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對他笑笑，說：“哦，我剛才在想……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幅畫，但是我記不清楚了。”撓撓臉頰，有點不確定地說，“可能就是我記錯了吧？”
溫恂之思忖片刻，說：“也有可能不是你記錯，而是你看到的是臨摹的作品，畢竟大師的作品是很好的學習范本。”
“……可能是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了這個說法，然後，話音微頓，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問起：“你以前也喜歡畫畫，那你以前有臨摹過嗎？”
聞言，溫恂之眉梢微微一挑，臉上似乎流出一驚訝來，不過很快就被收斂了。
他頷首道：“有過。”
虞真眼睛一亮：“哎，說不定我看到的就是你畫的呢？”
溫恂之卻笑了。
“可能不是。”他語氣輕，聽起來有些渾不在意的、輕描淡寫的意味，“以前我的那些畫……”
“在很早之前就全部理掉了。”
第49章
兩人出發去貢嘎雪山之前,在都做足了準備工作，看準從今往後幾天都是難得的大晴天之後，他們便起了一個大早,驅車從都出發,一路向西，途經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康定市,抵達被譽為“攝影師的天堂”的新都橋。
虞真之前聽過新都橋的名號,盡管他們這次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來新都橋游玩和拍攝，不過新都橋跟貢嘎雪山離得并不算太遠,他們完全可以順路來一趟。
在過來之前,導游和他們說,他們現在去新都橋的時間太晚了，估計看不到什麼好看的風景了，但虞真還是決定來撞撞運氣。
到了之後，正如導游所說的那樣，他們來的時節確實太晚了,錯過了層林盡染,漫天金黃的景象，現在葉子都落了,只剩下掛了冰條的、干枯細瘦的枝椏。好在天氣不錯,再加上前幾天又下了雪,在這樣草木枯瘦的季節也別有一番風味。
對一個南方人來說，不管多次看到雪,都會由衷的到興與開心，虞真自然也不例外,見到這樣的景，難耐心中喜悅,轉頭問溫恂之能不能下車拍幾張照片？
溫恂之看著喜悅而明亮的眼睛，笑著點點頭，放緩車速，停在路邊。
虞真雀躍地歡呼一聲，抱起相機就往外里沖。
落雪覆蓋在大地上，順著蜿蜒起伏的筋骨，一路延至遠方，抬眼遠眺，雪山端坐在遙遠。
港城繁華熱鬧，都是現代的科技痕跡，整座城市被人細地雕琢過。然而，在這兒——川西，世界的高點，完全是另一種種風格。這里人跡罕至，保留了自然最原始、最獷的模樣，有種生機，野盎然的，只是置于此，都仿佛能跟古老的地球心跳和呼吸一齊共振。
虞真極了這里的景致，看哪兒都稀罕，在這無人的曠野上跑跑又跳跳，用眼睛細細打量著四周，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通達，就像回到了孩提時代，所有的煩惱和苦悶隨著被掃走了。
很喜歡這樣的覺。
心靈都被滌凈的、自由自在的覺。
溫恂之見又跑又跳的，作幅度有些大，便提醒了一句：“仔細點，小心高反。”
虞真覺自己現在好得很，回頭對他高聲說，“放心啦！我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
話雖如此，作的幅度還是小了很多，到底是聽進去了他的話。溫恂之著，無奈地搖頭，邊的笑意卻一直沒消減過。
那邊，虞真出于攝影的習慣四轉，尋找能拍進去的景，找好的構圖，轉了一圈終于給找到了。于是舉起相機，調整好參數，對準那座雪山按下快門，拍到之後，將相機端在手里，低頭檢視剛才拍下來的照片。
——淺金的日之下，大地銀裝素裹，遠方雪山的山尖兒上的積雪和腰線上鋒利的線條皆清晰可見。
很好看。
虞真滿意地笑了起來，想給溫恂之看看自己剛才的作品，一抬頭，他正姿態閑散地倚靠在車門邊。天氣嚴寒，他今天穿得很厚，外邊裹了深羽絨服，羊絨圍巾圍繞了幾圈，掖進領口，出他一小截冷白的脖梗和凸起的結。雖然他穿得很厚，但是卻依舊顯得拔，毫不減其清雅倜儻的風度。
此刻，他偏著頭，下頜微抬，著遠方的雪山。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頜面優清晰卻鋒利，有種難以接近的冷。
腳步微頓，抓握在相機上的手指蜷了蜷。
這一刻，恍然覺，他和遠的那座雪山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拔峻峭，一樣冰冷而人。
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在他沒有留意到這邊的況之前，抿起，按捺住蹦跳的心臟，悄悄舉起相機，對準他，準備按下快門。
就在這時，他轉過臉來，眼睛看向這邊，不偏不倚地對上了的鏡頭。
手指一，按下快門鍵。
定格住他略有些訝然的神。
虞真略有些尷尬地放下相機，拍他被本人抓了個正著，多有點不好意思。
溫恂之卻不像在意的樣子，還笑著問了句：“你是在拍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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