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寧問那婢。
“救過來了嗎？”
“幸好發現得及時！但二夫人還是不肯罷休，老夫人和將軍都在勸……”
陸昭寧抬頭，視線穿過院門，放得遼遠。
才經歷凈，丈夫就要納妾，這種事落在誰上，都不會好。
不過，林婉晴這樣的人，怎麼舍得死？
無非是裝裝樣子，度過眼前這關。
顧長淵肯定上套，畢竟他滿心都是林婉晴，見不得傷害。
但，老夫人肯定不會。
一方面，侯府本就介意林婉晴無法生育。
另一方面，林丞相今兒都說了，要侯府安排納妾事宜。
這丞相打的什麼主意，暫且不得而知。
篤定的是，這兩方都如同那吸的蝗蟲，要吸干林婉晴上最後一滴的。
“小姐，我們還是先回人境院吧。”阿蠻生怕小姐又被牽扯進去，小聲提議。
“嗯。”
陸昭寧收回視線，移步離開。
瀾院主屋。
顧母好說歹說，林婉晴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哭哭啼啼，好不可憐。
每句話，都是對著顧長淵。
“長淵！你讓我死吧！我死了就清凈了……我已經不完整了，我是個廢人了！
“我一死，你就能娶新婦，你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這麼說，顧長淵哪里還聽得下去。
他用力抱住，不顧扯自己背後的傷。
“納妾的事，我不知的！除了你，我誰都不要！這輩子，我只有你這一個妻子！”
他們抱在一起，好似一對苦命鴛鴦，而顧母就是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顧長淵轉頭驅趕顧母。
“母親！我求您了！您走吧！
“我絕不納妾！
“婉晴已經這樣了，您怎麼如此狠心，告訴這樣殘忍的事，還是未經過我同意的事！”
眼見兒子偏幫林婉晴，顧母頗為寒心。
直接放話。
“婉晴，不是我殘忍，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啊！
“你想想，長淵正是氣方剛的年紀，你現在這，如何能與他行夫妻之事？
“萬一下回你們再忍不住……”
後面的話，顧母沒有明說。
嘆了口氣。
“盡快給長淵納妾，是你父親林丞相提出來的。
“婉晴，你向來賢惠懂事，不會忤逆你的父親吧？”
林婉晴的高明就在于，在顧長淵面前，永遠是善解人意的。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明說自己不接納妾。
可憐兮兮地靠在顧長淵懷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同意，我也希長淵納妾，我更希他休了我，娶個能為他生兒育的妻子。
“母親，求您全我，算是我能為長淵做的最後一件事，我求您了！
“長淵，要麼讓我死，要麼，你休了我吧！我無後，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顧長淵被哭得心。
顧母還想說什麼時，顧長淵驀地朝怒吼。
“夠了！夠了！！母親，您非要死嗎！”
他這麼一吼，顧母的心都碎了。
和從小就弱多病、被送到外面的珩兒不同，長淵是放在邊親自帶大的啊！
真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顧母閉眼冷靜，沉默幾息後，拿出一份契書。
“這是絕子藥一事後，相府與侯府定下的，長淵納妾後，所生的長子，需計婉晴名下。
“子嗣有多麼重要，你們兩個都該清楚。”
顧長淵愣了下，他懷里的林婉晴更是難以置信。
父親竟然早就跟侯府簽下這種契書，認同顧長淵納妾？！！
顧母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考量。
走出瀾院，顧母忽覺心口疼痛。
的丈夫心心念念外頭的人，的兒子也更在意妻子。
還有什麼可依靠的呢？
刺眼，一歪，應聲倒下。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