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窈看起來擁有很多,是侯府大小姐,有兄長、妹妹,父母健在,還有好多銀錢,看起來什麼都不缺。
可是,祈求親的樣子,卻像是一個貧瘠的、一無所有的乞討者。
又想起了上一世,萬氏端來一碗湯水,親自喂喝下去。
喝完湯水,失去知覺,再次醒來,邊躺著馬夫,接著大門被撞開,萬氏領著人沖了進來。
馬夫指著,說蓄意勾引。
再然後,一群人開始謾罵,口沫橫飛,面容扭曲。
罵不守婦道、自私刻薄,他們的臉尖銳又毒,指著的手指好似一把把利劍,專往口上。
不管怎麼分辨,他們都不聽。
元祖要休妻,蘇明珠在一旁聲道:“姐夫別生氣,姐姐可能是有苦衷。”
蘇明添罵不知廉恥,蘇明沛罵人盡可夫,蘇明芷罵荒無恥,萬氏讓人把綁了扔進柴房......
接著,他們瓜分了的私產,的鋪子、銀票、古董、瓷......
上一世被“親人”背叛,心敏。
更害怕眼前的一切如同曇花一現,極致的麗,極致地綻放,到了最後,依然會變一團泡影。
想用手牢牢抓住,可是,曇花綻放過後,很快就會凋謝。
蘇明灃三兄弟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蘇舒窈會許這樣一個愿。
蘇明灃率先回過神來:“舒窈妹妹,這輩子我們肯定會你,如果下輩子我們還是一家人,我們依然你。”
“剛剛那個愿太簡單了,毫無難度啊,快,趁著曇花沒有謝,你再重新許一個!”
蘇明南也道:“對,換一個,這本不愿。”
蘇明厲攔住兩個弟弟,一臉嚴肅:“舒窈妹妹,我發誓我能做到。”
蘇舒窈忽然笑起來,笑起來很,如繁花盛開。
眼底好似落星子般,越來越亮,一汪淚水不知何時蓄滿了眼眶,無聲落。
大伯母將人抱在懷里,輕輕拍著的背,低聲哄道:“舒窈,我們是你最親的家人,不用許愿,我們也會疼你你。”
“家人的,不需要許愿,不需要代價,是無條件的......”
......
今晚除了過節,還要給蘇明灃送行,第二天,他便會去瑯玡山,正式拜鬼醫門下。
他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坐在一起說話,大伯娘還給蘇舒窈送了一雙鞋。
“大伯娘,都說了你眼睛不好,針線活做一點。”蘇舒窈雙手接過鞋。
一雙普普通通的布鞋,用的是普通的布,納的是千層底,針腳細整齊,一看就是大伯娘親自做的。
鞋底還有一跡,想是手指被針扎了留下的。
大伯娘趕解釋道:“舒窈別嫌棄,鞋上沾了長輩的氣,能保佑你平安健康。他們幾個臭小子的鞋全是大伯娘做的,有時候還要故意扎破手指染點氣到上面,雖然我們沒什麼錢,但他們卻從未得過很嚴重的病。”
“大伯娘,我不嫌棄,我很喜歡。”蘇舒窈覺得這雙鞋好珍貴,比那些緞面繡花鞋還珍貴百倍,竟然有些舍不得穿。
真好,真想一直住在這里。
大家陪著說了一會兒話,見緒漸漸穩定,又見連打了幾個呵欠,才把送回院子。
這是蘇舒窈的院子。
院子被打理得很好,院子正中換上了一塊新牌匾,牌匾上寫著“天籟小筑”四個大字。
小院的名字是自己取的,牌匾是蘇明厲寫的。
正房里擺了一盆蝴蝶蘭,多寶閣上擺了好幾塊壽山石。
看得出是心布置過。
雖然不奢華,卻著溫馨。
這是真正屬于的院子,在這里,整個心都覺得放松。
“秋霜,讓人打水,今晚我要歇在這兒。”
秋霜很快安排好,蘇舒窈轉去了凈房。
進凈房後,後的一個人高的立柜,悄然打開一條。
影里,一雙眼睛閃著黑,靜靜注視著房間的一切。
眼睛的主人,正是楚翎曜。
他的視線好似沾了水的羽,地著蘇舒窈的後背,在的發、脖頸上留下黏膩的痕跡。
蘇舒窈取下發簪,黑發如瀑布般傾瀉。
接著,開始裳,紗衫、馬面下,只剩一件紅的肚兜。
凈房里,微弱燭火照在上。
很白,黑長發披散在肩頭,將那一抹白,襯得更加鮮亮。
紅肚兜好似被燭火引燃,燃得轟轟烈烈。
楚翎曜猛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就算閉上了眼,也無法將那一抹白和一抹紅從眼前抹去。
鋪天蓋地的白充斥在腦海,一浪接著一浪。
接著,又是大片的紅,紅與白彼此糾纏,此消彼長,拉扯出各種各樣的姿勢。
腦中的盡纏繞,最後匯聚蘇舒窈拆發簪的樣子,瑩白纖細的手指著玉簪,輕輕一,長發便如水般傾瀉。
黑的發纏繞在手指上,一又一,將雪白的手指勒出淺淺的紅印......
楚翎曜的呼吸便變得厚重起來。
柜子打開的隙,慢慢被合上。
水聲響起,水汽彌漫開來,就連閉的柜子里,也被帶上了。
他仿若落了漆黑的泥沼,整個人又又黏,怎麼也爬不出來。
手上、臉上、脖頸上,全是粘黏的痕,漸漸的,就連呼吸也變得黏糊起來。
沒一會兒,水聲消失,接著,是淅淅索索穿裳的聲音。
再然後,蘇舒窈的腳步聲響起。
“噠噠,噠噠。”
腳步聲停在立柜門口。
“吱呀——”
柜門打開,蘇舒窈帶著一氣,笑盈盈站在立柜門口。
“殿下,你怎麼在柜子里?”
的發尖還在滴水,上冒著白煙,漉漉,黏糊糊的。
的、潤的皮有種天然的吸引力,不僅吸引來飄散的頭發粘住不放,還吸引了某人的目。
楚翎曜著玄錦袍,眼神一暗,幾乎與黑暗融為一。
“本王喜歡柜子。”
蘇舒窈淺淺一笑:“是嗎,殿下能否告訴我,為什麼喜歡柜子?”
想知道九殿下的過往,知道他的所有一切,然後將他從漆黑的深淵里,一寸一寸地拖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