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寧走出江芷凝的房間,便看到老太太和世子都在院子里。
他們一起回頭看。
老太太率先開口詢問。
“如何?是房間有什麼問題嗎?”
陸昭寧著顧珩,“江姑娘似有心病。世子是否了解?”
顧珩眉眼溫和,看著毫無瞞。
“不知。”
陸昭寧心中微沉。
他怎麼可能不知?
盡管有所懷疑,當下并未追問。
對老太太道。
“祖母,我給江姑娘喂了顆鎮心丸,房間里的擺件,我建議都撤下去。若是醒來後仍然失控,就再給喂一顆。”
說著將藥丸給老太太邊的李嬤嬤。
這是隨帶的備用藥,每種藥都不多。
鎮心丸一共也就帶了三顆。
老太太看到脖子上的抓痕,催促。
“我屋里有藥,你也趕去理一下傷口吧,瞧瞧,都流了!”
隨後看向顧珩。
顧珩沉聲對著陸昭寧道。
“我與你一起。”
“是。”
二人進屋後,陸昭寧不急于理自己脖子上的抓傷。
開門見山地問顧珩。
“世子是否知曉,那間屋子里,是什麼讓江姑娘失控?”
顧珩輕車路地走到博古架那邊,長指出隔屜,從里面取出一瓶藥。
“當時況危機,何況,姑娘家的閨房,我不好仔細看。”
言外之意,他不知。
說話間,把藥遞給陸昭寧。
“自己麼。”他問。
陸昭寧沒有接藥。
又問。
“江姑娘發病時,似乎對你的出現有很大反應。都遭遇過什麼事?”
說話間,觀察到顧珩眸中一閃而過的凌厲。
旋即,他的眼神又和煦得,好像方才都是的錯覺。
他近乎溫地著,緩緩道。
“的父親——我的恩師,當年,是我親自監斬。”
剎那間,陸昭寧呼吸微滯。
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嗎……
忽然,脖子一涼。
本能地一個後退,卻被眼前的男人一手摁住肩膀,隨後耳邊響起清冽的警告。
“別。”
顧珩另一只手,手指沾著藥膏,一點點的,往脖子上的抓痕涂抹。
陸昭寧的呼吸微滯。
“我自己……”
只是一抬眼,就看到開著的窗戶外,老太太正一臉和藹地著他們。
“自己什麼?”顧珩忽而問。
抿了抿,“沒什麼。多謝世子。”
關于江芷凝,以及江太傅的事,竟也不知該怎麼繼續問了。
并且,世子現在雖說是在幫上藥,卻覺被人扼住脖子似的,後頸發涼。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無聲的警告呢?
踏踏踏!
陸昭寧正出神,一群人闖院中。
一抬眸,見世子恍若未聞,依舊不不慢地幫上藥。
視線移到窗外,只瞧見那些兵模樣的人。
為首的,正是楚王府那位小王爺——趙凜。
砰!
趙凜推開擋路的石尋和阿蠻,推門而。
正好,顧珩那藥也抹好了。
他頗為溫地對陸昭寧道,“在屋里待著。”
隨後,他放下藥,轉朝趙凜走過去。
趙凜冷冷地著他,視線猶如刀子,能把人的活剮下來。
“顧世子,窩藏朝廷欽犯,這罪責,你擔當得起嗎!”
陸昭寧蹙眉。
朝廷欽犯?
是指江芷凝嗎?
顧珩與趙凜面對面站著,眼神寧潤和氣。
“趙大人,此乃長輩居所,還請移步。”
趙凜不僅沒有出去說話,反而往前一步,對著陸昭寧的方向,瞇著眼,冷笑一聲。
“世子夫人,可得小心你的枕邊人。”
扔下這句,趙凜才轉出去。
陸昭寧稍顯茫然。
那兩人離開後,阿蠻趕進來保護小姐。
“小姐,方才真嚇人吶!聽那些人的意思,是要抓走江姑娘……”
陸昭寧沉默不語。
……
院外。
趙凜眼神冷沉,充斥殺意,盯著面前的顧珩。
“我以為,你找回芷凝,是為了保護。你居然拿做餌!若死了,你對得起恩師嗎!!”
顧珩淡然無謂似的,漠然注視著趙凜。
“你今日來此,又是為了什麼。”
“把芷凝給我。皇城大牢,我會護周全。”
“讓做階下囚麼。”顧珩這話略顯譏誚。
趙凜目寒徹。
“至能活。”
顧珩沉聲道,“茍且生。你覺得,會激你嗎。”
趙凜呼吸重了重。
……
陸昭寧不知道那兩人談了什麼,最後,趙凜帶著人離開了,他沒有帶走江芷凝。
回侯府的馬車里,陸昭寧十分沉默。
之前只知道,世子對自己的恩師見死不救。
沒想,他還是監斬。
江姑娘很可能親眼見到父親被斬首的一幕,從而將恨意轉嫁到世子上。
此二人,真是一對怨。
“憋了一路,不難麼。”顧珩冷不防開口。
陸昭寧倏然抬頭,對上他那沉靜的、暗藏波瀾的眼睛。
他一襲白,顯得君子坦。
“想問什麼,但說無妨。”
陸昭寧頗為識趣地搖頭。
“我只想要世子夫人之位,世子的私事,我無意過問。
“只要你還是世子,我就會與你一條心。”
幾乎是一口氣說完。
而後就見顧珩一言不發地看著,那眼神,莫名令人骨悚然似的。
隨即,顧珩驀地扯一笑。
“放心,沒人能搶走你的世子夫人之位。”
話落,就見舒了口氣。
就像個貪財之人,抱著名為世子夫人的財寶,不肯撒手。
顧珩閉上眼,小憩,不再看。
回到香雪苑。
陸昭寧坐在梳妝臺前,阿蠻為藥。
看見銅鏡里,自己脖子上的傷,不無詫異。
抓痕,比所想的還要多。
……
這天,一大早。
瀾院。
林婉晴住要去軍營的顧長淵。
“長淵,今晚你早些回來,我有事同你商量。”
“好!”顧長淵見總算有點神,為高興。
林婉晴猶豫著,補了句。
“是關于你納妾的事。”
此話一出,顧長淵的表立馬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