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顧長淵只能有什麼抓什麼。
陸昭寧已經與他和離，他不能連婉晴都失去。
可因著兄長那番話，婉晴腹中孩子父不詳。他們再想婚，只怕要被人著脊梁骨罵。
眼下他們的希，全在祖母手里的賜婚圣旨上。
有皇上賜婚，就沒人敢質疑這門親事。
因此，顧長淵匆匆趕往西院。
老太太料到他會來，明知故問。
“長淵，你不陪著婉晴，來祖母這兒作甚？”
顧長淵直接開門見山。
“祖母，賜婚圣旨呢？您為我和婉晴求的圣旨呢？”
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索取模樣，老太太很是寒心。
這個孫子，從前幾乎不曾踏足西院，將這個祖母視作外人，生怕遭到母族的牽連，如今為著林婉晴，一次次來刺激。
老太太沉下臉來。
“沒有賜婚圣旨。”
“祖母您說什麼？！”顧長淵大為詫異。
這話，他怎麼聽不懂？
什麼沒有？
李嬤嬤在一旁伺候。
不想看祖孫倆撕破臉，緩和解釋。
“二爺，您原本所求的，是轉房圣旨。何謂轉房，兄死，弟娶嫂，那才是轉房，現在世子還活著，老太太拿出那賜婚圣旨，豈不是罪犯欺君？”
顧長淵視線鎖著祖母。
“不對！祖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算沒法拿出來，那圣旨總在您這兒吧！您拿給我看看！”
老太太一言不發。
李嬤嬤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將軍，圣旨丟了，之前遭賊……”
“我豈是那麼好騙的！”顧長淵忍無可忍，怒斥李嬤嬤，質問，“說！到底怎麼回事！”
嘭！
老太太突然震怒，摔了手邊的茶盞。
這一聲響，令顧長淵收斂了些。
他瞳孔了。
“祖母……”
“別喊我祖母！我沒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孫子！你怎麼有臉，讓我為你求那種圣旨！”老太太毫不顧及他的面，怒罵。
顧長淵沒想到祖母變臉如此快。
明明之前，是祖母答應，會全他和婉晴的！
“祖母！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孫兒有什麼錯，您只管罰、只管罵，只求您把圣旨拿出來，好讓我娶婉晴……”
老太太一甩手。
“圣旨是不可能給你的！我就沒為你求過那道旨意！”
“什麼！！！”顧長淵徹底呆住了。
怎麼變沒求過了！？
李嬤嬤擔怕事鬧大了，還想緩和一二，但，老太太決意要說出一切。
“我沒想讓你娶林婉晴！”
顧長淵不信。
“可您明明宮求旨了！”
“對，我是去求旨賜婚了，但我那是為珩兒和昭寧求的！”
老太太這話，如同當頭一棒，重重砸在顧長淵頭上。
他渾一。
“怎麼會……您，您怎麼會……”
他瞬間氣瘋了，目眥裂。
“祖母！您為何要這樣對我！不對，不對！您那個時候，怎會為他們二人求旨？怎麼會的！！！難道您也知道兄長沒死嗎！”
老太太語氣發冷。
“我的確知道。
“可憐昭寧為了侯府，忍氣吞聲，你們欺辱，我實在看不下過去。索你要娶林婉晴，我便打算撮合與珩兒，這道圣旨，與其說是為了跟珩兒的姻緣，不如說是我留給昭寧的後路。
“正如你兄長所說，侯府虧欠太多，我豈能讓被你冷落乃至休棄，自當為尋個好歸宿！”
顧長淵的眼睛越發紅了。
“好歸宿？
“那祖母您就拆散我和嗎！”
老太太氣笑了。
“今日壽宴上，是你自己不要昭寧的！”
“好！拋開陸昭寧的事，那我和婉晴怎麼辦？！腹中懷著我的孩子，您忍心……”
說起這事兒，老太太就怒火中燒。
如此荒唐的事，他還敢提？
“這是你們惹出來的禍事，我不會管！”
“祖母！”
“夠了！你給我出去！”
老太太懶得與他說下去，讓李嬤嬤送客。
顧長淵咬牙切齒。
婉晴可還懷著他的孩子，難道要沒名沒分地跟著他嗎？
祖母怎能坑害他至此啊！
他該怎麼跟婉晴說這事兒……
顧長淵渾渾噩噩地回到聽雨軒。
林婉晴虛弱地靠在貴妃榻上，一瞧見他，眼神中泛起亮。
急忙坐起。
“長淵，如何了？祖母怎麼說？”
顧長淵抿了抿，不敢說實話。
他安道：“嫂嫂放心，我一定會娶你。”
林婉晴信以為真。
就算敗名裂，只要有圣旨，就無人敢置喙！
抱住顧長淵，似水。
“我只有你了……”
此時的西院。
顧長淵走後，李嬤嬤無比擔心。
“老太太，您何必要說出來呢？其實您只要不把圣旨拿出來，騙過去就了，現在這樣……恐怕您在侯府的日子不好過了。”
老太太蒼老的眸中，覆著明。
“我就是故意讓他知道，讓所有人知道。”
李嬤嬤疑不解。
“這是為什麼？”
老太太何苦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