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夫婦互相看了一眼。
顯然沒相信。
“音音你認識他的時間短，對他的了解比較。”白士拉過時音的手，道：“等你和他多相些日子，你就知道他可以面不改地撒謊，毫無負罪地誆騙你。”
“這枚戒指是在蘇富比拍賣行被一位不知名買家買走的，距今也有十幾年了。韓湛沒有這個本事尋到，更加不會誠心地去求取。”
“他雖然是我的兒子，但我也不能苛待別人家的兒。所以音音，媽只告訴你一句話，不要太相信韓湛，他那張能把黑的說白的，把你耍得團團轉。”
時音張了張還想說句什麼。
片刻又吞了回去。
廳里的長輩們正在拉家常，無人關心戒指的來源。韓父正與管家代事，讓底下的人把園林最好的房間收拾好，韓征要住。白士聞聲也過去吩咐，小到被子用羽絨還是鵝絨，浴袍厚的還是加厚，都一一叮囑著。
這里無人在意戒指的來源。
沒人在意韓湛。
在眾人忙碌的間隙中，時音放下自己祝壽的禮品，默默離開了包廂。沿著安靜的長廊往前走，沒走多遠，一道頎長的影映眼簾。
數日不見，韓湛沒有任何變化。
五立分明。
材健碩。
每時每刻都帶著笑容，天生的樂觀派，仿佛從來沒有過低落緒。
時音注視他許久，直到他悅耳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的不正經：“媳婦兒，今晚漂亮得有點過分，讓我有危機了。”
時音：“……”
韓湛走近，“回娘家這幾天伙食很好？面紅潤，神氣足。”
“爸媽最近對我不錯。”
“怎麼個好法？”
“送了我一套市中心的房，給了一張八十萬余額的卡。”
“你換了什麼？”
“和宋家退婚，聯姻新娘更換我姐。”
“果然是在榨你呢。”韓湛手握住的肩膀，將人往前帶了幾分，低眸看，道：“委屈了你，就用點蠅頭小利來補償。你接了，就是他們眼里的好孩子。不接，就了沒良心的白眼狼。怪不得時家這麼和諧，因為我老婆一直在退讓啊。”
時音抬頭看他。
輕易讀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當一個家庭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只有讓最善良的那個吃虧，才能風平浪靜。一旦那老實人不愿意再吃虧了，就會被扣上格頑劣、不顧家庭和睦的帽子。
“你呢，有沒有退讓過？”時音問。
韓湛沉默。
臉上嬉鬧的表淡了些。
不過，還沒等時音去多看，他又恢復一貫隨心所的浪模樣。那一抹真實的緒來得快消失得更快，快到時音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兩人一同進了電梯。
韓湛看，“今晚還要回時宅？”
“有什麼事嗎？”
“好幾天沒回家，這不是想你了嗎老婆？”
時音：“……”
沒接他的話，他總是能讓無語到腳趾抓地。時音換了個話題，“我十幾分鐘前遇到了陸，他臨時有事開走了你的車，讓我跟你說一聲。”
“他預備讓我冒著大雪走回市區？”
“你不住這嗎？”
“我去搶韓征的房間？”韓湛偏過頭，逗玩：“我倒是沒這個打算，但媳婦兒你想看我倆打起來的話，我愿意去踹他幾腳。”
“我沒這麼說。”
“那就是有這個念頭？”
“我沒有。”
“被我說穿了，生氣了？”
“韓湛你——”
“錯了，我錯了老婆。”
他賣乖道歉，一張頂好看的臉故作求饒狀，就那麼低下來，近距離裝進時音眼里。被他激起的那一點點沒制下去的脾氣瞬間消散。那一刻承認了，值確實是一張萬能護符，饒是韓湛欠兮兮，也能讓人一秒消氣。
電梯到了一樓。
時音率先走了出去，“我去讓人準備車子，等會兒開到東門。”
韓湛：“媳婦兒真好。”
他著走遠，直至影完全消失。正準備收回視線，就看見了往這邊走來的韓征。對方先一步開口：“既然還在莊園里，怎麼不去攬月閣陪爸媽說會兒話？”
“不是有你在？”
“我是爸媽的兒子，你也是。”韓征走上前，又說：“小音都比你會討爸媽開心，拿著壽禮去了攬月閣，媽喜歡買的腕表呢。”
“我老婆自然是最好的。”
“的確不錯。”
“什麼意思？想挖我墻角？”
“越說越離譜了。”
“你不就喜歡我的東西？”韓湛笑道。
“濃于水的兄弟，好相似也正常。”韓征看著他，“不過，小音對你真的好。爸媽不相信那枚紅寶石戒指是你買的，公然站在那，說親眼看著金百莉士把戒指到你手上，還說你費了許多心才尋到這份珍貴的壽禮。”
聞言。
韓湛俊的臉上閃過一惶然，更多的還是驚訝。不想起他生日當天，送的那盒親手做的雪花糕，是主去找白士學的，早出晚歸學了三天三夜，每天晚上從冷風暴雪中回來，鼻子都凍得紅紅的。
今晚又為他張正義。
自己的小板瘦瘦弱弱，連姐那口綠茶鍋都背不起，還要來幫他說話，替他出頭。韓湛黑眸微垂，深邃的眸底漾起不易察覺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