的禮。
地球online，服發給的有時效的SSR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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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那一周，葉裴修去了趟非洲出差。
夏清晚為學業忙碌著，每天都在圖書館待到閉館才罷，和時小雨林向榆也幾乎沒見面了，見的最多的反而是課題小組的同學們。
整日忙碌，倒也不覺難捱，只是把葉裴修歸國的日子算了一遍又一遍。
自己也沒想到，短暫的小別而已，竟會如此思念他。
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畢竟是第一次談，對方又是個葉先生那樣的人，會一朝淪陷也是尋常事。
周五這天晚上，天下起了雨。
秋雨淅淅瀝瀝，空氣森冷。
葉裴修發消息問打算幾點從圖書館出來。
說，「大概九點。」
九點出頭，夏清晚收拾書包離開圖書館。
下樓走出旋轉門，正打算撐傘，一抬頭，卻看到葉裴修撐著傘站在邁赫車邊，槍灰襯衫，外面搭一件薄款長大，正擎著傘笑盈盈看著。
夜里，像極了朦朧的遠黛青山。
稍愣了一下，隨即冒著雨跑下臺階，一頭扎進他懷里。
葉裴修臂接住。
抱著他的腰，臉頰著他的膛。
葉裴修了的頭，心滾雷一般，涌起一陣難言的疼惜。
悶聲說，“……我了。”
“帶你去吃飯。”
上了車，葉裴修把撈到上，仔細地吻了一通。
邊吻邊扯領帶，解開襯衫頂端兩顆扣子，過好一會兒，他才啞聲說，“好想你。”
夏清晚定定瞧著他，不作聲。
他笑起來，“怎麼這樣看著我？”
搖搖頭，眼神巋然凝在他臉上。
一張驚心魄的俊臉，不見旅途的奔波勞頓，只有一派矜貴的清俊。
葉裴修一手扣著後腰，再度低頭吻下來。
一個緩慢的吻，小別後的溫存，戰栗一陣一陣滾過。
末了，鼻尖輕蹭過的鼻尖，他問，“今晚去我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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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來了啊啊啊啊啊
第31章
吃飯時候,兩個人都喝了點酒。
回葉園的路上，夏清晚趴在葉裴修上閉眼小憩。
他一手摟著，在發頂低聲說，“要幾點送你回去？”
方才吃飯間,說今晚要回家睡,明天喜過生日,今晚要回去做些準備。
夏清晚沒睜眼，手比了個“十”。
葉裴修抬腕看表，笑說，“現在已經11點了。”
閉著眼睛沒吭聲。葉裴修逗，說,“你不會是不想回家,故意這麼說的吧？嗯？”
“是不是想在我那兒睡？”還是沒反應,他接著道，聲音越來越低，“……最好是跟我睡主臥，是不是？我瞧著你就在打這個算盤——”
夏清晚終于抬手捂他的,“賊喊捉賊。”
聲音有種酒酣意懶的。
葉裴修笑起來，“……晚晚這麼聰明嗎，怎麼知道我想？這麼了解我？”
更深地往他懷里拱了拱，一幅要睡覺的架勢。
這周每天都睡很,剛才喝了點酒，此刻困勁兒上來,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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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補了會兒睡眠,到葉園，下了車，夏清晚反而神奕奕起來。
葉裴修掉大,去西廚島臺給倒了杯溫水，循著走出落地窗，來到院里找。
夏清晚正蹲在銀杏樹下，仔細地撿拾落葉。像夜深了依舊蹲在路邊公園里不愿意回家的小孩。
“撿它做什麼？”
“我要做書簽。”
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掉，遞還給他，道，“你上周送我的宮燈百合也已經枯萎了，被我做書簽了。”
葉裴修失笑，“以後還多著呢，每次都要做書簽？累不累啊你。”
沒說話，倒是仰頭沖他笑了一下。
那一下笑容如此燦爛澄澈，莫名像極了老照片里褪的模樣。葉裴修晃了晃神。
大多數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答案。
葉裴修約明白了的意思，也沒再多說，走回池塘另一邊，在楠木椅上坐下來，點了兒煙。
隔著池塘遙遙地看著。
夏清晚仔細挑選了兩枚落葉，揣在口袋里，又趴在池塘邊看魚。
葉裴修說，“小心點，掉下去我還得撈你。”
問，“魚食呢？”
葉裴修微偏了偏頭示意，在屋里。
顛顛繞過池塘來拿，又回到池塘對岸去，半跪在木臺階上，俯下來，往面前池塘撒了一把。
魚兒爭先恐後簇擁過來，歡快地擺著尾搶食。
“起來吧，”葉裴修道，“膝蓋跪壞了。”
倒是聽話，改換抱膝坐著。
看看魚，又看看他。
隔著夜燈照耀下波粼粼的池塘，葉裴修松弛倚靠而坐，槍灰襯衫袖筒半卷，出一截修長勻稱的小臂，指間那支煙了一半，猩紅點隨著他抬手的作明明滅滅。
一沉穩持重的清貴之氣。
“就這麼會兒時間，還不過來離我近點兒？”
夏清晚笑了，手撐住木臺階，依言要站起來。
手剛一撐住，就突然激烈地哀嚎了一聲，然後把手回來，痛苦地大幅度地抖著。
葉裴修急忙丟了煙，匆匆繞過池塘，“怎麼了？”
他一顆心跳得飛快，走近了把撈到懷里，把一直甩著的手拿到眼前，“我看看。”
中指被木臺階隙夾了，指甲和指腹紅腫滲。
臉發白，不停地抖，眼眶紅著，半張，不停地嘶嘶吸氣，必是痛極了。
葉裴修帶到客廳，翻箱倒柜找藥箱。
在沙發上，把摁在懷里，給上了碘伏，上創口。
“明天我就讓人把那兒拆了。”
這話倒惹得夏清晚笑起來，反而安他，“傷，疼過就好了，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葉裴修拿過的手親了親。
漸漸緩過了勁兒，抬起手，笑說，“完了，我這樣未免太‘彬彬有禮’了。”
中指孤零零地豎著，好像是在“問候”每一個見到的人。
葉裴修被逗笑，道，“還有心思開玩笑。”
“已經不疼了。”
葉裴修親了親的額頭。
這一茬很快過去。
他們一起去書房，喝茶聽唱片。
以至于，葉裴修怎麼也不會想到，兩年後的後來，午夜夢回，經常浮現在他腦海的，不是他與每一個纏綿的午後深夜，而是手指被夾到，痛苦哀嚎簌簌抖的場景。
每每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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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晚回到大院時，已是凌晨兩點鐘。
葉裴修開車把送大院里路口，停了車，陪一起*走到夏家老宅外面，看進去才離開。
喜生日這天，夏惠卿夏清晚祖孫二人請到滿香樓吃午餐。
剛落座，夏清晚就聽到脆生生的呼喚，“清晚姐姐！”
抬頭循聲看過去，珠寶氣的裴珠小跑過來，滿面笑容地，“好巧！你也在這兒吃飯呀？”
“嗯，”夏清晚為做介紹，“這是我，這是喜，”又道，“這是葉先生的表妹，裴珠。”
裴珠乖巧可人挨個問好。
夏惠卿和喜也笑瞇瞇地跟打招呼。
喜道，“聽葉先生和清晚提起你好多次了，今天終于見到了，真是漂亮。”
夏惠卿道，“你是一個人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
“不啦，我跟我姑姑一起來的，”裴珠遙遙指了一指，眾人循著過去，只見隔了三個座位，大廳那一頭窗前坐了個高貴優雅的婦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正在點菜。裴珠低了聲音，嬉笑說，“……葉先生的媽媽。”
夏清晚一頓，不由多看了兩眼。
婦人穿簡單款式的黑連，頭發挽在腦後，抬眼跟侍應生說話時，自有一種不聲的清貴氣韻。
很漂亮的一張臉，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是種國泰民安雍容大氣的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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