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公寓管家給送東西來,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葉裴修。
他道,“怎麼搬到這里來了?”
“這里方便些。”
夏清晚請他進來,問,“你吃晚飯了麼?”
葉裴修滿以為會吃個閉門羹,沒想竟然邀請他進來,還問他有沒有吃飯。
他默了默,道,“……沒有。”
“我正準備做,你要不要順便吃一點?”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但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葉裴修不敢多問,只是走進來,從善如流,“好。”
夏清晚請他在沙發上落座。
他沒坐,“我隨便看看,可以嗎?”
“好。”
一室一廳,地方不大,開放式廚房,餐桌也充當島臺和書桌,就在L形案臺中間。
餐桌上攤著電腦和書本,鍵盤上擱著一份打印出來的文件。
他拿起來低頭看,“……要去看遷徙?”
“嗯。”
夏清晚從案臺邊回頭看他一眼。
一米九的高,白黑姿落拓,極英俊的一張臉,舉手投足是矜貴沉穩的氣度。
轉回臉,低頭切菜。
心臟撲通撲通猛跳。
即使失了憶忘記了他,現在應該也會重新上他吧。
畢竟當初,就是那麼遙遙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候,葉裴修說,“放著我來吧。”
覺到他走近了,就往旁邊避開,然而,他上的香味還是侵襲到鼻尖一瞬。
他從手里接過刀,指腹有一霎輕微的。
“要做什麼?”
“魚香。”
“什麼時候喜歡吃這個了?”
“……就是想中餐的味道了。”
把手背到後。
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就道,“你切菜,我腌,好嗎?”
“好。”
案臺偏低,他材高大,切菜得弓著背。
夏清晚一邊往碗里加料,一邊時不時看他一眼。
說什麼忘掉,說什麼都過去了,都是謊話。
和他之間甚至有好多事都沒有說清楚,可是,只是這樣和他共一室,一起做一件事,就覺得幸福得想哭。
心里被溫熱又酸的愫一波一波占滿。
食材全要切,要求刀工,葉裴修在這方面是個生手,起先速度很慢。
這時候忽而覺到有什麼靜。
他偏頭看向。
兩只手都戴著手套,一手扶著碗,一手抓,鬢邊頭發散開幾縷,正吹氣驅趕那落到鼻梁上的惱人的發。
察覺到他看過來,就忙說,“沒事。”
說著抬臂蒙臉,要用胳膊蹭開。
葉裴修放下刀,洗了手干凈。正要摘了手套,他輕輕住手腕拿開,低聲,“我來。”
放下胳膊,仰臉。
許是因為方才那一番作,鼻梁上額頭上都沾了一點淀,輕薄一簇發斜過臉頰,黏在鼻尖。
就這樣仰眸看著他,等著他幫忙弄。
多久沒有這樣細細地看過的臉了。
沉靜清的一雙眼,是清幽的一汪深潭。
瓷白的臉蛋兒,潤櫻的一雙瓣。
他低眸一直凝著的臉,久久沒有作,夏清晚試著了,又要摘手套,“我自己來吧。”
葉裴修回過紙巾,輕扣住的腦袋把的臉扭回來。
沒有再了。
靜靜地,幾乎屏著息,低著眼睫,綿的紙巾過的額頭的鼻尖。
滋味太煎熬,不由催促,“好了嗎?”
他不回答。
不得不抬睫看他,如此之近。
午夜夢回,一晌貪歡時,總是看不清他的臉。
現在,如此清晰了,就在眼前。
他的眉眼、鼻梁,立而深邃。
再往下是薄。他很會吻。
察覺到自己在看什麼,夏清晚立刻轉移視線往上,這一下,卻正巧看到他的視線也正落在上。
他幾乎隨時會下來吻的樣子。
知道這樣不應該,什麼都還沒有說清楚,可是,拔不腳步,扭不開臉,只是怔怔地,仰眸著他。
葉裴修低聲說,“……現在好了。”
夏清晚反應過來,忙轉開臉,低頭繼續那一小團。
這之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靜靜地準備食材,煮飯。
煮飯時候葉裴修順便收拾了餐桌,詢問品都應該歸置在哪里。
“書放在床頭,電腦放在沙發上好了。”
葉裴修拿起書,走到臥室,把書放在床頭之前,他側過書脊看了一眼。
總共三本書,分別是《紅樓夢》上下兩冊,以及一本英文版《夜航西飛》。
《夜航西飛》像是三年前他送的那一本。
中間夾著一張紙箋,出一截,看起來是充當了書簽。
他翻開,拿出那張紙箋書簽。
紙箋原本薄薄一張,但此刻已經封上了一層致的塑封,厚實了不,像是在很嶄新的時候就封上了,是而,過塑料,能看出里面的紙箋依舊整潔如新,沒有任何折痕。
而,紙箋上面沒有署名沒有落款,只有一行字:
「有整天的大好時在我們面前,有整個世界等著我們去狩獵。」
葉裴修眼眶泛紅,仰頭眨了眨眼睛。
他放下《夜航西飛》,又出《紅樓夢》下冊里面夾的書簽。
一樣的塑封,一樣的整潔如新。
豎寫法,兩排字:
「至清晚:
且陶陶,樂盡天真。」
把他給的字跡,都帶在邊,千里迢迢,陪著來到了羅畢。
……
他從臥室走出來,正巧夏清晚過來找他,迎頭在臥室門口上。
說,“要炒菜了。”
“我來做。”
一盤菜,兩碗飯。
這餐飯對兩個人來講有點過,然而味道和賣相都是上佳。
吃飯時候沒怎麼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卻都吃得很慢。
彼此眼神總是匯。
盤之後,夏清晚說,“你炒的菜,我去洗碗。”
葉裴修沒攔,坐在沙發上,一直著的背影。
待洗了碗,回到沙發邊,來拿電腦。
回到餐桌上,繼續看課程。
“打算什麼時候去玩?”
他問。
“七月中旬。”
“哪家旅行社?”
講了個名字。
“飛行課程學到哪一步了?”
“還在練習平飛。”
“那還需要很長時間。你打算待多久?”
夏清晚捕捉到關鍵字眼,“……你很了解麼?”
“學過,”葉裴修問,“之前在國上學時候順便考了。”
“我怎麼從不知道?”
話講出口,才覺有些不妥。
葉裴修盯著,“……我們在一起總共不到一年,也許沒來得及聊到這些。”
低低嗯了聲。
公寓太小,即便他在沙發上,在餐桌旁,可事實上距離依舊很近,余里是他塌陷的勁瘦腰腹和長。
“你說,想去看看沒有圍墻的世界。”
他道,“現在來了,覺怎麼樣?”
“很好。”
“撒謊。”
沒聊到他會這樣說,夏清晚猛一抬頭,“我沒有。”
“腳下是地板,四周都是圍墻,尤其,距離你不到兩米遠就是一個我,再不到兩米遠就是床。這狀況,跟當初你說分手時一模一樣。”
葉裴修不疾不徐道,“怎麼得出的‘很好’的結論?”
“因為我不在上京,我在羅畢。”
“只要不在上京就可以嗎?”
覺得他方才那通言論是詭辯,是而也就不管事實,只為嗆回去,道,“是,只要不在上京就可以。”
“那以後我們住在羅畢,好不好?”
話題轉得太快,夏清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抬頭看他。
葉裴修定定地瞧著,溫聲,“過來。”
夏清晚搖頭。
“我們聊聊。”
他幾乎是哄著。
定一定神,道,“我是有話想跟你說。”
“你先講。”
“……”深吸一口氣,“我想跟你說的就是,我們分手分得倉促,我一直很想對你表達謝意。你對我很好,我也非常非常知足了,我希,”
說到這兒,才終于鼓足勇氣看向他,聲音幾乎發,“雲山蒼蒼,江水泱泱,我希你此後的人生,山高水長。”
“要跟我告別?”
“嗯,”夏清晚說,“我希你能好好過,不要為任何人放棄任何事,”頓*了一下,低下眼睛,“……那些你付出了很多,費盡了心才得到的位置和尊重,還有你的家人家族,我不想你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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