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地龍之後,冷如煙再次獲寵,皇帝一連在錦雲軒留宿了七日。
其中四日歇在冷貴人的偏殿,三日歇在良妃居住的正殿。
冷貴人晉升為嬪。
升為嬪後,可單獨居住一殿,冷如煙搬去了溫室殿。溫室殿距離良妃的錦雲軒,可是有些路程。
良妃聽說自家侄晉升,很是開心,不僅給冷嬪送了賀禮,還給宮里的其他妃嬪送了喜糕,讓大家都沾一沾冷嬪的喜氣。
良妃給容妃送的喜糕尤為特殊,喜糕做壽桃的模樣,銅錢大小,紅紅火火,喜慶得很。
一個個大紅的壽桃,在容妃看來,諷刺非常。
暗諷利用親兒子的生辰,都沒能留住陛下。
容妃一塊沒吃,全部扔在地上踩了稀爛。
西北地龍出現後,接踵而來的,是房屋倒塌,山河變化,當地災嚴重。
皇帝屬意太子前去賑災,太子還沒來得及表態,三皇子忽然表示,愿意為太子哥哥分憂,主請纓前往西北。
太子原本對賑災一事不太上心,但三皇子橫一腳之後,太子的興趣反而被勾起了。
兩方都想去,皇帝一時犯了難,不知道選誰。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謝瑜把蘇舒窈約了出來。
地點依然在千杯醉包廂,蘇舒窈進門,還沒來得及下帷帽,就被包廂里的人嚇了一跳。
包廂里有兩個人,一個謝瑜,還有一個楚翎曜。
謝瑜揮揮手,守在門口的人將包廂門關嚴實。
“蘇老板,這位是雍親王。”謝瑜朝著蘇舒窈眨了下眼睛。
蘇舒窈取下帷帽,上前端正行了一禮:“臣給雍親王殿下請安。”
楚翎曜看了蘇舒窈一眼,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淡。
藏在袖中的手指卻不自覺蜷了起來。
謝瑜朝著蘇舒窈招手:“蘇老板,過來坐,不必拘束,雍親王很是平易近人。”
又看向楚翎曜:“九表弟,這位便是我說的蘇老板,別看蘇老板是流之輩,能力不比男子弱。”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楚翎曜垂著眼眸,冷聲道:“瑜表兄,不知你說的,是何生意?”
謝瑜溫雅一笑:“這門生意,我們倆只能藏在幕後,出面的,還得是蘇老板。九表弟放心,我和蘇老板合作了好幾次,穩賺不賠的。”
“這樣,便由蘇老板細細給九表弟解釋。”
“我去看看賬,都察院事多,好久沒看賬了。你們先聊一聊,有事讓門口小廝我。”
之前兩人私下里商量,想做私鹽的生意,謝瑜負責把楚翎曜約出來,蘇舒窈負責說服。
現在人約出來了,謝瑜任務完,他朝著蘇舒窈使了個眼神,打開門,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後,謝瑜抱著了,小聲嘟囔:“九表弟可真冷。”
謝瑜剛出去,蘇舒窈就手拉住楚翎曜的袖子,輕輕搖了搖,撒似的。
“以後是不是不能九殿下了,要雍親王殿下?”
“雍親王殿下。”
楚翎曜今兒穿的是緋,緋錦袍襯出一副絕世容。
日下,他的更顯冷白,五秾麗深邃,眼角眉梢的冷意在謝瑜離開後,變得溫暖起來。
下頜線條也和了不。
“放開。”
蘇舒窈聽話地放開擺,卻,攀上他的手。
他的腕骨線條利落,指節分明,一修長的手指,仿若玉雕的一般。
指尖涼涼的,很好。
蘇舒窈順勢扣了上去。
“瑜表兄讓你給我說生意,你就是這樣說的?”
楚翎曜冷哼一聲,耳背卻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紅暈。
“親王殿下不知道,談生意之前,得先談。”蘇舒窈扣著他的手,輕輕了。
楚翎曜眼底的冰霜凝結了幾分:“強詞奪理。”
蘇舒窈莞爾一笑,視線落在楚翎曜玉帶上掛的香囊上。
香囊是蘇舒窈送的,作為楚翎曜的生辰禮。
九殿下出尊貴,見慣了好東西,只有親手做的香囊,能傳達心意。
蘇舒窈的繡工不好,香囊上繡了一對戲水的鴛鴦,仔細看,像是撒歡兒的野鴨子。
“親王殿下,系著這個香囊,有沒有被人取笑?”
楚翎曜低頭看了眼香囊,冷聲道:“知道自己繡工不好,就多練練。”
并沒有取下的意思。
三個香囊,他每日換著戴,小心呵護,生怕弄臟了。
今兒戴的是鴛鴦戲水,剩下的兩個掛在床頭,每日醒來睜眼就能看到。
原本腰間還掛了玉佩,玉佩都不戴了。
要不是怕太惹眼,楚翎曜恨不得把三個香囊一起系在玉帶上。
“遵命,親王殿下。”
蘇舒窈上恭敬,手上卻開始把玩起對方的手來。
常年練武,楚翎曜的掌心有薄繭,手背青筋明顯,襯得皮更加白皙。
蘇舒窈輕輕地,將手指關節出紅的。
兩人的手,一大一小,融在一起。
包廂外,隔著窗紗,能看到外面人影攢。
楚翎曜盯著兩人握的手:“你就不怕瑜表兄忽然進來?”
“不怕。”蘇舒窈笑了笑:“殿下,我膽子大得很,我還敢抱殿下,殿下信不信?”
楚翎曜:“......真是......大膽。”
蘇舒窈站起來,坐到楚翎曜懷中,側將人抱。
楚翎曜好張。
不知道是害怕被謝瑜發現還是什麼原因,渾僵,一不敢。
蘇舒窈上香香的,不僅香,還很。
強勢主,但的真的很,臉、手指、頭發也。
好似三月盛開的花蕊般,楚翎曜看著懷中的人兒,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呼吸太大,把花吹散了。
蘇舒窈到對方肢的僵,聲道:“殿下很張?”
楚翎曜冷哼一聲,不承認張。
實際上連呼吸都放緩了節奏。
蘇舒窈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著:“殿下每次來找我,都是大半夜,的,我以為殿下喜歡這種的刺激。”
楚翎曜騰得熱了起來,快要冒煙,他急需轉移話題:“你究竟要和本王......談什麼生意?”
蘇舒窈在他懷中蹭了蹭:“殿下還有心思談生意?”
楚翎曜眼眸一黑:“你什麼意思?”
蘇舒窈覺得口是心非的殿下好有趣,他越是這樣,蘇舒窈越是忍不住他。
“我在對殿下用人計,用了人計,不管什麼生意,殿下都會無條件答應我。”
楚翎曜冷哼一聲,“你這人計,不怎樣?”
實際上,心里快炸了。
他被蘇舒窈上的蘭花香氣包圍了,原本眼底的冰渣,不知何時全被換了火星子。
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多吸一口氣,火星子便熊熊燃燒起來。
“哪有人,像你這般放浪?”
蘇舒窈仰起頭,目落在結上那顆芝麻大小的小痣上:“那親王殿下說說,人是怎麼樣的?我好生學一學。”
楚翎曜沒說話。
不管他說什麼,蘇舒窈的回答總能準地撥他心中的琴弦,點燃心底火苗,讓他徹底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