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府,正院。
平國公夫人坐在首位上,冷冷地看著站在下方的兩人。
“千亦,宮里的嬤嬤是怎麼教你的?怎麼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不知姓名的子拉扯,話還傳到我耳朵里來了?”
“一個落魄侯府的養沒人惦記,你可是咱薛家嫡,不知道多雙眼睛在看著你,等著看你出丑!”
“你的涵養功夫到哪里去了?”
薛千亦臉慘白。
“大伯娘,那蘇舒窈詐無恥,還伶牙俐齒,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賤人......姑娘。”
現在想起蘇舒窈的話,還是很氣,氣得嘔。
如果可以,希蘇舒窈立刻去死。
平國公夫人道:“你先冷靜下來再回話。”
說完,便端起茶盞,悠閑地喝起茶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平國公夫人再次看向薛千亦:“冷靜下來了嗎?”
薛千亦臉緩和了不:“伯娘,冷靜下來了。”
平國公夫人:“現在告訴我,那位蘇姑娘都說了些什麼,把你氣這個樣子?”
薛千亦平靜地將事經過說了。
平國公夫人捧著茶盞,冷靜分析:“千亦,下次再遇到,沒有十全的把握,不能主挑釁,你不是的對手。”
“咱薛家的姑娘,可不能在外面和人紅臉。”
薛千亦:“是,伯娘,我記住了。”
上答應得好,心里還是不服,平國公夫人一眼便看出來了。
高傲了那麼多年的姑娘,忽然挫,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見你初犯,回去把心經抄一百遍吧。”
“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輸在哪里?”
薛千亦規矩行禮:“多謝伯娘教導。”
薛千亦離開後,平國公夫人轉頭看向薛硯辭:“說吧,你又在鬧哪出?堂堂平國公世子,怎麼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薛硯辭已經冷靜下來了,“母親,正如妹妹所說,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
平國公夫人又問:“既然你如此厭煩,怎麼又想納為妾?”
薛硯辭:“納為妾,既能幫千亦妹妹出氣,還能折辱,一箭雙雕之舉。”
平國公夫人對兒子還算了解,嘆了口氣:“硯辭,你分明就是對蘇姑娘起了心。”
薛硯辭抿,沒有否認。
“那蘇姑娘長什麼樣?只見一面,你便對起了心思?”平國公夫人也被勾起了好奇:“說得我也想見見了。”
薛硯辭:“庸脂俗,不堪目,母親還是別見了,怕污了母親的眼睛。”
平國公夫人笑了:“得不到便詆毀是吧?硯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稚了?”
薛硯辭:“誰說得不到的?以為僅憑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危機?”
“不能強迫,我就想辦法讓主求著進府!再不濟,我還能把養在外面。”
“總有法子就范!”
平國公看著鬥志昂揚的兒子,臉上出一抹欣的笑容。
“只要別傷了國公府的名聲,你大可放手去搏。”
平國公世子想要一個人,并不是什麼難事。
說完蘇舒窈,兩人才開始說正事:“遠大將軍進京述職,聽說好幾位皇子親自上門結,太子因為份,不能主拉攏,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與其接。”
“就算不能將遠大將軍拉進太子陣營,也不能讓其他皇子有機可乘。”
“是,母親。”
~
蘇舒窈回府之後,立刻吩咐:“讓人去花草鋪子告訴王先生,留意薛家兩兄妹的靜,尤其是薛硯辭。”
薛家兩兄妹看似君子有德,實則心眼極小,不得不防。
第二天一早,花草鋪子便傳來消息:“大小姐,王先生約你見面。”
蘇舒窈欣喜:“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收拾好之後,直接去了花草鋪子。
花草鋪子的二樓雅間,王先生已然等候多時,只不過,王先生的臉不太對。
蘇舒窈以為王先生查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神也跟著肅穆起來,卻聽王先生道:“蘇大小姐,在下覺騙了。”
蘇舒窈疑:“王先生足智多謀,被誰騙了?”
王先生擺弄中手中算籌:“當然是大小姐。”
“大小姐之前告訴在下,請在下來,是做大事的,這麼些日子,除了管理花草鋪子,便是宅爭鬥。”
“在下覺得騙了。”
天天和宅婦人鬥來鬥去,還是萬氏那種沒腦子的對手,王先生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
蘇舒窈笑了笑:“原來是因為這個。王先生,現在有一項頂頂重要的大事需要先生出面。只是前期工作沒準備好,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先生。”
王先生扔下手中算籌:“大小姐說吧,什麼頂頂重要的大事,如果還是這種宅蒜皮的小事,恕在下不奉陪了。”
蘇舒窈看了秋霜一眼,秋霜退出去,將門關嚴實。
王先生笑了笑:“大小姐也別故弄玄虛。”
第一次見面,大小姐也是這般故弄玄虛,他上了當。
蘇舒窈笑道:“王先生,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當然得謹慎。”
王先生看著笑得輕松的蘇舒窈,心里也沒當回事。
只當是得罪了薛家,怕被找麻煩。
薛家對于蘇舒窈來說,確實是個大麻煩。
他看了眼關得實的大門:“現在可以說了吧。”
蘇舒窈低聲音:“私鹽的生意,不知能不能留住先生?”
王豎秉臉一變,“私鹽?”
還真是掉腦袋的大事。
這大小姐長得文文弱弱、人畜無害,怎麼搞上私鹽了?
“大小姐說的是朝廷令私人經營的鹽生意?”
蘇舒窈點了點頭:“鹽田已經找到,後續的銷售、走私,還需要王先生制定詳細計劃。”
王豎秉嚴肅著臉,沒說話。
蘇舒窈:“王先生這是害怕了?”
王先生低頭一笑:“對不起大小姐,是在下誤會您了。”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恭敬道:“大小姐詳細說一說,需要在下做些什麼?”
......
從花草鋪子出來,蘇舒窈抬頭一看,下雪了。
冬的第一場雪。
站在鋪子門口,手接雪花,忽然,不遠一個小團子跌跌撞撞朝跑過來。
跑過來之後,小團子抱住的大。
小團子大概四五歲,長得妝玉琢,紅齒白,尤其是一雙大眼睛,又大又圓,閃亮亮的。
“誰家的孩子,走丟了?”
不遠,一個娘并兩個丫鬟四個婆子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小爺,你別跑這麼快,小心摔。”
娘將小團子從蘇舒窈上拉下來:“姑娘,對不起,孩子還小,不懂事,冒犯了。”
“沒什麼,小家伙很可。”蘇舒窈出手,在小團子臉上了一把。
小團子一錯不錯地盯著蘇舒窈。
等人走後,秋水才道:“大小姐,那是遠大將軍家的馬車,聽說夫人去世了,唯一的嫡子在娘胎里帶了病,患了啞疾。”
“啞疾?”小團子抱上來的時候,蘇舒窈清楚地聽見他喊了一聲“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