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生活平靜。
韓湛住院養傷。
時音寸步不離照料。
這天午后,時音將親手做好的雪花糕裝進盒子里,提著東西從北山別墅離開。開車前往醫院的路上,導航失靈偏離了既定路線,反應過來打算調頭時,Macan胎打,側翻在綠化帶雪堆里。
時音本能握方向盤。
好在車速不快,傾倒下去也沒任何損傷。時音深吸了兩口氣保持冷靜,解開上的安全帶,懸空的副駕駛座車窗被人從外邊敲響,抬起頭,看見宋斯年急切的臉。
“音音!”
“音音你別怕!”
他赤手空拳錘擊著堅的車窗,車都被他弄得搖搖墜。時音手降下副駕的窗戶,外頭的男人顯然一愣。宋斯年回過神,立馬要去拉,對方卻先拿了掉落在副駕座椅下方的糕點盒子,摟著那盒子,手住窗沿,撐著胳膊爬了出來。
時音雙腳落地。
重心不穩導致踉蹌了幾下,下意識手扶了把旁邊的路燈桿,右手依然牢牢地抱著那盒子,仿佛里頭裝了什麼珍貴的東西,要送給什麼寶貝的人。
“音音,沒事吧?傷到哪里了嗎?”
“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宋斯年繞在旁,擔驚怕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至深。時音并未理會他的話,只從側翻著的保時捷車廂里拿出手機,撥了保險公司的救援電話。
代了事故發生的地點。
對方派人來拖車。
時音掛了電話,點開高德地圖,輸目的地‘韓氏私立醫院’,而后發送了打車訂單。在等待司機來的過程里,宋斯年又追了過來:“音音——”
“跟蹤我?”時音反問。
“沒有!”宋斯年當即否認,指了一下不遠的168俱樂部,解釋道:“我這幾天每天都去韓氏旗下那家私立醫院,每次都被韓湛的保鏢請了出來。音音,我只是單純地擔心你,想看看你。”
“今天有朋友過生日,我來了趟168俱樂部,打算送個禮就走,沒想到看見了你的車。我以為我看錯了,打了方向盤就跟了上來。果然沒錯,真是你。”
“開車怎麼這麼不小心?在后面看見你胎打側翻進綠化帶,我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你出事傷。音音,自從你在時宅提了解除婚約,把訂婚戒指扔還給我,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夜夜失眠,想起曾經我們倆——”
“想起什麼?”時音打斷他,卻又沒給他回答的機會,而是接著說:“想起當初跟你朋友打賭,一定能把我這個災星釣到手?”
聞言。
宋斯年臉驟變。
眼眸中的擔憂瞬間被慌取代,他張了好幾下,嚨卻像被什麼黏住似的,怎麼都發不出聲音。看著他心虛閃躲的樣子,時音評價:“做賤人你的確很有一套。”
“音音你誤會了。”宋斯年有點急了,“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的這些,我可以承認,當初我的確是因為一個賭約,故意制造偶遇接近你。”
“后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相得愈發融洽,我對你的早就不是最開始的玩笑和賭約,而是真的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至于時青禾,那真的是我一時糊涂犯下的錯。我不該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你,更不該因為自責多次偏袒。音音,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好不好?”
“你看——”
他從口的口袋里拿出訂婚戒指。
男對戒。
其中有一只有明顯的修復痕跡,是甩在時宅的客廳里,摔壞了,他不知道何時去撿的,又找人去修補。
“這對訂婚戒指是我們倆一起選的,我記得我給你戴上的那天,你笑得很開心。音音,我們是相的,不要因為我一個小錯就放棄我好不好?”
時音不語。
只低眸注視著他掌心里的戒指。
見神認真,宋斯年以為同意了,喜悅正要躍上眉梢,下一秒便對上人掀開的冷眸,連帶著抬了一下手,將他的手甩開,仿佛那兩只戒指映的視線是臟了的眼。宋斯年毫無防備,掌心的戒指倏地落,掉進了綠化帶的雪堆里。
他疾步走上前。
蹲下就開始翻找。
不顧形象,沒有任何自尊可言。一邊瘋了似的找,一邊里念叨著什麼。時音面無表地瞥了眼跪倒在遠佝僂著子找尋訂婚戒指的宋斯年,又掃了眼168俱樂部的門牌。
一年前的冬天在這里摔倒,險些凍死在雪地里。
一年后的今天宋斯年跪倒在這,苦苦找尋他和曾經訂婚用的對戒。
不多時。
宋家的司機從俱樂部大門方向跑來,“爺,先生太太讓您立馬回宋宅!拘留所那邊傳來消息,時家大小姐時青禾懷孕了,說懷的是您的孩子!”
“轟!”
宋斯年仿若被雷劈了。
他整個人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抬起被寒風吹得睜不開眼的眸子,宋斯年對上了幾步外時音冷漠無的神態,而后聽見說:“只有借助宋家的關系,時青禾才能罪。你跟上了床,自然要利用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幫圓謊娶進門,要麼就等著把你們倆上床的高清視頻發上網,一起敗名裂。”
時音搭乘網約車離開了。
心好。
因為宋斯年臉非常差,既憤怒又窩火,恨不得撕爛時青禾。
行車的路上,時音接到了孟希打來的電話:“二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我去拘留所看了時青禾。告訴,時氏夫婦找遍了全京城的關系,也不能讓罪,至得坐半年牢。同時也告訴,宋家是唯一的出路。”
“好。”
“二小姐,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要給時青禾指條明路?”
時音倒覺得這是一條死路。
就是想看,宋斯年和時青禾互相厭棄又不得不綁在一起,互相折磨又因為商業聯姻無法分開,在無形的泥潭里掙扎等死的樣子。
他們痛苦,時音就高興。
-
半小時后。
車子抵達私立醫院。
時音搭乘電梯上了vip病房,推門進去,迎面撞上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敏銳地捕捉到對方領口別著的工牌,是京城律師事務所的。
韓湛請律師做什麼?
沒等時音多想,坐在沙發上的韓湛喊了:“老婆?”
回過神。
提著手里的東西往他那邊走。
“我做了點雪花糕。”時音打開盒子,糕點都還完好,沒有因為車子側翻而摔爛,“我看韓叔買了新鮮的椰蓉,我就在糕點上撒了點椰。”
拿了一塊。
手遞到韓湛面前。
帶有椰香味兒的雪花糕格外人,韓湛第一眼卻先看到破了皮的手背。他握住纖細的手腕,仔細看了看那傷,抬眸:“做糕點的時候把手燙傷了?”
“沒有。”
“走路摔了?”
“不是。”
“來的路上被人打了?”
時音:“……”
“車子打側翻進了綠化帶,我開得很慢,所以沒傷。這點小口子,應該是我從窗戶爬出來的時候,磕到門把手之類的地方了。”
“明天就去把那爛車賣了。”沒等時音開口說話,韓湛摟著人就往外去了:“乖,去護士站點藥,這白的手點傷真是讓人心疼死了。”
時音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