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吾笑容凝固在角,本想說兩句,到邊了,還是把話咽了回去,說,“……行吧,那我這幾天去看你們。”
掛掉電話,就嘆道,“惠卿還是這麼老古板!”
以前,兩個小年輕沒有任何牽扯,倒是可以和樂融融一起過個年,現如今是份了,特意尋個由頭給他們放到一起,不統。
夏惠卿一口回絕的時候,夏清晚就在旁邊看書吃餅干,聞言,心里不覺意外,頭都沒抬。
“吃完再看,別弄到書上了。”
夏清晚一怔,忙把餅干放下來,“……哦,好。”
這幾天在葉園待的,有點松散下來了。來到面前,一邊看書一邊吃零食,肯定要被說。
剛把零食和書收好,手機就彈出葉裴修的消息:
「我下午去你家。」
回:
「知道啦。」
他回:
「夏果然是個厲害角」
惹得隔著屏幕笑起來。
葉裴修到梁心吾的別墅放了行李,略做休整,陪說了幾句話。
梁道,“這下你的好夢泡湯了,只能住我這兒,頂多隔三差五去一趟看看清晚。”
葉裴修倒很安然。
一則,他與不差在這一時半刻,二則,夏這樣護著,倒是讓他心更安些。
理智上這樣想,到底還是免不了思念。
他來到夏家別墅,放了禮,陪老人家閑聊幾句,就跟夏清晚對一對眼神,略抬抬下示意。
他站起,禮貌道,“我出去散會兒步。”
夏清晚接收到信號,立刻低眉垂眼,權當無事發生,默默等著長輩的許可。
夏惠卿默了默,只說,“……好,您去吧。”
還是喜,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清晚,去陪一陪葉先生吧。”
“好。”
夏清晚往玄關走,一邊換鞋,一邊跟站在門廊下等的葉裴修換了一個微帶笑意的眼神。
“外頭冷,也別散太久了啊,早點回來喝杯熱茶。”
喜又在後頭囑咐。
“知道啦。”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上院落小徑。
別墅前院不大,種滿了花花草草,冬天花草凋敝,留了一地低低矮矮的枝杈,橫斜著,只待來年的春天。
夏惠卿坐在客廳壁爐前看書,喜饒有興味地趴著窗戶看,還津津有味地指給夏惠卿,“你瞧瞧,這小還裝模作樣呢,走得規規矩矩。”
在前院轉過一道游廊,來到側院。
側院夾道種了兩排白蠟樹,樹葉全黃了,偶爾有零星的落葉飄下來。
喜轉到廚房,過後門往外瞧。
不大會兒,著手笑嘻嘻地走回客廳里來,道,“終于牽上手啦。”
夏清晚和葉裴修手牽手散步。
白蠟樹夾道的磚石小徑上,偶有常年涼殘留著前陣子的雨水,白蠟樹落葉在小水坑里慢悠悠地。
仰臉深吸一口氣,空氣冷清新,沁人肺腑。
夏清晚兩只手抱著他一只手,偶爾近了說些悄悄話,葉裴修微低頭側耳傾聽。
這一場散步,把整座別墅,前院側院後院每一個角落都走遍了。
夏清晚甚至撿拾了兩枚落葉回來。
喜已經準備好熱茶,招呼他們坐下,“快喝點熱的。”
兩個人拿著茶盞,站在壁爐前,一邊喝茶,一邊跟喜說話,偶爾瞄一眼對方。
待葉裴修離開別墅之後,喜敲著手背嘆,沖夏惠卿說,“這兩個孩子看著真人歡喜。都什麼時代了,過年待在一塊兒又怎麼了嘛?”
夏惠卿瞥一眼,“你就別裹了。”
喜小聲嘀咕,“是是,您是老大,您是話事人。”
雖說是居,長久時日下來,不舊日的學生打聽到夏惠卿的住,這兩年年節,別墅客來客往,很是熱鬧。
夏清晚偶爾陪著見客人,大部分時候都待在書房,對著一窗戶的蕭條落葉看書。
眼瞧被拘在這里,喜特別不舒心,沖夏惠卿嚷嚷了好幾次。
夏惠卿終于忍不住,道,“還不知道葉家那邊什麼態度呢,你這時候讓清晚跟葉先生共一室,像什麼樣子?”
“葉家那個老爺子,不像是這樣的人。”
喜辯說。
“像與不像,我們都無法確定。咱們做好自己就,沒必要揣度別人的用意。”
喜舉雙手投降,“行行行,你的大道理多。”
拌歸拌,長日午後,兩位老人家坐在一起喝茶,喜還是憋不住,道,“誒,葉家那邊真這麼不好辦?”
“不知道。”
“葉先生本人的態度我們是有目共睹的,是吧,”喜說著就嘆息起來,“真要這麼說起來,葉先生如果是個混小子,那還好辦些,在家撒潑打滾一鬧,是好是歹總有個結果出來,偏葉先生這樣踏實,一板一眼地,倒是搞得不上不下,一直讓人懸心。”
“我倒不這麼想。”
夏惠卿道,“他一板一眼,把事搞搞清楚,反而對清晚最好。手里得有話語權,才能保得住以後清晚在葉家不冷待,撒潑打滾一鬧,短暫地也許是有用,但終歸不長久,日後葉家人看清晚,總會有不順眼的時候,真到那一步,反而是害了。”
“對付那些手里有實權的人,自己手里也得有勢均力敵的資本才行。”
“葉先生是個拎得清的人,我相信,這一時半刻拘著他們倆,他也會理解的。”
眼瞧著說出這樣的話來,喜反倒又安起,“看那樣子,葉先生和清晚都是很理解的,這你不需要心,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懂得你的用心。”
聞言,夏惠卿怔怔地著窗外。
這幾日,腦海里總浮現夏西里和宋南喬的樣子來。
再怎麼說,夏西里和宋南喬也算是門當戶對,一個上京世家,一個南方大族,那時候,兩家人怎麼會就鐵了心反對呢?
要是一早得了許可,夏西里也不至于天南海北近乎流浪地去巡演,他坐鎮上京,夏家也不至于敗落。清晚也許境會好一些,年青春期無憂無慮不說,甚而現在的大事,或許也不至于這樣難辦。
想著想著,不由悵然。
喜道,“不管怎麼說,咱們倆就是清晚的後盾和退路,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杵了杵夏惠卿的胳膊,眉弄眼,“……咱是不是得回上京去?”
“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這些年,讀研讀博的學生多,各大院校都缺老師,過去一年,給夏惠卿下過返聘文書的都有五所高校。
已經擇好了其中一所,就等年後詳談敲定,就立即走馬上任。
這是能為夏清晚做的,也算是對夏西里和宋南喬的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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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葉廷文參加了團拜會。
清茶一杯,無酒也歡。
回西山老宅,在西耳房陪老爺子喝茶時,有位後輩打電話來拜年。
後輩遠在地方,不好上京里來,又不能送禮,只能打一通電話,聊表清意。
閑談間後輩提起,南華當地的大族,宋家,聽說有位孫輩要北上了。
“如今都鉚足了勁兒往京里鉆,也不想想,京里哪兒有他們的位置?”
葉廷文閑閑笑說。
“那就不知道了,大概背後有人提攜?”後輩猜測說,“不過也難說,宋家那位聽說是青年才俊,當真做出過不實績的,大概是上頭慧眼識珠,把人才給弄到京里去,看看虛實。”
“做出過實績的?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聽說。”
“宋延璋,對,是這個名兒。”
葉廷文眉頭微微蹙起來。
這名字有點耳。
他沉思片刻,問,“給了哪個位置?”
電話那頭的後輩說了個職位。
葉廷文一聽,眉頭蹙得更了,這個位置他知道,當初,他們還開會討論過,後來定了一位張姓的,正巧是他的後輩,就等年後下調任函了。
什麼時候換了人選?
“宋延璋是撞了大運了,才30歲出頭,此番去上京,真要是能做出一番實績來,那前途真就……”後輩說著,想起來什麼,笑道,“也不好說,這宋家,好些年前因為小輩的姻親關系好像跟上京夏家鬧過不愉快,夏家現在沒人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聽到這兒,葉廷文手一頓,指間煙灰坍塌下來。
是了。
這宋延璋,是那個小姑娘的表哥。
南華宋家,那小姑娘的母家。
葉廷文如常地笑笑,“這都是後話了。”
掛斷電話。
他起在書房踱步,踱了幾圈,當著老爺子的面,怒摔了手機。
葉老爺子看似在練書法,實則一直凝神聽著。聽到這靜兒,還沒待發作,葉廷文就怒道,“看看您的好孫兒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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