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說哄他的時候，韓湛心口的郁悶就消了大半了。
又說給他準備了新年禮。
不是看他心不好臨時去備的，而是上個月月底就備好了。
這無疑給了韓湛一束燦爛的，他樂得手里還剩半邊的兔子蘋果都差點掉了。強撐了幾秒鐘，韓二維持住臉上冷喪的緒，起跟上時音的步伐，走的時候也不忘吃完老婆給削的蘋果。
……
書房與主臥離得不算近。
走路兩三分鐘。
這個過程中，韓湛腦海里浮現過幾百種禮的樣式。也許是像上次送白士（韓母）五十大壽壽禮那樣，送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也許又是大多數人那樣，送個袖扣或者男士剃須刀？
不管送什麼。
有這份心意，韓湛就很滿意了。
當他來到帽間，看見高柜里擺著的四四方方帶有時氏logo品牌的禮盒，韓湛還是怔住了。他定睛數秒鐘，好像猜到了里頭裝著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時氏的新春項目，第二系列的設計產品都是由我負責。我原是打算將完稿的幾幅作品遞上去，在跟其他部門同事對接的時候，很湊巧地看見了你陪阿修在雪地里玩。”
“那天很好，白雪紛紛揚揚地下著，你穿著一件黑的大。白的雪花落在黑的你上，忽然就勾起了我的靈，也就有了那幅改良款中山裝的手繪線稿。”
時音說著。
解開藍的禮品繩子，打開禮蓋。
那套嶄新的服完整地裝進了韓湛黑眸里，應了他的猜想，他卻蹙起了眉，眼神復雜地看向前的人，微哽的頭沉淀許久，遲遲沒吐出半個字。
領繡著青竹。
不是在喻宋斯年嗎？
卻說這套服是從他韓湛上獲取的靈，因他而生的。
韓二的沉默落在時音眼里，權當他是心不好的寫照，沒去追問他為何不說話，而是繼續自己的說辭：“我從韓叔那問到了你穿的尺碼，把服線稿發給產品部門的員工，同時也發了你的尺碼表，讓他們照著做第一套樣。”
“服打板出來，拿去拍攝了幾張需要掛上網的圖片之后，我就要了過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樣款式的服——”
“喜歡。”
他回答的速度特快。
快到時音上一句話的尾音都還在邊，快到都錯愕了半拍。
韓湛似乎自己也察覺到了，連忙補了句：“我這個人在吃穿用度上不挑。”
“那就好。”時音點頭，放下手里的禮盒蓋子，道：“你現在試穿一下嗎？”
“可以試試。”
“嗯，那你換一下，我出去等。”
時音離開帽間。
關好了門。
著影消失，韓湛箭步走到高柜前，仔細打量禮盒里的服。他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第一時間發給了陸承。
陸承：“？”
韓湛快速敲字，“這是時音送我的。”
手機這頭。
看著這簡短的七個字回復，陸承仿佛都能聯想到韓二得意洋洋的損樣兒。如果人能長尾的話，韓湛此刻一定長了條很長的尾，不停地晃悠。
陸承：“那真是恭喜你了二爺。”
對方發來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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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湛：“心好，提前給你發個歲紅包。”
陸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跪地貓表包/”
這個表發過去，對方便沒再回復。不用想也知道，韓二爺肯定是去試穿服了。陸承注視著聊天框許久，無聲揚笑了。
從北山別墅離開那會兒，時音主找上他，問及他與韓湛出門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才導致一向碎幽默的韓二沉著一張臉下車。
在陸承的記憶里，除了管家韓叔，近如韓氏夫婦，遠如圈外眾人，沒人會關心韓湛，更不會在乎他是不是開心。
時音，是第一個。
那一個瞬間，陸承好像突然發現，為何對什麼事都不興趣的韓二，會自作多地覺得時音對他有。因為真的很溫，會細心留意邊人的緒，在乎他們的點點滴滴，即便這個人只是和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只是因利而聚的契約丈夫。
也因如此。
陸承撒了個小謊。
說韓湛是個心理承能力很強的人，就算到攻擊，他也能自愈。果不其然，時音去哄他了，他也被哄得燦爛。
作為多年好友。
陸承希他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像這時這刻發自心地喜悅。
-
除夕當天。
管家準備了鞭炮。
韓湛和時音站在門口的大紅燈籠底下，在點燃引線那刻，他彎腰捂住了的耳朵。新年的團圓歡愉被鞭炮聲拉開帷幕，之后他們倆一起掛了門口的小燈籠，韓二終于不手殘了，時音也沒氣得跑去和管家打小報告。
傭人下午都放了假。
偌大的別墅，只剩時音韓湛和管家。三人圍著餐廳的歐式方桌坐，調好了餡兒包餃子。看著那一個個致的魚尾餃從韓湛手里出來，時音杏眸微睜。
管家笑道：“太太，先生打小就跟著我一起準備年夜飯，五六歲的他就會包餃子了。”
韓湛朝拋了個眼。
仿佛在說：
“老公是不是很厲害？”
時音：“……”
也是跟他學壞了，在他得意的時候，就想去他脊梁骨：“包餃子學會了，對聯和剪窗花怎麼沒學呀？”
韓湛閉麥。
給管家使眼，奈何對方上了年紀沒注意到，顧著回時音：“先生小時候對聯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剪窗花把自己手指頭剪破了，跑到我面前哇哇哭，說再也不要對聯，也不要剪窗花了。”
管家說得很有畫面。
時音好像已經看見時的小韓湛，捧著自己出的小指頭‘哇’地一聲大哭的景象了。不笑了起來，韓叔也笑了，坐在對面的韓二著手里還未型的魚尾餃，瞥了眼下方的桌底，想立馬鉆進去。
……
夜。
暖和的客廳里三人坐在地毯上。
中間是撲克牌。
每個人臉頰都粘著不同數量的紙條。
時間過得很快，在時音沒察覺到的況下，凌晨年的鐘聲敲響。韓湛立馬放下手里的紙牌，朝管家手：“韓叔，新年快樂。”
他給了時音一個眼神。
雖然不懂。
還是學著他的樣子做：“韓叔，新的一年萬事如意。”
管家笑著，從兜里拿出兩個金燦燦的紅包，分別給到時音和韓湛手里。他起離開客廳，走時樂呵地說：“先生太太，我去準備煙花。”
時音打算去幫忙。
剛準備起來。
旁的韓湛忽地開口：“媳婦兒，跟我說句新年好話，我也給你一個紅包。”
聽到這話，時音停了起的作。說一句賀詞就能得一個紅包，這樣的好事到誰頭上都會接著，時音也不例外。看著他，想了一句覺得很好的祝福語：“韓湛，希你新的一年，開心快樂，健康。”
話音落。
韓湛拿出了他的紅包。
不同于普通的小長方形紅包皮，他手里這個格外的大，有A4紙那麼大。到時音手里，整個人都驚了。
沉甸甸的。
里頭好像裝了文件。
時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在他挑眉的示意下，拆開了紅包。紙張出來那刻，最上方那行黑大字撞進眼簾：“時氏份轉讓協議。”
是時氏所有東聯合起來，給他的那7%的原始。
他轉讓給了。
難怪。
他傷住院期間，時音有次進病房，見到了律師。那時還在想，韓湛遇到什麼事需要請律師？原來，是在轉讓份。
時音錯愕良久。
窗外這時響起了煙花升空的轟鳴聲。
伴隨著火而來的，還有韓湛磁的嗓音，他說：“媳婦兒，明年的除夕夜，我們也會一起過吧？”