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不管是誰,反正不會是他……
沐最後還是被陸延城抱到了床上, 他說四點會喊起床,沐聽後才安心閉上眼。
心俱疲後的睡就像昏迷一樣,沐倒頭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覺好像有人在給自己洗澡, 拼命睜開眼,卻像是被鬼床一樣怎麽都醒不過來。
做了很多的夢, 雜無章的, 有高中時期枯燥簡單的日常生活, 一家三口節假日自駕游, 和朋友、和家人、和不怎麽的同學,如電影走馬觀花般一幕幕掠過,全是十八歲以前的事。
的十八歲,還沒有被接回家,也不認識陸延城.
按理說,陸延城不該出現在這個時間的夢境中,但他出現了, 且是這場夢的主角。
出高考績的前一周,葉清瑤拉著來北城,準備到首大和清大門口搞一些封建迷信,兩人順便在北城玩了幾天, 臨走的前一天, 葉清瑤說帶去參加世紀婚禮。
夢裏的故事沒有邏輯, 不知道葉清瑤怎麽拿到的請柬,也不知道怎麽帶著自己混進去沒有被安保人員發現, 兩人坐在教堂的木椅上,看著站在紅地毯盡頭的新郎。
——是陸延城,明明夢中不該認識他, 但看到他的那刻,頭腦裏條件反地蹦出了他的名字。
他穿著裁剪得的黑西裝,舉手投足間皆是矜貴公子的優雅,溫和淡然地看著紅毯上的新娘。
沐以一種無關的第三人視角,看著新娘款款朝他走來,他淡笑著掀開新娘的頭紗,俯親了下來。
夢中是看不清新娘的臉的,不知道新娘是誰,只知道很,站在他旁邊特別般配,紳士淑的象化。
心底浮現麻麻的酸,沐聽到後排的嘉賓說兩人門當戶對、相識多年、有著共同的長環境和好友圈、還是大學同學,兩人喜結連理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
“陸延城!”夢境完全不控制,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大聲喊了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朝看了過來。
“這是誰啊?有人認識嗎?”
“怎麽混進來的?”
“安保部門呢?怎麽什麽人都放進來?來砸場子的吧!”
“……”
四面八方都是鄙夷目,沐看著夢中的自己什麽也不顧,直直看著被新娘挽著臂彎的男人,他終于朝看了一眼。
冷漠、平靜、沒有任何緒、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沐心髒絞痛得快要窒息,想到這樣的眼神,似乎在哪裏見過。
“不要……不要……”
“陸延城……老公……不要……”
“不要……”
睡夢中的沐心髒不停搐,整個人蜷小小的一團,像一只可憐的小蝦米,止不住抖。
“沐?沐?”陸延城是被沐的口中的囈語吵醒的,還沒睜開眼就覺到在抖,他立刻打開落地燈,看著雙手環抱在心口前,雙蜷著,像胎兒蜷在母裏的姿勢,因為這樣最有安全。
沐猛地從夢中醒來,艱難地睜開眼,一只溫熱的手掌先一步擋在眼前,陸延城低聲說:“線會刺到眼睛,你先適應一會兒。”
“嗯……”緩了幾秒,沐清醒過來,但夢中的覺卻揮之不去,酸難過的同時有幾分疚,為什麽會做老公對自己不好的夢?
明明老公對是這麽的溫。
“老公,我好了。”
陸延城松開手,將摟在懷裏,聲問:“做噩夢了?”
“唔。”
“夢見什麽了?”
沐:“……不記得了。”
陸延城看著眸中閃過的心虛,目沉了片刻,什麽也沒問,輕輕拍著的後背,像在安驚的貓咪。
沐見他沒有追問,心底微不可覺地松了口氣,要是老公知道自己這麽想他該多傷心呀。躺在陸延城懷裏,平複夢中的慌不安,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回想那個冷漠的眼神。
“老公。”輕聲喊他。
“嗯?”
“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記憶?”沐問。
臥室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線微弱,靜謐和,陸延城作一頓,低眸看著白皙的臉蛋,“你很想恢複記憶?”
之前沐想恢複記憶的并不強烈,因為丟失的記憶并不怎麽影響的生活,只是偶爾會有些迷茫,但這個夢讓沐意識到非常想弄清楚和陸延城以前的事,以及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心理學上認為,夢境并不都是毫無邏輯的,而是人大腦皮層潛意識的映,某種程度上反應了心深的真實想法。
“想,”沐低聲說,“我想知道我們以前是怎麽相的,還有家的事也想知道。”
陸延城斂下眸,眼神幽深,“早晚會恢複的,不要著急。”
“嗯,”沐抱著他腰的力道收了些,“等我恢複記憶,記清楚我們以前的事,一定會更老公的。”
陸延城嚨莫名浮上淡淡的意,骨節分明的長指穿在發間,黑眸緩緩轉沉,然後慢慢恢複平靜。
等恢複記憶……
還會跟他離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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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醒來後沒有再睡,看了眼時間,距離四點還差十五分鐘,打了個哈欠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窗外的天空泛著淡淡的藍灰,整個城市都在沉睡。
打開電腦,接著做睡前沒完的工作。
高中時期,沐其實不算是特別勤的那一類學生,至跟班裏的第一名沒法比。在整個班級都大肆補課的時候,從未補過課,也很在家裏學習,老師布置的任務都在晚自習就完了。
班主任不止一次批評不求上進,不想著爭取考第一名,沐覺得第二名第三名也好的啊,只要能保持住不就行了,反正不出意外的話年級前十都能上top2.
一直是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沒想到高考都沒吃的苦,工作之後吃上了,沐慨地嘆了口氣,轉念想到陸延城有時候出差也是這個點就要起床趕往機場,頓時覺得全打了。
剛睡醒,頭腦比熬夜要清醒許多,工作效率提升不,到了快七點的時候,沐已經把這一板塊的任務完了。
還剩三個板塊,去掉加班的時間,這周辛苦一點應該可以完。
點擊保存,關掉電腦的那刻,沐長舒一口氣,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踏實。
回去洗漱,順便老公起床,卻發現陸延城不在臥室,沐皺起眉頭,去客廳找人,看到正好從廚房出來的陸延城。
“先去洗漱。”陸延城掃一眼,將手中的餐盤放下。
沐看向餐桌——
吃的小籠包、需要熬制一個多小時的甜粥、兩顆煎蛋、培、還有的面包片。
中式西式的都有,很是盛。
平時的早餐一般是三明治和牛,而今天——
四點從臥室出來的時候,以為被吵醒的陸延城會繼續睡,沒想到他居然起床做早餐。
沐眼眸了下,有暖流湧心間,隨即蔓延出陣陣甜。沖他一笑:“辛苦了老公。”
“去洗漱吧。”陸延城淡聲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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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變得很忙——白天上班,晚上忙工作室的事,本以為這一批合同寫完就結束了,結果季枕給發了新的資料,歉意道:“這是到北城的第一個藝展,許多都要重頭開始,辛苦你了。”
說完,就給的支付寶轉了十萬塊。
沐知道這個藝展對季枕來說多重要,責任心和金錢的驅使下,應下了,開啓了瘋狂加班模式。
因為熬夜會影響到老公的睡眠,沐便在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說這幾天晚上睡書房,陸延城聽後一言不發地看著,沐忙著解釋只是這幾天而已,他最終沒有說什麽,嗯了聲算是答應。
洗完澡,沐糾結著該怎麽和陸延城說得在書房多住一段時間,向經驗富的葉清瑤咨詢,葉清瑤指責沒苦吃,安心當的貴婦不好麽。
沐在面前不用瞞,把心底的實話說出來:“我不想有一天我們的關系曝,大家都覺得我是個只能攀附男人的菟花。”
“再說你也不經常因為工作連軸轉,作息顛倒,我辛苦一點沒什麽。”
“我是因為窮啊,”葉清瑤不滿的妄自菲薄,“你怎麽就菟花了?你以為清大本碩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嗎?哎不是,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上進了?”
沐垂下眸,扯開話題:“快教我該怎麽辦?”
葉清瑤思考片刻,回三個字:“人計。”
于是洗完澡,沐從浴室出來,換上的吊帶,和陸延城完今天的晚安吻。
前幾天太忙了,只有簡單的輕啄,今晚打定主意要把陸延城哄高興同意自己再住幾天書房,沐親的很投。
陸延城被起念,掐著的後頸重重吻下來,舌尖細細描摹的形,牙齒輕輕啃咬著,像是要把拆吃腹。
“老公,我跟你說件事。”一吻結束,沐著氣,坐在陸延城的大上,仰頭看他。
男人的氣息也有幾分紊,眸子裏藏著幾分還未褪去的念,啞聲問:“什麽?”
“就是……就是我得再加班一陣子,這段時間還要在書房睡。”
話音落下,臥室陡然陷一片死寂。
陸延城瞇起眼睛,一言不發地看著。
沐被他的眼神看得渾發,立刻著嗓音解釋:“這是季枕的第一個藝展,要做的準備工作比較多,大家都很辛苦,我也不能掉鏈子呀。”
說完,輕輕晃著他的胳膊,眼地著他,希他不要生氣。
四目相對,一個糯可憐,一個面無表。
似是無聲的僵持。
幾秒後,陸延城淡淡開口:“推掉。”
“不行。”
雖然預料到大概率會拒絕,陸延城沒想到會口而出,毫不猶豫地拒絕。
只為了給季枕賣命。
陸延城看著琥珀的眼睛,重複道:“推掉。”
他的眼神很淡,語氣也淡,但也難以掩蓋強烈的迫,沐明顯覺到他生氣了。
沐無措地看著他,手指攥著他的袖口,咬著解釋:“真的不行,我已經答應過季枕了,而且他已經把錢轉給我了,我不能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
上周日趴在他懷裏,著嗓子說這周六要和他約會,但到了周六什麽也沒提,完全不記得跟他有過約會的約定。
口口聲聲說的晚安吻,想起來親一次,三秒結束,又回到書房裏替季枕賣命。
陸延城自嘲地勾了下角,等恢複記憶大概率還是會和他離婚。
喜歡的人——不管是誰,反正不會是他。
婚前他們本就約好了互不幹擾,是他管多了。
願意接就接吧。
陸延城的目和語調恢複了溫淡平靜:“隨你。”
沐心髒猛地一跳,茫然地看著他,“老公我……”
嗡嗡——
手機震聲驟然響起,打破空氣中凝滯的低氣。
沐看著他淡淡掃了眼來電顯示,點開接通,聽不清話筒那端的人在說什麽,只能聽到他最後回了句:“我這就過去。”
“我出去一趟。”掛斷電話,陸延城低眸看著還坐在他大上的沐,淡聲道。
沐像個提線木偶,踉蹌地從他的上下來。
很快,門“砰”的一聲關上,沐呆呆地坐在床上。良久,才有了反應,掉眼淚,拿出手機,手忙腳地想要給陸延城打電話道歉,考慮到他可能在開車,最終選擇發短信。
【對不起老公,我會推掉的,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不該……】
短信還沒編輯完,對話框裏蹦出一條新信息。
親親老公:【臨時出了點事,今晚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