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茶壺里，明顯有藥沉淀殘留，眼可辨。
只是，需要進一步查驗，才曉得是什麼藥。
春桃嚨哽塞，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那捕頭剛想把機關茶壺收起帶走，陸昭寧上前。
“爺，且慢。
“我雖是報案之人，卻也涉案其中，另外兩位涉案者，一個是侯府的表小姐——堂堂榮府大小姐，一個是侯府二夫人的婢——相府的家生子。前者就不必說了，後者縱然份卑微，打狗也得看主人，若說相府養出個背主的東西，丟的還不是相府的臉？
“不管有損哪家的面，都不太好。
“故此，我提議，不如由你們將這證，以及涉案之人送到忠勇侯府，且看侯府要如何理。
“尤其是二夫人這個害者。”
在場的捕快們面面相顧。
捕頭也沉下了臉。
此案的確不好理。
即便他查出兇手，勢必會得罪人。
不管是侯府、相府，還是榮府，都不是他這個捕頭能得罪起的。
若按這東家所言，將查到的證和嫌犯一并送到侯府，既幫侯府查到關鍵，又賣了侯府一個人，再者，說到底都是侯府相關的人，也算是侯府的家事了，他手，侯府未必高興……
捕頭眼睛一瞇。
“先去侯府！”
春桃想趁機拿走機關壺，那壺卻被捕頭親自護著，十分小心。
眾人下了樓。
陸昭寧因為飲過酒，腳步有點晃。
阿蠻扶住，“小姐，你還好嗎？要不要歇會兒？”
陸昭寧還未開口，榮欣欣忽地一吼。
“歇什麼！陸昭寧！你可是最大的嫌犯！”
陸昭寧皺了下眉。
好吵。
榮欣欣該不會到現在還沒意識到，就屬和春桃的嫌疑最大吧。
一行人陸續下樓。
捕頭留下兩名捕快，繼續看守事發地。
樓下。
掌柜的迎上陸昭寧，擔心詢問，“東家，不會有事吧？”
陸昭寧朝他搖頭，私下吩咐。
“你親自去趟平江坊……”
掌柜的邊聽邊點頭，表示都清楚了。
一事畢，陸昭寧又道，“再找幾個機靈的，去查一查榮欣欣手里那贗品，出自誰手，雇主是誰。”
之前用一壇酒“哄著”榮欣欣，是不吃眼前虧。
但這事兒，不會這樣容易揭過。
榮欣欣死盯著陸昭寧：“你們嘀嘀咕咕什麼呢！還不快走！”
下藥的，肯定是陸昭寧！
春桃不大可能，對表嫂可是忠心耿耿的。
到了侯府，有陸昭寧好看！
此時，正對凌煙閣的茶館二樓，窗邊坐著兩人。
一人面似冠玉，溫潤公子，沒有一點鋒芒。
一人著玄，劍眉星目，戾氣環繞。
他們這個位置，恰好將下面的人和事盡收眼底。
玄男子冷沉著臉，語氣不善。
“從林婉晴到那位陸姑娘，顧世子是越來越不挑了。”趙凜冷嘲。
茶桌對面，顧珩眼眸清冷，似有若無地著外面。
“小王爺，貶低他人，尤其貶低人，并不能彰顯你的尊貴。”
趙凜那危險的眼輕瞇。
他重重地放下茶盞，沉聲道。
“我最看不慣你這副病殃殃、不知道反抗的樣子！
“當年恩師一家遭難，你若能迎娶恩師之，而不是順從家中長輩安排，娶了那林婉晴，恩師也不會絕而終！
“枉費恩師那般重你，將兒托付給你！你究竟是真的無用，還是無！”
顧珩面不改，仿佛趙凜說的不是自己，猶自著外面——對面的凌煙閣。
趙凜很是惱火，當即拂袖而去。
茶室，獨留顧珩一人。
旋即，一名護衛。
“世子，我們也回府嗎？”
顧珩的視線落在外面，語氣平靜。
“去看看，凌煙閣出了什麼事。”
護衛探頭一瞧。
凌煙閣？
那好像是未來世子夫人打理的產業。
……
不多時。
護衛回來了。
“世子，我到了府醫，還真出大事了！”
聽完來龍去脈，顧珩端起茶盞，如玉的眼眸覆著一抹深意。
“晚些回府。”
“是，世子。”
護衛側目，只見世子面涼薄。
世子喜靜，定是不想摻和府里的烏糟事兒。
……
忠勇侯府。
戎巍院。
顧母如坐針氈，焦急地著門口。
忠勇侯則繃著臉，催問下人。
“瀾院現在是什麼況！”
“侯爺，產婆早就去了，只是這會兒還沒消息，不曉得二夫人是什麼形。”
顧母直嘆氣，語氣中含著埋怨。
“你說說，好好的非跑出去干什麼！在外頭難免要磕著著的，現在可不就出事了嘛……”
他們都還不清楚，林婉晴到底遭遇了什麼。
只知，不久前，長淵急匆匆把人抱回來，聽下人說，林婉晴的子上都是。
做父母的，只能干著急，不敢貿然去長淵面前問。
這時，門房來報。
“侯爺、老夫人，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