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喜帕的遮擋,新娘那張臉暴在人前。
遠山眉,點絳,雙眸善睞,盈盈一笑間,好似那勾魂刀。
如此艷的一張臉,帶著幾分溫如水的親近,不自覺吸引眾人的視線。
賓客們大多都在壽宴見過陸昭寧,卻還是驚艷于的姿容。
果真是天下人出大梁,大梁人看越州。
原以為世子娶這位陸姑娘,只是為了報恩,是不得已。
現在看來,或許也藏著私心。
顧珩眉頭微鎖,注視著陸昭寧。
毫不怯場,也不在意賓客們各樣的眼神,微笑著開口。
“李大人,勾結外敵的罪名何止一二,可否請您明說,陸家所犯的,是什麼?也好讓我和父親回憶回憶。”
林婉晴面冷。
這賤人,難不以為還能翻?
通敵叛國,罪證都是實實在在的,沒有造假。
倒要看看,陸昭寧還能怎麼狡辯!
李賀嚴肅地開口。
“約在一年前,正值大梁和袁國決勝之戰,雙方糧草都見枯竭,陸家卻暗中向袁國運送糧草,以謀取暴利!此乃通敵叛國之重罪!”
這話一出,眾人看向陸項天的眼神,都充斥著恨意。
“商人重利,還真是沒錯!”
“連國家都背叛!陸家該死!”
顧長淵震驚錯愕,從位置上騰地站了起來。
他怒問陸父。
“你居然做了那種事!?
“陸項天!你怎麼敢的!
“要不是我軍很快也收到了糧草,肯定會全軍覆沒!你眼里只有金錢利益,只有算計!!那麼多人命啊!你罪該萬死!”
林婉晴故作好人,拉住顧長淵。
“夫君,這件事還沒查清,說不定,說不定陸老爺是冤枉的呢?”
這時,陸昭寧發出一聲輕笑。
的笑容溫如春,好似那三月里的江州水,漾生漣漪。
林婉晴只覺得,陸昭寧是害怕極了,故作鎮定。
而這時,陸父也笑了。
與方才的著急辯駁不同,他驟然變得信然從容。
“哦,原來是那件事兒啊。
“我想起來了!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顧母急得臉發白。
“陸項天!你還有臉承認?
“珩兒,你也聽見了,他都認了!這樣的人,還有他教出的兒,你確定還要娶嗎?”
忠勇侯也沒想到。
這陸項天如此膽大妄為,還敢當眾承認、囂。
“如此親家,侯府‘高攀不起’!李大人,既然事明了,你就直接把犯人帶走吧!”
榮欣欣附和。
“對!趕帶走!可不能讓陸家禍害了旁人!”
如此一來,這世子夫人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可以不用做側室,直接做正室夫人了!
顧珩視線晦暗,一瞬不瞬地看著陸父。
陸昭寧繼而問道。
“李大人,我沒聽錯的話,先前您說,有證據?”
李賀始終冷著張臉。
“不錯!”
陸昭寧的笑容加深。
“您也看見了,我父親的記不大好。
“您是否介意,現在就把證據拿出來,讓我父親接著回憶回憶呢?”
榮欣欣忍不住了。
“陸昭寧你傻了嗎!竟然主要求看證據,好了,一會兒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們陸家通敵叛國,鐵證如山了!”
趙凜眸冷冽。
榮欣欣這話倒是不錯。
其實,如果直接去大理寺,按著陸家的財力疏通一番,甚至上所有財給國庫,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
可現在,一旦板上釘釘,再想暗箱縱就難了。
除非,這事兒還有轉機。
趙凜看著那一嫁、面對通敵這樣的罪名,依舊不慌不忙的新娘,視線變得深沉。
賓客們都還在。
沒料到,這婚宴會變“公堂”。
李賀目沉沉的,盯著陸昭寧。
“罪證就是袁國細作的口供,以及你們陸家的出貨賬薄,上面還有陸項天的私印,本已經查證過,準確無疑!”
這個罪名,陸家賴不掉!
林婉晴的眼底閃爍著瘋狂笑意。
都到這一步了,陸家再也不可能逆轉。
證據是不會說謊的。
陸父幾乎都沒看那些證據,抓了抓下,一副煩惱的樣子。
“哎!沒想到,我做得如此,還是被查到了。”
李賀一臉嚴正。
“陸項天,你既然認罪……”
“對對對!李大人,我認,我肯定認。”陸父面上賠著笑,“您可一定得稟告皇上,那事兒是我干的啊!”
李賀眉頭一皺。
他就沒見過如此囂張的通敵犯!
難道,此事另有?
陸昭寧繼而道。
“李大人,家父做的這事兒,我也知曉,其實……”
顧母怒聲道。
“陸昭寧,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通敵叛國之輩!你不配做我侯府的兒媳!”
顧長淵也然大怒。
“我本以為你只是善妒,不料你如此不分是非,連叛國的事都縱容你父親!”
他竟然……他竟然還在和離後,對不舍。
現在想來,是他瞎了眼!
這時候,阿蠻也站了出來。
“李大人,我是陸府的丫鬟,賣糧草給袁國的事,我同樣知!”
顧母:!!
瘋了瘋了!這是一心找死啊!
該不會接下去還要冤枉侯府,說侯府也知吧!
林婉晴都要忍不住笑了。
本以為,還得過刑才會認罪,沒見過這樣蠢的,居然這麼輕易就承認了。
看來,還是那鐵證在前,無從抵賴啊。
只是……為何會有一種怪異呢?
林婉晴皺著眉,惴惴不安。
李賀看著陸家人,“把他們都帶走!”
陸父趕忙笑著上前。
“別著急啊李大人,還有諸位,我這就告訴你們真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