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德壽看到他們倆站起來,笑得更深了:“特地趕回港都看我老人家,辛苦你們了。”
“沒事,您要。”林斐坐在離外公最近的凳子上,拿過旁邊的水果和刀。
“你不用削,讓阿姨來。”鐘德壽沖站在角落的阿姨揮手,“你給大小姐削蘋果。”
阿姨是家里請的幫傭,白天會到醫院照顧鐘德壽。
“你累不累啊?”鐘德壽小心翼翼問。
林斐莞爾一笑:“不累的。”
鐘德壽:“最近怎麼樣?”
“最近很好。”林斐手無可放,眼神四飄,想找些事做,不至于太尷尬。
鐘德壽也意識到氛圍有些尷尬。
“今晚讓阿汶帶你去吃頓好的,特地來港都一趟,玩玩再走。”
“不了,還有工作要忙,看完您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林斐委婉拒絕。
鐘德壽問:“不多留兩天?”
老人眼神充滿期待,林斐不知如何回答。
“這事怪我,只請到了三天假期,不能待太久,而且阿斐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這話是梁延澤說的,將原因攬到自己上。
“能理解。”鐘德壽看向梁延澤,問起他的工作況。
梁延澤在鐘德壽還在國外教書時便一直跟著他做科研,朝夕相十年,話題也多。
有他在,氛圍有所緩和。
林斐就坐在一旁聽他們聊國外的事,粵語夾雜英語,百般聊賴地吃水果。
如果可以也想走人,但只待一小會兒便走,良心上過不去,如今不需要說話,坐這兒吃吃水果,也好的。
“你們的婚禮還是要辦的。”鐘德壽看向林斐,“姝斐有什麼想法?”
林斐還未回答,外公又說:“希你們婚禮能在港都辦,阿公啊,想牽著你的手送你出嫁。”
“不辦了。”林斐拒絕的話說得果斷。
鐘德壽笑容僵住,聲哄:“所有的安排都按你的來。”
“我不喜歡婚禮。”林斐這話說得有些賭氣,但確實也沒期待過婚禮。
鐘書汶不停地給梁延澤使眼,讓他趕把話岔開啊!
梁延澤說:“老師,是我的原因,今年小沂辦婚禮,而且是大辦,我們再辦會不合適,所以討論後決定延後。”
“一年啊……”鐘德壽想說太久了,但想到自己外孫的婚禮不能大辦,他便有些不樂意了,“好吧,過完今年再說。”
鐘書汶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徹底解決是否舉辦婚禮這個問題,但起碼目前氛圍和諧,沒有方才那般嚴肅。
林斐會說場面話,但不樂意和鐘德壽說,在發現梁延澤說的話老人家能聽進去,幾次給他暗示想走了。
梁延澤手在林斐後背,無聲地安,過了會兒才說:“老師,時間也不早了,您目前需要多休息,我和阿斐就不打擾你了。”
鐘德壽幾分不舍看向林斐:“要不再坐會兒?”
“等會兒要帶阿斐去見家里人,不方便再留了。”
梁延澤的每句話都能準確拿住鐘德壽。
“看我把重要的事忘了,姝斐和你結婚後還沒見過梁家的長輩,早應該一起吃頓飯了,去吧,我老爺子也不耽誤你們了。”鐘德壽對鐘書汶說,“你送送他們。”
林斐跟著梁延澤微微鞠躬,迫不及待地離開醫院。
下樓時,鐘書汶幾次想說林斐今日對外公態度太強了,想到進門時懟鐘姝渝的話,好吧,已經算十分溫和了。
鐘書汶再回到病房,鐘德壽從床上起來,站在窗前,扶著凳子,走得巍巍的。
鐘姝渝站在旁邊不敢離太遠,小心翼翼地照看著。
“阿公,怎麼起了?”鐘書汶趕上前攙扶他。
鐘德壽惆悵說:“姝斐是不是不會再來看我了?下次見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你要是想見到,我幫你多勸勸。”鐘書汶安道,“不會見不到的。”
鐘德壽搖了搖頭:“不愿意,你沒發現嗎,進門到離開,都沒我一聲外公,和我說話也是問什麼答什麼,不愿意多說一個字。”
鐘書汶一時無言,不忍心看爺爺哀傷,堅定說:“會的,我會多勸勸,你別想太多。”
林斐和梁延澤乘車離開後,
鐘德壽才舍得回到病床上,笑說:“算了,說多會惹心煩,脾氣和媽媽一模一樣。你啊,多對好一些,你是表哥,你們是同輩,話題多。”
鐘書汶站在病房中央,不知如何安晚年喪的爺爺,小姑的意外離世是一家人的痛,包括他的父親想到小姑眼眶也會泛紅,所以他們才想方設法和小姑唯一的孩子拉近關系。
“好,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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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難得打了一個下午的游戲,自從做了游戲公司文案後,游戲在線不超過一小時,差不多戒掉癮了。
今天從醫院回來,莫名地到一陣煩躁,打了幾局王者,反而更煩了,因為一直輸。
梁家確實有聚餐,不過是梁延澤和梁煙沂的私人聚餐,林斐就不跟著去了。
外面又開始落雨了。
心想怪了,都要過春節了,怎麼港都好似還在雨季,落個不停。
林斐穿著子赤腳在家里轉悠,對什麼都提不起勁。
但又閑不下來,干脆拿出平板開始畫平面設計圖。
今天池鑫去了一趟消防大隊,那邊的防火文員親自到家里指導他們改造織房的布局。
得重新規劃一番,例如料子不能堆放在工作間,打算將隔壁的小屋子改存放布料的房間,織房劃分為織布區和手工區。
畫下最後一筆,林斐將圖傳給池鑫,讓轉給若姨,後天工人會到家里改裝。
做完這些,林斐忽然覺得心舒暢,口也不悶了。
果然啊,一度地消沉不適合,就該迎難而上,只有問題真的解決了,才會完全離悲觀緒的苦海。
不過這樣莽干的下場就是掏空全部力,仿佛進了‘賢者時間’。
雨下太久了,瞧不清遠方的房屋,整座城市的上方籠罩著一層薄煙,帶著一道不清的凄涼悲愴。
林斐推開琴房的門,過的黑琴,坐在凳上,打開了琴蓋。
努力回想那首梁延澤曾教的琴譜,零碎記得幾個,彈不曲。
努力一會兒,林斐放棄了,自我評價一句真難聽。
門口傳來男人的輕笑。
梁延澤靠在門沿,修長的雙疊,散漫地抱著手,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又聽了多久。
“笑什麼?”林斐撇,“被我的仙樂震撼到了?”
梁延澤走到邊,著坐下,修長的十指放到黑白琴鍵上,姿勢優雅地彈奏,每次鍵都無比溫,帶著生命力的音符匯人的旋律。
“一起。”他邀請。
林斐將手放上去,他小指勾過的小指,“是這個鍵。”
他的大掌覆到手背,摁下的指節,帶著彈完後半段。
一曲終,他問:“還想聽什麼?”
“你在討我開心嗎?”林斐問。
梁延澤笑:“如果彈琴能讓夫人開心,我愿意一直為你而奏。”
林斐笑了笑,站起,走到鋼琴旁,手撐在琴上,輕松一躍,坐了上去,晃著腳丫子。
“雖然有點郁悶,但不至于不開心。”林斐嘆氣,“我只是……不喜歡他這樣,他并不是想對我好,真的把我當親人看待,只是覺得虧欠我阿媽,想補償我而已。”
梁延澤擔心掉下來,走到邊:“你倒是看得通。”
“是啊,我可以直白告訴外公,但我沒有。我看得出他難過,但就是要故意疏遠他,是想讓他也驗阿媽的心,為什麼阿媽還在世時,他可以一直狠心不和相見。”林斐手搭在梁延澤肩上,“不談他了,掃興。”
“你想談什麼?”梁延澤扶穩的腰。
他的作倒是方便了,整個人的重量全放他上。
到他耳邊,俏笑問:“要不要繼續以前在琴房沒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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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讓我康康]來啦來啦,九月快樂,還是66,謝謝大家的喜歡,繼續求營養和評論!
第28章 多雨時節
梁延澤微微偏頭,含笑說:“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林斐見懷政策無果,收回手,撐著琴蓋,晃幅度更大了。
“我們聊聊?”他問。
“如果是聊能不能放下對我外公的見,那沒什麼好聊的。”林斐手搭在他肩上,晃了晃,“你可是我老公,他只是你老師。”
梁延澤將抱下,坐回琴鍵前的凳子,“不能混為一談。”
“你幫別人說話。”林斐鼓著腮幫子,“我會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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