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尸早已被送回江州老家埋葬,陸昭寧無法祭拜。
收起汪弗之的字帖,離開了秋葉山莊。
回程的馬車里,一路沉默不言。
“小姐。”阿蠻怕胡思想,扯開話題,“您還沒吃東西呢,要不要在前面鎮子上停一停?”
陸昭寧搖頭。
“不必了。”
現在沒胃口,滿腦子都是大哥和阿姐的影。
到皇城的時候,天已晚。
城門口設崗嚴查,抓捕江洋大盜。
陸昭寧的馬車也要被檢查。
和阿蠻被迫下馬車。
一個材高大的男人走來。
昏暗的夜中,那人走近了,陸昭寧才認出,他是上次在凌煙閣見過的那位,都稱他小王爺。
許是的眼神太直白,就這麼盯著那人,那人也回過來。
“東家,這麼晚回城?”趙凜的語氣冷漠上揚,似有懷疑。
陸昭寧立馬行禮。
“見過小王爺。”
趙凜的視線掃過,落在馬車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們不,稱我趙大人。”
說著直接掀開轎簾,親自檢查隔板層。
就好像那狹窄的空間能藏下一個江洋大盜似的。
好一會兒,他才放過那馬車,走到陸昭寧面前。
那勁裝襯托的魁梧影,反襯得有些矮小。
陸昭寧垂眸以示恭敬。
“趙大人,可以放行了嗎?”
現在著實沒有心跟這些弄權者周旋。
趙凜冷嗤了聲。
“敢嫁給顧珩那種人,東家勇氣可嘉。”
陸昭寧不明所以,詫異地抬頭。
他何出此言?
趙凜直視著那張總是帶著假笑、而此刻卻顯出幾分脆弱哀傷的臉,冷聲道。
“他比你們這些商賈還要會算計,等你被算計的什麼價值都不剩,就會被他無地踢開。”
說完這話,他就邁開步子走了。
陸昭寧站在原地,目微沉。
……
半個時辰後。
陸昭寧回到了陸府。
陸父歡歡喜喜地準備嫁兒,請了不人裝飾府邸。
這麼晚還沒歇息。
他樂呵呵的,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喪子之痛。
“乖,你回來了!說是去鋪子上,這都天黑了,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陸昭寧心緒復雜,有些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
“沒什麼,我先回房了。”
大哥沒了,父親抑著痛苦,笑著面對,這無疑是一種酷刑。
陸父以為兒累了,沒有多問。
回房後。
陸昭寧將汪弗之的字帖收好,眼神著沉重。
答應過父親,甚至發過誓,不會調查大哥那樁案子。
但現在,大哥沒了,真的沒法再置之不管!
忠勇侯府。
人境院。
月華軒的書房。
“世子,已經查清楚了,侯爺當年欠債十萬,與陸家并無干系。”
書案後的顧珩聞言,玉眸淡然平靜。
“退下吧。”
“是。”
護衛難免納悶。
大婚在即,世子何須還要調查此事?
退一步說,萬一真的和陸家有關,難道世子還能退婚不娶嗎?
侯府的另一頭,瀾院。
自從找到薛神醫弟子,顧長淵就如同卸下千斤擔。
林婉晴同樣慶幸,還沒有到絕境。
那薛神醫弟子開的藥,一頓都沒落下。
即便那味道特別苦,還有怪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全喝了。
但是,喝藥歸喝藥,也沒忘記要對付陸昭寧。
眼看陸昭寧就要嫁侯府,做世子夫人,實在坐不住。
“夫人,軍營有要事,將軍會晚些回來。”婢錦繡伺候著安置。
春桃死後,錦繡就從相府被調來。
這也是個機靈會干事兒的丫鬟,林婉晴用得還算順手。
“明日你去趟相府,讓父親借我幾個探子,細查一查陸家。”
之前是太沖。
絕子藥的事,陸昭寧肯定起疑,并且有了防備。
得從其他方面手。
就不信,陸家的生意都是干干凈凈的。
只要拿著陸家的肋,陸昭寧就不敢跟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