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事的,你去忙。”
正巧手機響了,夏清晚拿起來點了接通。
“老盛家的又約你了?”
電話那頭,葉裴修似是在翻文件。
“嗯,我剛到。”
“不想去拒絕就好了,沒必要跟客套。”
夏清晚笑,“我沒有不想來,家里搞得很溫馨,偶爾來坐坐,放松的。”
“葉園不溫馨?”
夏清晚笑起來,“不一樣哦。”
“怎麼不一樣?”
“疏玉很好相,跟聊天舒服的。”
那邊葉裴修也笑起來,話語里有一危險的意味,低低沉沉、半真半假一句,“夏清晚,回來你得好好給我解釋解釋。”
正說著,夏清晚余瞥到,隔著院落,斜斜進落地窗客廳,紀疏玉從保姆懷里接過孩子,放到地毯上,剛滿一歲的孩子蹣跚著往前走,前頭,盛駿馳彎,臂等在那里。
孩子踉蹌著走近了,盛駿馳一把將孩子抱起來,拋起又接住,如此幾個來回。
紀疏玉先是笑笑地著,而後走過去,湊在盛駿馳前,兩個人都面朝著懷里的孩子,一家三口大約是在講些逗樂的話。
即便是聽不到聲音,著這樣一幅畫面,也能到一種其樂融融的和諧。
孩子很快被保姆抱走,紀疏玉很地繞到盛駿馳後幫他大。
掉大,紀疏玉又繞回他前,幫他解領帶,這時候,盛駿馳低頭親了一下。
夏清晚立刻轉開視線。
“……怎麼半天不說話?”
“……覺,盛駿馳和疏玉好的。”
說。
那邊葉裴修頓了一下,大約是腦子里閃過許多東西,一時倒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接。
紀疏玉回到會客廳的時候,明顯比之前多了些小兒的態。
面上幾分紅,笑說,“不好意思,駿馳要看孩子,耽擱了一會兒。”
夏清晚笑笑地,“你們是不是要吃晚飯啦?”
“駿馳在外面吃過了,我們也在家吃了,這會兒駿馳要在書房加會兒班,不耽誤我們聊天。”
紀疏玉近來總邀請夏清晚來做客,是有意想多問一問,以前那位林向榆林小姐的事。
聽說,盛駿馳以前那麼多人,唯有這一個林小姐,是從別人手里“搶”過來的,而且,聽說這位林小姐格開朗活潑,生爽利,跟盛駿馳很能玩到一起去。
盛駿馳應酬場合里那些人和事,不多問,也盡量不在意,可是,唯有這一位林小姐,很怕是盛駿馳心頭的朱砂痣。
若以後孩子再大一點,他和舊復燃,又當如何呢?
那位林小姐就在上京。
然而,今兒,回到會客廳,也許是方才的甜沖擊太大,紀疏玉突然就不想問了。
轉而聊起育兒、讀研的事。
夏清晚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由是,一場聊天下來,雙方覺都很好,紀疏玉笑說,“你還要讀博,以後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呀?”
“……還沒想過,大概30歲吧。”
“好的,養孩子是勞神費心,但也其樂無窮,尤其,”紀疏玉笑笑地,一派溫婉態,“是你和他之間的連接,想一想就覺得很幸福。”
這時候,管家進來通報,說葉先生來了。
夏清晚扭過頭。
窗外,院落里明明暗暗的燈下,葉裴修從車庫方向,沿著步道走過來,黑大,里頭一件槍灰襯衫,一枚銀杏葉飄飄然落下,栽在他錚亮皮鞋前頭。
盛駿馳從主屋走出來迎他。
兩個人站在廊下聊了幾句。
紀疏玉道,“葉先生來接你了。”
夏清晚笑笑地,兩個人站起,跟隨管家走向主屋廊下。
葉裴修和盛駿馳看著們倆,葉裴修笑道,“放學了,該回家了。”
夏清晚走近了,被他摟進懷里。
盛駿馳邀他們在客廳坐一會兒,順便把孩子抱出來給他們看看。
小小一團,走起路來搖搖擺擺,趴在葉裴修膝頭,只會阿爸阿爸,發出模糊的聲音。
盛駿馳道,“你爸在這兒呢!”
引得一屋子人笑起來。
臨告別,盛駿馳紀疏玉夫婦送他們到車道上。
屋子里約有孩子的哭聲,紀疏玉道了聲歉,先一步回到主屋去,葉裴修在旁邊接電話。
夏清晚要上車,這時候盛駿馳突然道,“清晚,我有話跟你說。”
他略低了聲音,“我有個賬戶里突然多了一筆六十萬的匯款,像是向榆匯的,我沒有的聯系方式,你幫我跟說一聲,我會把錢轉回給,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提。”
葉裴修掛斷電話的時候,聽到了個尾音,以及夏清晚說的,“好。”
他一邊繞過車頭,一邊拿手機指了指盛駿馳,說,“下不為例。你自己的事,自己理。”
盛駿馳夸張地敬了個禮,“謝了,改天請你們兩口子吃飯。”
回程的路上,夏清晚一直著車窗外發呆。
“想什麼呢?”
葉裴修問。
搖搖頭,摟住他的脖子撲進他懷里,“我今天好想你。”
葉裴修攬住,卻笑說,“胡說八道。”
“怎嘛?”
“想我的話下課怎麼不去辦公室找我?”
“明天去。”
到了葉園,下車時候葉裴修才提起,“關于老盛那兩口子,還有林向榆,這三個人你有什麼想法?”
“為什麼這麼問?”
葉裴修打開主屋門,兩個人走進玄關,他道,“你跟林向榆是好朋友,我擔心你會多想。”
“我確實……”
夏清晚一邊換鞋,一邊想。今晚目睹盛駿馳和紀疏玉親,確實有那麼一閃念,想到過林向榆,畢竟林向榆前陣子還咨詢過的建議,關于是否要把錢還給盛駿馳,林向榆以前是個那麼灑的人啊,這會子卻表現得這樣踟躕……
夏清晚目睹了在夏明州那里傷,轉而投到盛駿馳的懷抱,現如今,盛駿馳那里早已時過境遷了,而卻好似還縈繞在舊夢里。作為好友,夏清晚當然心有戚戚焉。
至于旁的……
能夠對自己承認,確實,也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再度會到了之前與葉裴修分開時的心。那陣子,無數次地幻想過,葉裴修婚後的場景,當然了,他的妻子是跟紀疏玉一樣的世家小姐。
那覺像一場緩慢的自我決,愈想愈痛,愈痛愈想,是貪慕他婚後的樣子的緣故。
然而,這些想法如同角落里經年未掃的垃圾一樣,沒有提及的價值,沒有拆開再嚼一遍的必要。
于是,含糊地說,“……我確實想了一些,但是都不重要。”
一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時隔多年回到他邊,雖則表現得非常勇敢,很有韌,但大概很有些惶惶然。畢竟,沒有直面過他背後那強大的阻力,再怎麼勇敢,心底里也總會有些憂慮吧。
憂慮之時,神思稍一放松,便會多想。
葉裴修了的頭,低眸,“會有一種是人非的覺嗎?”
點頭,“差不多。”
悵然。
他一的臉,笑說,“我看你啊,就是思慮太重。”
“這陣子別往老盛家里去了,林向榆的事,我明天跟他說,讓他自己跑一趟。”
夏清晚追著他往臥室去,一邊道,“可是,疏玉邀請我去玩,大概是盛駿馳的授意吧,是要讓我覺得被接納?我這樣猜測的。所以,總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畢竟是你的發小。”
“心里知道就行了,跟朋友往,哪兒能當下就回報個清楚,圖個一干二凈?不都是你欠我一陣我欠你一陣?”
葉裴修一邊解腕表一邊說。
夏清晚追到帽間,聽到這話就在門口站住,斜斜倚著門框,笑看他,“……你說的還有道理哦。”
他這句話,日後,日久歲深,才逐漸更加會到其中的妙,也算是不知不覺從他這里師了。
葉裴修把腕表一撂,似笑非笑看,“剛開始認識我的時候,丁點大的事兒就要丁是丁卯是卯地給我回報個干凈。你這作風,是一點兒沒變。”
“你說的我懂了,糾葛越深,才越不容易分開。”笑道,“是嗎?”
葉裴修走過來吻。
低低地說,“那我要與你有最深的糾葛,再也不要分開。”
“多深?”
“最深。”
“好。”
那晚睡前,趴在他肩頭,聽他低低地說,“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力太大,旁人自有旁人的解法。”
“我呢?”
“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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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紹平別墅。
喜一邊桌子一邊問,“清晚幾點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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