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對無止境的縱容
說悉也不準確, 因為那個悉的人上的氣質已經全然大變了，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側臉的話，僅憑一個背影, 沐也無法肯定那個人就是爸爸。
上次和媽媽見面, 媽媽和記憶中也有幾分不同，但不會讓沐有陌生, 仿佛媽媽只是換上了更漂亮的服。
而匆匆一瞥爸爸的影, 沐卻能明顯覺到爸爸的氣場和過去完全不同。
從前的爸爸人如其名, 對同事和朋友都很溫和友善, 在家對媽媽和更是寵得不行，尤其是，幾乎是百依百順，因此在沐的概念裏，爸爸是慈父。
而眼前的這個爸爸，冷沉嚴肅，如果非要說和誰的氣質相似的話, 沐在大腦裏搜索一圈，最後發現只和陸延城的父親相像，屬于如果是第一次見面會張害怕的類型。
爸爸的側站著一個中年人，穿著無袖修的職場風連, 看著應該是合作夥伴。
侍者為他們打開門, 兩人并排走進粵菜館旁邊的茶樓。
“怎麽了？”陸延城見站著不, 低聲問道。
沐：“我看到爸爸了。”
陸延城瞇著眼睛，順著的視線看過去, 卻只看到一個即將消失的背影。
“估計來北城出差的，在和合作夥伴吃飯。”
沐也是這樣猜的，只是……
悶悶道：“可是他來北城應該提前告訴我嘛, 就算沒時間和我一起吃飯，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嗎？”
“你很想見他？”陸延城看著悶悶不樂的小臉。
沐嘆了口氣：“嗯，但是他現在變得好忙啊，連接我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上次接電話還是十幾天前，每次都是我打過去他沒接，給我回一句對不起，有事在忙，就不理我了。”
陸延城皺著眉，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讓他結束和你見一面？”
沐趕奪走他的手機，“不行，當然不行，爸爸沒有提前和我說說明他的行程安排得很滿，沒有時間和我見面，我這樣說不定會打他的計劃的，萬一影響到他的合作就不好了。我給他發一條短信，要是他沒時間就算了，等中秋節我再回去陪他們吧。”
沐心對之前那次因為自己的一通電話影響爸爸升職的事有很重的影，雖然爸爸沒有指責，可知道那時候爸爸對沒有功升職是很失的，即使他在面前沒有暴半分。
所以極力避免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五六的霓虹線從頭頂掠過，襯得的表愈發落寞，陸延城的眼神一寸寸暗了下來。
這樣的表不該出現在的臉上。
至不該出現在現在的小沐臉上。
有時候會比較驕蠻任，發脾氣的時候像只炸的貓，但這只是在無關要的事上。
大事上，向來很有分寸。
懂事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陸延城牽起的手，嗓音低沉：“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沐怔怔地擡眸看他。
“不用擔心會打擾到我，一通電話對我來說不會有什麽影響，”陸延城了下的手心，對上的眼睛，“有事、或者想要和我通電話，記得要打給我，我只要看到都會接，知道嗎？”
他站在路燈下，漆黑的眸子落在的上，專注地盯著，告訴隨時可以找他。
不用擔心會不會打擾他，不用有那麽多的顧慮，甚至不需要理由，只要想他就可以給他打電話。
或者說，對他來說，“想他”足以為一個在他可能在工作時“打擾”他的正當理由。
、強大、對無止境的縱容。
沐的心髒劇烈地跳了下，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他仍在專注地盯著，等著回應。
眼底漸漸蒙上一層水霧，努力下湧上鼻尖的酸，手抱住他的腰，臉蛋在他上蹭了蹭，很依賴的作。
“嗯，我會的。”
－
粵菜館的氛圍雅致寧靜，空氣中流淌著男歌手用低沉沙啞的嗓音唱的歌曲，侍者靜靜地穿梭其中。
侍者上完菜走後，沐還在想爸爸的事，陸延城給夾了個蝦餃，扯開話題轉移的注意力，問起前段時間學習娛樂法網課的事，沐一板一眼地回答，像是教授和學生一問一答。
聊了一會兒，沐實在沒法忍吃飯時談論“學習”這樣的模式，于是把主權握回自己手上，繼續問起陸延城高中時期的事。
對他很好奇，各個階段的他，都很好奇。
的高中時期沒什麽好說的，規規矩矩的上學考試，一年一度的運會都能讓疲憊不堪的學生們興不已。
季枕能在整個年級有這麽大的關注，離不開當時的無趣。
換現在，誰會去長時間地關注一個同學或同事。
“跟你差不多，每天除了上學還有很多事，”陸延城淡淡地道，“我從記事以來，時間就被安排得很滿。”
沐同地看他一眼，“老公好辛苦哦。”
陸延城扯笑了下。
沐又問了些有的沒的，終于切重點，輕咳了聲，狀似隨口問道：“老公，你高中的時候，談過嗎？”
陸延城喝茶的作頓住，似笑非笑地瞧著。
“……”沐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我只是有點好奇，我這個人可理智了，就算你以前談過我也不會怪你的，畢竟每個人都有過去嘛，只要你結婚後不和們來往就好了呀。”
“們？”陸延城挑眉看著。
沐看著顧左右而言他，真有點小脾氣了，“是啊，你長得這麽招風惹草的，高中的時候肯定有很多同學喜歡你，你難道就沒有喜歡過誰嗎！”
陸延城瞥一眼，淡淡地道：“你以為我是你，上著學還能不務正業地去喜歡同學？”
“……”
怎麽又扯到季枕的上了！
早知道就不坦白以前喜歡過季枕了。
沐瞪大眼睛，語氣不再溫：“到底有沒有？！”
陸延城：“……”
他不再逗，如實道：“沒有。”
跟著補充了句：“和你結婚以前，我沒有過任何超出正常朋友關系的異朋友。”
高中時期的喜歡，距離現在十多年了，那時候的純粹而淺薄，沐心底很清楚沒什麽計較的必要。
正如跟陸延城說的，每個人都有“有過去”的權利，所以不會讓自己計較太多。
可是就算再怎麽理智，心底仍是抱著一的希——想要陸延城在遇見以前的過去一片空白，正如的過去一樣。
當然，這是最理想主義的模式，沐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努力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因為老公有過史而生氣，就算生氣也只能小小地氣一下，誰知……他居然真的沒有！
沐心裏忍不住雀躍，克制著角的笑容，追問：“為什麽高中的時候不談？”
陸延城：“高中為什麽一定要談，畢業的要求？”
“……”沐撇了撇，“我還以為你這麽帥的，肯定會談過嘛。”至不會是一段史都沒有。
陸延城看著可別扭的模樣，眉眼間泛起淡淡的笑意。
在沐之前，他沒有和別的人接過，一來是忙，二來沒興趣，他一直覺得和另一個人維持一段親關系是一段很麻煩的事，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價比很低。
所以他選擇和他有相同婚姻理念的沐。
如果是一開始，他不知道會不會選擇現在的“小沐”作為結婚對象，不過……
陸延城笑著看著漂亮嫵的臉，心想哪怕不是他的聯姻對象，存心要勾他，他未必有百分百的信心能抵抗得住。
剩下的一頓飯，沐吃的很開心。
眨著星星眼看向對面的男人，嗚嗚嗚是完全都屬于的老公鴨！
中途，陸延城出去接了個電話，沐吃得差不多了，陸延城回來，結完賬，兩人手牽手離開。
走到停車坪，司機的手裏拿著一個致的褐字母紙袋，看到他們立刻迎了上來，“太太，這是您父親給您買的。”
沐一怔：“我父親？”
“是啊，先生剛剛來的時候看到我，一眼就認出我了，我告訴他你和先生在附近吃飯，他急著要走，晚上還有應酬呢，就讓助理去給你買了小蛋糕，他說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藍莓蛋糕。”
沐嚨一，怔怔地看著紙袋裏的藍莓小蛋糕，視線漸漸模糊。
立刻拿出手機，果然看到爸爸發來的短信——
【寶貝，爸爸晚上還有事要忙，下次再見面吧，對不起寶貝。爸爸給你買了你吃的藍莓小蛋糕，記得吃。爸爸有時間會給你打電話。】
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手機屏幕上，沐吸了吸鼻子，接過司機遞來的紙袋，裏面擺放著一個致的藍莓小蛋糕。高中的時候，有段時間很吃甜品，尤其是藍莓味的，爸爸說吃多不好，每周末的時候會給買一份小蛋糕。
紙袋裏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最簡樸的祝福語——祝寶貝天天開心。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
夜濃稠，市中心卻燈火通明，營造一種白日與黑夜無差的假象。
陸延城一手牽著，一手拎著紙袋，“上車吧。”
沐：“嗯。”
上車後，車子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飛馳。
沐靠在陸延城懷裏，給他講述自己小時候的事，陸延城骨節分明的長指穿梭在的發間，靜靜地聽著傾訴。
“爸爸媽媽是我現實生活中見過最好的一對夫妻了。”沐趴在他的懷裏，眼底寫滿了懷念和憧憬。
一直知道爸爸很媽媽，但完全沒想過爸爸居然願意為了媽媽放棄優渥的生活，放棄他的家人，甘願到小城市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如果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一步。
陸延城仍是什麽都沒有說。
沐似有若無地嘆了聲：“如果爸爸不媽媽了，那我這輩子都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