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淵低聲道。
“兄長娶你,是為了報復我。”
陸昭寧眉心一蹙,不信。
顧長淵篤定。
“他喜歡搶我的東西。因為他出生後就被送到莊子上養病,十二歲才被接回侯府,他便嫉妒我從小留在爹娘邊,盡疼。
“我喜歡什麼,他就搶什麼。
“當年父親為他定下相府的親事,他起初不愿,可聽說是婉晴,他就接了。
“因他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婉晴!
“現在他娶你,也是這樣……”
陸昭寧就算再不了解世子,也不會聽信顧長淵這說辭。
娶,不可能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
走出柴房,外面月如水。
顧珩站在不遠,淡然從容。
“世子,我先回人境院了。”
“一起。”
陸昭寧有點意外。
顧珩平靜解釋,“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隨即吩咐侍衛。
“將二爺平安送回瀾院。”
“是。”
……
回人境院這一路,陸昭寧謹記規矩,走在丈夫後面,不能越過他走在前頭。
世子沒問,的決定是什麼。
陸昭寧主道,“我寧可過繼,也絕不接那種荒謬的事。”
顧珩腳步一頓,旋即道。
“既如此,往後多留心。”
陸昭寧點頭,“我知道。今日過後,我不會單獨與小叔子見面。”
進了人境院,陸昭寧徑直要回香雪苑。
顧珩冷不防住。
“有事與你說。”
“是。”
兩人前後走進月華軒。
進了屋。
顧珩坐著,陸昭寧站著。
他抬眼看,“你要一直站到什麼時候?”
陸昭寧落了座。
“世子要說什麼?”
對之前誤會他所言一事,沒有多余的解釋和認錯。
畢竟,顧長淵辱是真,世子提議借種一事,也是真。
他居然以為,會接這種事……
“從旁支過繼孩子的事。”
聞言,陸昭寧神異樣。
顧珩拿出一份名冊,“這是我目前挑出的幾個,都是在別城的旁支。”
陸昭寧不無詫異地看著他。
他之前提起過繼一事,只當他是隨口說說。
顧珩長指彎起,輕叩桌面,提醒。
“看我沒用。看它。”
陸昭寧掃了眼。
這份名冊,按照親疏關系由遠及近,不止有名字,還有每個孩子的年齡、出、格、開蒙程度……甚至是小像。
可以說是十分詳盡了。
陸昭寧難免疑。
“世子,這些孩子,都任我挑選嗎?”
他們的爹娘豈能同意?
顧珩語氣淡然。
“能上名冊,自然是有把握談妥的。”
他說的,就好像不是過繼孩子,而是做生意。
陸昭寧抿了抿。
思索良久,放下名冊。
“再過兩年吧,現在就考慮此事,有些早。”
顧珩看向,“父親他們著急給長淵納妾,不僅是因為弟妹無法生育。”
陸昭寧頷首。
“我清楚。他們是怕你不能生,未雨綢繆。”
顧珩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既然明白,你也當有備無患。讓你挑選,并非馬上就把孩子過繼到你名下。”
“我會好好考慮,多謝世子。”
陸昭寧模棱兩可地應下。
事實上,就算要過繼一個孩子,也得再等兩年。
目前更在意的,還是大哥替考一案。
“長淵的事,是我有欠考量。”顧珩主提起。
陸昭寧抬眸,跌顧珩那眸中散碎的中。
沒有過多計較。
現在該一致對外,而非窩里鬥。
“侯府的荒唐事,我早已經歷過。我雖不愿,只怕父親他們真會同意……”
“不會。”顧珩頗為篤定地告訴,“畢竟我還活著。”
陸昭寧看了他一眼,“那花瓶……我會賠的。”
顧珩淡然道。
“無妨,本就覺得留之無用,棄之可惜……”
說到一半,忽而又意識到說錯什麼。
再一看,那人又轉走了。
顧珩:……
這氣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
翌日。
戎巍院。
陸昭寧前來請安,聽見忠勇侯大罵。
“你這不孝子!什麼不納妾?啊?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打死你!”
隨即,顧長淵奪門而出,與打了個照面。
肩而過之時,顧長淵稍一停頓,用極低的聲音,快速對說了句。
“欠你的,我會還給你。”
陸昭寧皺了下眉。
前廳里的二老還在氣頭上。
陸昭寧聽見里頭的爭執聲,便沒有進去請安,默默退出戎巍院,只當自己沒來過。免得二老見了,下不來臺。
出了戎巍院,阿蠻低聲問:“小姐,顧長淵對林婉晴真是用至深,哪怕無法生子,他還是不離不棄。不過這納妾的事能由得他?”
陸昭寧嫣然一笑。
“誰曉得呢。”
……
香雪苑。
陸昭寧一進院門,就瞧見啞侍衛。
立馬加快步子。
“讓你查的事,有線索了?”
啞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