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你要不要幫你大哥？”威遠侯神肅穆。
蘇明珠搖搖晃晃走到蘇舒窈面前，忽然跪了下來：“姐姐，你就幫幫大哥吧，你要是不喜歡我，你打我，罵我都行，我只求你幫幫大哥......”
“大哥他天資卓絕，只要拜得名師，一定會金榜題名、前途無量的......”
“姐姐，我求求你了......”
紅著眼眶，淚珠兒吧嗒吧嗒往下滴落，一片真意切。
“只要大哥拜得名師，科舉仕，娶梨棠姑娘這件事，也會被傳頌年風流佳話，姐姐，我給你磕頭，你就答應吧......”
蘇明沛看著一心為他著想的蘇明珠，心頭那點不滿早已煙消雲散了。
他剛才錯怪明珠了。
明珠才是真正為他著想的妹妹。
萬氏開口道：“舒窈，整個侯府的榮辱，都在你上了。”
蘇舒窈早就料到，全家一定會去李大儒府上說項。
靜靜地看著蘇明珠跪在面前，波瀾不驚。
“我答應。”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讓人聽清楚。
蘇明珠沒想到答應得這麼爽快，有些愣神：“答......應？姐姐，你真的答應了？”
蘇舒窈緩緩抬眼看過去：“怎麼，我答應了，妹妹不開心？”
蘇明珠趕搖頭：“沒有，我開心，開心得很。”
“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兒便帶著大哥去李大儒府上拜會吧。”
萬氏眉間愁緒舒展開來，看向蘇舒窈的目里，著一抹慈。
想是那天的敲打有效了。
蘇舒窈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萬氏當過小姑娘，知道，這個年齡，正是極度親，極度需要獲得親人認可的年齡。
心剛開始發展，卻比年人差得遠。
非常好控制。
“明沛，還不快過來謝謝你舒窈妹妹。”
蘇明沛從條凳上站起來，不不愿走到蘇舒窈面前，雙手抱拳：“多謝......”
蘇舒窈打斷道：“世子，先別慌著道謝，事兒都還沒辦，等事辦再謝不遲。”
蘇明沛眉峰一擰，大聲吼道：“蘇舒窈，你不想幫忙就明說！不必如此推！”
“我不稀罕你的幫忙......”前面那句話說得震天響，最後這句卻說得很小聲，不仔細聽，還以為是蚊子在哼哼。
蘇明沛害怕把話說絕了，到時候蘇舒窈又甩手不肯幫忙了。
但他又想表現得有骨氣。
蘇舒窈也沒穿他，只是低頭淺淺一笑。
蘇明珠見狀，趕上前一步：“姐姐，要不這樣，你把李大儒請出來，當著大家的面把拜師名額要回來。”
就怕蘇舒窈表面答應，然後什麼都不做，回來說大儒拒絕收徒。
還是要當面盯著才行。
蘇舒窈賊得很。
蘇明沛朝蘇明珠投去一個激的眼神。
蘇明珠暗喜：看吧，大哥謝的人，只有。
蘇舒窈遲疑道：“當著大家的面，不太好吧。”
李大儒那麼委婉，當著面，一些難聽的話肯定說不出來。
蘇明珠：“怎麼不好了？當著大家的面詢問，李大儒要是拒絕，也怪不到姐姐上了。”
萬氏：“要不這樣，把李大儒請到酒樓包間里，我們在隔壁包間，這樣，既能聽到說話，又不至于把氣氛搞得很尷尬。”
他們守在隔壁，蘇舒窈想胡說八道也難。
“可以。”蘇舒窈勉為其難答應了。
萬氏只考慮監視蘇舒窈不讓說話，卻忘了，既然他們可以利用地理位置聽到蘇舒窈和大儒的談話，別人同樣可以聽到。
萬氏這個主意可真好，到時候還能把蘇明沛的死對頭請來，讓更多的人見證他的被打臉時刻。
為了避嫌，包間是蘇明珠去訂的。蘇明珠訂好之後，蘇舒窈提前讓人將包間換了一下。
和李大儒的包間在中間，侯府眾人等待的包間在左邊，東安伯世子顧朔幾人的包間在右邊。
三個包間連在一起，只要安靜不說話，左右兩邊的包間能聽到中間包間的談話。
安排好之後，蘇舒窈便讓人去請大儒。侯府眾人提前進包間等待。
進包間之後蘇明珠便開始點菜：“父親，您看看菜單。”
威遠侯揮揮手：“你看著安排就是。”
蘇明珠：“父親喜歡鵝掌、母親喜歡魚翅、大哥喜歡燒、二哥喜歡紅燒驢，小妹喜歡牛丸子，這些菜各來一份，再添置幾個酒樓的招牌菜。”
又讓人沏了壺碧螺春慢慢品嘗。
萬氏點頭：“明珠辦事妥帖。”
蘇舒窈坐在隔壁，靜靜地聽著侯府一家人表揚蘇明珠，說辦事面面俱到，比大小姐強。
沒一會兒，小廝來報：“侯爺、夫人，大儒來了。”
隔壁包間終于安靜下來。
“蘇姑娘，不知道請在下過來所謂何事？”李大儒進門之後，直接詢問。
“李大儒請坐。”蘇舒窈先是給人斟茶，寒暄之後，才道：“想請問大儒，明厲這段時間學習如何？”
說到蘇明厲，李大儒臉上浮現出一抹喜，他捋了捋胡須：“此子天賦尚可，但最值得稱贊的是，還是他的心，心堅韌，學習刻苦，明年春闈，應該會榜上有名吧。”
聲音輕快、表愉悅，有種將璞玉琢的就。
隔壁包間，侯府主子們聽到這話，臉上紛紛出不悅。
蘇明沛甚至冷笑一聲。
蘇明珠低聲音抱怨道：“讓姐姐幫忙，提蘇明厲干什麼？”
威遠侯臉一沉，抿得很。
蘇明添笑了笑：“當然要問啊，要是蘇明厲是個棒槌，不是正好讓他把名額讓出來給大哥嗎？”
萬氏想了想，覺得二兒子的話有點道理，小聲提醒：“聽怎麼說，放心，知道我們在這里，不敢說話。”
侯府眾人再次安靜下來。
蘇舒窈繼續道：“李大儒，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
李大儒：“蘇姑娘對李某有大恩，蘇姑娘請開口，李某力所能及，一定不會推遲。”
蘇舒窈面難：“是這樣的，明厲既然能考中，想必也不需要大儒指點了。其實，蘇明沛才是我的兄長，大儒能不能指點蘇明沛幾篇文章。”
李大儒聽到蘇明沛三個字，跟老鼠遇到了貓似的，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冷著臉，言又止。
蘇舒窈覺得有些好笑：“大儒，你怎麼了？”
李大儒臉上糾結萬分。
蘇舒窈溫聲道：“大儒，有什麼話，在我面前，你直說。”
李大儒這才嘆了口氣，搖著頭道：“蘇明沛，我打死都不要見到他！”
蘇舒窈強住臉上笑意，努力出一抹疑：“為什麼啊？”
李大儒擺擺手：“他上次遞上來那篇《秋賦》，辭藻看似華麗，簡直狗屁不通，不知所雲！”
“學識一般就不說了，格也是一言難盡。”
“上門求指點的學子每日都有，就只有他和門房打起來了，這樣的人，在下是絕對不會指點的，就算背負了‘知恩不報’的罵名，李某也認了。”
李大儒話音剛落，左邊的包間便傳來碗碟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