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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接過,余掠過,看到他西服半邊肩膀上凝著幾點雨水。

扭頭往屋里走,剛邁步子,就停頓住,轉過來,“你……”

想說,把下來吧,要不然容易冒,早上就單穿著一件襯衫,南方不比上京,冬季冷,寒意侵很容易生病的。

“我還有事要談,你先上去吧。”

“好。”

夏清晚轉回,獨自回屋,上樓時,扶著扶手,閉了閉眼。

第二天,22歲生日前一天清晨,夏清晚一醒來就聽二樓的傭人說,葉先生生病了。

冒風寒,聽說,大約是頭一晚了不煙的關系,嗓子也啞了。

一顆心懸著,惴惴不安。

拉開窗簾時候,余瞥到樓前停車場有輛車開走,也顧不得多看,急匆匆下樓來。

下樓梯的時候,心里還在想,自己開口關切葉先生冒的事,要如何措辭才顯得正常呢?

然而,一只腳剛踏進餐廳,“裴修集團有急事,要提前返崗回南華,剛剛已經走了。”

說。

呼吸一滯,所有的措辭準備都堵在嚨里。

還在念叨,“生著病還要趕公務,哎。”

夏清晚耳朵里嗡嗡地,覺什麼也聽不清,一顆心被鋪天蓋地的力空虛淹沒。

分手後再在這里遇到,還能在一棟別墅里共幾天,已經是天大的獎賞,命運時機急迫迫,當然不會待措辭潤完畢。

沒說話,走到廚房案臺前,幫梁盛湯。

也罷。

每見一次面,都像是再分一次手。

任誰也經不起這樣漫長的凌遲。

不見也罷。

-

此後兩年多,夏清晚都沒有再見到葉裴*修。

-

開學後,夏清晚去羅畢實習。

一邊忙聯合國實習崗位的工作,一邊寫畢業論文,線上跟導師開了無數次視頻會議,夏天回國參加答辯和畢業典禮,本科正式畢業。

林向榆自NYU學歸來,在上京一家外企上班。

八月,夏清晚提前進組,九月初,研究生正式開學。

研究生生活忙碌而充實,導師趙教授,除了日常的輔導之外,許多研討會和講座也帶一起。

夏清晚忙得不可開,研一就在這樣的忙碌中飛速逝去。

研一的暑假,夏清晚去英國看剛在那里落腳準備開啟留學生活的裴珠。之後,和林向榆匯合,兩個孩結伴在英國境游玩了一趟。

終于聚在一起,能夠聊聊天,夏清晚這時才從林向榆口中得知,盛駿馳,那位盛先生,已經結婚了。

聽聞,新娘跟那位陳安安小姐是閨,同樣出權貴名門,鐘鳴鼎食之家。

“聽喬映雪說的,好像,他老婆已經懷孕了,預產期今年冬天。”

夏清晚笑,“這麼細節的事都知道?”

“喬映雪是個大,聽到丁點大的事都要八卦幾個來回。”

林向榆也笑,“有點不好辦。我之前去紐約留學,生活費一直是盛駿馳出的,兩年花了得有七八十萬,本來想工作一兩年掙點錢還給他,現在倒好,我還沒攢夠,他已經結婚了,也不好還了。”

“罷了罷了,反正他也不差這點,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大不了,就當是欠著他了。”

倒是很想得開。

夏清晚沉默許久,問,“……會有憾嗎?”

聞言,林向榆先是大笑搖頭,隨後,笑容慢慢斂回去,末了,用大拇指和食指一,“……一點點吧。”

兩人在酒店床上坐著,林向榆往後一仰,躺倒,嘆口氣說,“我跟他不合適,我們都不是會為對方停留的人,我在紐約這兩年沒,我相信他在上京也是一樣。”

“自從你畢業回京,這一年你們有見過嗎?”

“沒有。”

也不是沒有留

當初,考察了夏明州足夠久,才鄭重地決定全副心投,沒想,時過境遷回頭一看,反而是那個抱著玩玩的心態在一起的盛駿馳更讓難忘。

是對的人,但是沒有緣分。

這樣講起來,林向榆一翻,手撐著腦袋,饒有興味地問,“聽說,葉先生要調回京了。”

夏清晚只是笑,“你消息這麼靈通。”

林向榆推一推,給使眼,“……別跟我裝蒜啊,老實說,你們還會不會——”

夏清晚直截了當搖搖頭。

“已經過去了。”

分手已經太久。

幾乎忘了他的溫度了。

-

研二開學時,夏清晚已經是京大中文系眾人口中的神仙學姐。

學習用功刻苦,自本科學時就得張教授重,大一暑假就跟隨團隊下鄉做方言調查,此後本科期間一直保持著第一名,主持國家級創新項目、大小獎項拿了無數,以無可爭議的績和亮眼簡歷獲得了保研的機會。

眾所周知趙教授格古怪難相,卻對夏清晚學姐青睞有加。帶著飛研討會,做項目,名副其實的一對嚴師高徒。

研二剛開學,夏清晚在趙教授指導下,投稿到南北雙核的AMI頂級刊上的論文得以審稿通過,功發表。

學業已經如此令人仰,且,明明是難得一見的超級材修長氣質清冷,偏本人卻是低調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格。

大一新生組團來辦公室抬起頭來也是笑笑的,說話聲音輕疏淡,讓人不由地屏息凝神,說話都不敢大聲。

幾個新生丟了魂兒似的從辦公樓離開,有人道,“聽說,夏小姐家世不一般,很有來頭。”

“怎麼有來頭?富二代?”

“不是,書香門第,不能提的那種。”

“這麼厲害。”

對于這樣的議論,夏清晚當然有所耳聞。

只是,一貫獨來獨往,好似是萬事不掛心。

然而,本科畢業已在上京大廠工作的時小雨,偶爾和見面吃飯,卻總能從眉眼間看到淡淡的愁郁。

時小雨試探問起,也什麼都不說,只道,一切都好。

當然是一切都好。

夏惠卿和喜安寧養老,學業順風順水,每次遇到一點小小的關卡,總能順利地迅速得到解決。

怎麼會不好呢?

只是,每天的晚上和清晨,睡前、起床後,看到書桌上那清麗的天青細頸玉凈瓶,夏清晚總是會晃神,發好久的呆。

玉凈瓶里總會著相應時節的花。三月是遒勁的桃花枝,四月是白的西府海棠,六月是薄艷燃的石榴花,冬季則斜斜著寒梅。

有在好好使用這只細頸玉凈瓶。

也有在好好生活。

然而……然而……

心卻總像是被困在那瓶底,冷,卻又空曠荒蠻。不知道是哪里破了個一樣,總覺到有呼嘯的寒風侵周

羅畢吧。

東非的大地,熱辣熾烈。

就像《夜航西飛》里講的,要離開一個地方,一定要決絕,永不要再回頭。過去的時已經消亡,踏進未來,迷霧才會消散。

因此,跟導師趙教授懇談過一番,決定明年夏天gap四個月,去羅畢考取PPL執照。

已經絕太久,要懷揣著白茫茫的凄寂的心,去治愈自己。

-

葉裴修本來預計在這年夏天調回上京,然而因著一些政策,又耽擱了些時日。

到第二年春天,在地方任上待了足足兩年零八個月的葉裴修,才正式調回上京。

年初時,王敬梓已經被調到羅畢,擔任集團東非區域的負責人。得知葉裴修調回上京,王敬梓特意休了年假回國。

他趕到集團總部,已經升任集團董事長的葉裴修正在開會。

他坐沙發上等著,不大會兒,門被推開,葉裴修走進來,後跟了一串人,有匯報的書,有等指示的下屬。

葉裴修扯松領帶,王敬梓已經倒了水遞過去,他接過喝了兩口。

等所有人都散了,王敬梓才笑笑地,“你還是這麼忙。”

在地方的這兩年,他一直是這樣拼命。

此前,王敬梓偶爾去南華探他,總是撞到他在加班。有時候,早上比書去的還早,晚上書都下班了,他還在伏案工作。

深夜伏案的燈火、結束一天工作後的第一支煙,這是葉裴修的常態。

王敬梓每次找他,都要順便匯報夏小姐的事。

這一次也是一樣。

葉裴修點了支煙,聽他細細講完。

“按照之前的預計,夏小姐大概六月份去羅畢。”

“你安排好。”

“沒問題。”

來辦公室之前,王敬梓先去過一趟西山葉家老宅。

在葉老爺子那一輩的老領導眼里,葉裴修是青年才俊,下地方兩年,兢兢業業克己務實,真正做出了績,現如今像這樣的年輕人已經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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